腿随着耳朵,柴溪刚想跟他们确认是不是团团,以及是的话如何救她,余光里,少年公子盯在自己身上,她忙再次学着刚才他的样子行礼告别。
“我要去看看,那个,他们说的---大约是我的姐姐,我们没有父母,他们要逼迫我们强卖给那个叫什么遇音坊,哎,我也不知道,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算了,或许,一会我也被抓住,后会无期了。”
作为一个小孩子,这样叙述,显得她读过书,又不逾越年龄,顺带为难的提了一下处境,孤立无援中,反正自己对于救团团,没有半点把握,或许说出来能求个主意呢,此时此刻,这就叫做死马当成活马医,结果出乎她意料。
“二白,走,我们跟着去看看!”
裴东锦没有还礼,他笑笑做出决定,遇音坊的奴才是玉石山的苦力吗?这么瘦弱,还不是九死一生,要救,他心里生出怜悯,示意边走边说,这正中柴溪下怀,带着仆人,这气度不是平头百姓,她要求不高,一会能趁乱跑出来,他们能提供个去处也说不定。
二白犹豫着,这个要是小乞丐的赖财局呢,不能随便上当。
“爷不是要去南城施粥吗?那边等你呢!”
他落后自家爷一步说话声音不大,柴溪却能听见,也能看见他扯主人衣袖的小动作。
“我叫柴溪,你应该也能听出来不是本地人,你担心的大可不必。”
柴溪觉得还是直接说好,这个小跟班护主子她虽然在平等社会活了二十几年,也能理解几分,但是对自己一个小孩的防备,真的不知出自何处。
二白有丝不好意思,仅仅是一丝,不让主子上当受骗,他没有错。
裴东锦听到姓名,楞了一下。
“姓柴?”
柴溪点点头,想证明下,往怀里摸那块木镶玉的坠子,没有摸到,再摸,还是没有,她停下来,全身摸一遍。
“我理解你这么防备我了!就在刚刚我玉佩被偷了。”
可不是吗,刚才撞自己是小乞丐,有的不如自己大,除了他们,哪有别人。
“随便你们怎么想吧,证明我姓柴的东西也没了。”
她很沮丧,嬷嬷说那个万不能丢了,还有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她想的那么淳朴。
二白听到她姓柴就一怔,没有如她想象的白她一眼,加一句你看我想的没有错吧?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看向自己家公子,还挠了挠头,眼睛看向一边。
“丢了什么东西?就是刚刚?”
裴东锦这是---信她?
“是玉佩,说来话长---我要先救姐姐!”
是说来她不知道,也不想编造什么,尤其主仆俩看似都信了她的情况下。这个人为什么跟着不重要了。
“在下裴东锦,虚长你几岁,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本打算联络故旧大户施粥救助来自太原府饥民,这小哥儿---柴小弟,为兄自居我就称你为柴小郎吧,讲一下你逃来的情形,可好?”
他示意继续边走边说,有点懊恼怎么少了面对成年人的稳重自持,在个小孩子面前有点紧张了?二白也很奇怪的看向主人,对方的眼睛在柴溪身上。
柴溪正思量作为一个学龄儿童该懂多少,说多少,被他客气的有些乱,没有想好也没有客气就应了,看前世,自己是比他大不少呢。
“裴兄!”
她有点迟疑,叫裴哥哥更顺口,这样太像追星族,虽然他长得比明星更耀眼些。
“太原府是没有雪灾!一路饥民众多,快要到这城里了。”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天的见闻,以及如何团团的母亲,孙嬷嬷死后,她们被虎视眈眈,那个王秀才如何伪善卖掉自己,璨郞带自己到遇音坊,模糊了自己怎样逃出来的细节,讲述了一遍,当然,适时的掉几滴泪也很有必要。
裴东锦颇为动容,自己没有看错,这孩子不是普通百姓,可是她虽然姓柴这个稀有姓氏,皇家可没有这么大的宗室或者皇子,太孙柴续和她的几分相似,是错觉吗?自己想的太多了,相州再往北可是和燕獠的边境,这么会有宗室子弟流落在外,可是私心里,倒是对柴溪多了几分亲近。听了经历,看样子属实,太原府没有听说有姓柴的大家,他思索着,没有答案。
二白听了倒是愤愤,“怪不得相---咱们老爷说天下读书人全杀了,又一半不冤枉,你看这份虚伪毒狠。”
说完挨了一个爆栗子,疼的他一缩头,挡住他继续暴露身份的话。
“你家爷也是读书人!”
二白干笑着解释:
“那能一样吗?爷是另一半。嘿嘿!”
是啊,他也是读书人,可是自己没有对王秀才是警惕和反感,柴仰头看他,迷糊糊的想不通,让裴东锦笑起来,还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她真是他弟弟,她一躲,后腰又疼得她斯哈一声。
“怎么样?要不让二白背你”
柴溪连忙双手一起摆。
“不用不用,我能行。”
开玩笑,这个跟班儿刚刚对自己还有成见,自己可不敢劳动他。
二白还沉浸对柴溪的同情里,马上做好背她的动作表示,自己愿意背。
“你没有几两重,上来吧!”
柴溪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客气,前面走不动了,聚集了大群人,这是到了。
柴溪公子太小,看不到中间是不是团团,向里又挤不动,现在不拒绝还来得及吗?
“二白!”
裴东锦吩咐完,打量了下小厮身高。
“算了,为兄抱你看看!”
没等她同意,已经半蹲下,圈住她腰把她举到最高了,柴溪顾不上客套,看见打手就心中一沉,再看向被绑住的,可不是团团的肉脸。
“就是团团,我姐姐!”
她拍着他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刚落地,不顾周围都比她高大的成人头顶着向里钻,裴东锦想紧跟着,被二白抢了先,手臂拨开碍事的人,嘴里不停“借过请了”的招呼。
几层人后,柴溪眉眼到最前,只在缝隙看向被围在的五六个大汉,是几个打手,她认识,中间果然就是被束住的团团,她眼神恨恨的,由于太胖年龄又小,没有什么威慑力。
脸上有伤,看起来没有路人说的那么严重,但她应该是伤心的吧,自己独自逃跑,抛弃了她,独自一人面对的滋味,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自己现在是团团的全世界。
“都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家新买的奴才,一起买了两个,今天有一个竟然跑了,哪位街坊邻居看见了,给报个信儿给20文,直接带回来给50文。”
“连个画像都没有,我们知道怎么给你找,还是和这个挺像!”
有人真的起心挣这50文钱,也有人起哄。
“这个这么胖一定能吃,跑了就跑了吧,不如把这个也放了!”
“奴才跑了不该报官府吗,这悬赏?悬赏就悬赏吧,也小气了些!”
裴东锦见柴溪死盯着被捆绑的胖女娃,手攥的指节都泛白了,确定这就是她口中的姐姐无疑。
遇音坊主人璨郞没有来,也不敢说他们是遇音坊,这是有顾忌,对,就是这样,这个时候,奴才虽然处在下等,真正为人不耻的就是戏曲班子,最为低贱的怕就是歌姬舞妓,而在其中,为只卖身的娼户,最见不得人,何况是南风馆,有顾忌就好,可现在仍不是时候,她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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