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昭接住被他劈晕的黑衣人,缓缓放下,等那头领进来那船,侧耳细听没有动静才也上了搭板,还好,夜间风大,轻微的咯吱声被风已经风吹起的水打岸边,还有枯草沙沙遮掩的很好,这艘的船舱分上下两层,这就意味着石昭更容易藏身,他没有放松,反而更警惕了些,遇到一个陷阱就掌控不了自己了,这个---大概率是陷阱,自己能观察,不能钻。
黑衣人头领一进去,里面就乱起来,是女人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两个,石昭疑惑更甚,不敢更靠近了,说话声听不准,哭声却是清晰,他刚想离开,不再探究,回去装睡,头领声音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男子音色与女子们不同,他说的字字入了石昭的耳朵。
“你们求我也没有用,个人有个人的命,何况,这次你们是去做贵人的,应该笑才是,这般哭叫为的哪般?”
女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是一阵哭,接下还是黑衣人头领的声音,仍然是清楚的。
“听谁说的她善妒,真是道听途说,主子一向重嫡妻,尊卑分明,何况,哪一位又不是正妻,你们压过她的造化也不是没有,不要妄自菲薄!拼一把,就是富贵荣华!”
是又耐心的安慰,不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的语气,会做的事。
石昭没有听接下来的哭声,也没有回去,只是闪在隐秘处,直到头领出来离开,才改了主意,同样的方法进了船舱,果然是一船女子,和他想象不同的是,并非穿着破烂,形容狼狈,反而个儿顶个儿清秀,衣着得体,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伺候的丫鬟,一看就不是被贩卖做什么女婢清倌人妾室的,他想转身离开,但是紧接着来的哭叫的让人心烦,他皱了一下眉,微摇头,痞子气的扭回头,身体也不面向这群女人,反倒是让她们不知状况之下安静了。
4个圆桌,散在船舱,让空间有些局促,实际上这个舱不算小了,她们也只是2个3个人一桌,加上站着的伺候人,每桌的蜡烛都有影子,交织在一起,才纷乱了些。
“你们改变主意了?”
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儿,盯住他的脸,下巴微抬,挑着声儿,还有些趾高气昂。
“嗯?”
“这么差的吃住,还把我们放在一起,就不怕将来---哼!”
这哪里是求着放人,明明是想提高待遇。
“就是,你看看给我们吃的什么,几天下来,我都瘦了好几斤,我一定传信让父亲参你一本!”
另一个更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十足,可能是自觉长得更好,更能登上高位,话也多。
“第一天吃烧鱼,第2天吃蒸鱼,第三天是煮鱼,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都吃吐了。”
石昭,从说话的不说话的女子脸上来回转了一圈儿,这里面主子应该是十来位,各有风情,年龄都不大,质问自己的只有这两位,还有一个点头赞同的,2个不言语好像不关他们事,又好像吓傻了的,其余一半---刚才的哭声,应该就是来自她们。
“怎么,不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不成,还敢这样和我这个以后能拉你们一把,或者心情不好了踩你们一脚的人这么放肆的说话?”
不用装腔作势,石昭在以前,以前的以前,自己能记起的部分里,都是低头和人说话的,这个优势来源于爷爷,更来源于---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想了,看看能诈出些什么吧。
他嫌弃的看一眼果真有着潮闷气和让人不舒服的发酵的胭脂香的难闻气味儿的船舱,这里只是聚集这些女子的,并不是她们休息住所,也就是说她们住的环境不会很差。
“你是内侍?还分批来?”
石昭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内侍?就是太监?她们说的飞黄腾达就是真正的飞黄腾达?不会吧,选人会这么粗狂的选法儿,这超出他的认知,石昭表示怀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坐在最外的桌子上,悠闲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喝,这茶正好,在船上还能做到这一点儿,虽然看不见豪华,但确实不是贩卖奴仆的船。
最早说话的女子马上变了态度,行了个端正福礼,其余人有的动了动,有的一动不动,没有学着她们站起来,目光变了不少。
“即使如此---”
最傲娇的示意自己的丫头,丫头会意,要上来塞财物,石昭恍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有---还会有---那自己在谁的手里---她们知道吗?
石昭马上有了主意,贪财的样子谁都会,套话儿,自己拿手,尤其面对女人,还是没有见识的女人,他收获的首饰财物塞满了衣襟和袖子,古人就这点儿不方便,连个包都没有,不过也是,他们大多数人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一辈子都不挪动地方,出门儿的东西,哪里会丰富,苦了他,这笔小财---能让他回山里硬气很多了——假如双鹤山还好好的话。
至于哄骗威胁这群女孩子,不暴露自己来过---简单的很,对于女人的办法他多的很,没有例外,之前和现在都没有,想到这里他心跳滞了一下,是没有过吗?
他不知道的事,自己早在人家眼里,也在人家手心儿。
“爷,那小子还没有出来,你放他进去,不怕那些蠢货---”
黑衣人头领站在小船上,迎着河风,心情很好,声音里带着志得意满。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他才会多想,双鹤山只剩下祁大那个蠢货和这个小的,不想山头消失,就要有人回去主持,他最好是知道一点儿,有,却看不分明,再说,这群女人知道什么?把话全倒给这小子才好!”
手下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有,但是头领的话,一定不错,也紧接着奉承一句半句的。
“同样是土匪出身,爷要是不精明,今天就和他们易地而处了!”头领没有因为这话高兴,示意小船再快些。
“由匪入官容易,可是,升迁不易,咱们不一定有姓祁的自在,可是---哎,谁让咱们早就走上这条只进不能退的路了呢,谁也怪不得。”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是有一些,更多的是期待---就是期待,仿佛大好前程等着他。
心腹也有同感一样,跟着叹一声,比头领还要得意些。
“一样的道理,咱们不怪恩人仇人,他们---”
他拉长声音,把头领没有说完的话补上:
“也怨不得我们!”
小船浆哗哗作响,又拐了几道岔河沟,藏在水草芦苇里的小船才隐约可见,这船,比独木舟大不了多少,吃水却极深,船沿儿比水面高不了几指高,浪一起,水花都溅进去,更不易被察觉。这里才是真正的目的地,不想被发现的所在。
“你看,属下藏得好吧?这个地方在我那小妾孙氏的娘家附近,她哥哥找的地方,外人找不到!”
心腹粗描着自己的功劳,等待夸奖,或者让头领记在心里,以后得个真正的实惠,说的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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