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提起普罗寺,都是有所图,只有这个二驸马爷程普庸,谁不知道祥瑞指向裴家,不说之前他在裴家放肆羞辱裴首相灵位,就单单公主薨殁之前他要求重处裴尚书,就是仇上加仇的死仇,他这是想掐断别人替马上参加春闱的裴东锦说话的路子,一个后生没有了家族护持,当初为了自削弱家族势力,都做到分宗的地步了,能有什么威胁,真是狠绝——话说,程驸马有这个心眼儿吗?---不对,他不是没有心眼儿,而是肆意妄为。

    “你看看你,是不是没有喝酒先醉了?庙宇后的鸟兽你也敢捉,打猎打到佛门圣地,也太胡闹了些。”

    安王一向善于和稀泥,打理族内兄弟打架,夫妻不和,子女厌学这些儿女小事,作为老辈分宗亲参加年轻人的游园会,是陛下的意思,程普庸来,是公主早亡,丧期已满,想续弦也说的过去,作为未婚人士的曲兰亭,也不该在这里,上个月他刚刚和外任小官之女订婚,今天,也只是为妹妹把关。

    “是啊,程候,外祖母娘娘就在内殿,咱不惹她老人家气,老人家年岁大了,就喜欢听个喜庆的,有什么新鲜事儿您多说说,一会各路才俊借你的话,作个什么诗出来,再成就几家好事儿,就都圆满了。”

    曲兰亭眸子在细长眼睛里显得光芒更胜,即使他没有如同其他男女想在游园会上得一门姻缘,更没有精心打扮,刻意表现,还是没有人能盖过他,众人也把目光集中向他,他也没有回避什么,反而向着安王和程驸马方向前行两步,他身后司天监汪金木之子汪道恒在他身后先开了口。

    “鸟兽所指和之前祥瑞,谁知道是不是异曲同工,都是指同一件事情,揭示同一天机。”

    这话貌似说都是天成,仔细听来---怎么就暗指祥瑞为人为呢。

    众人狐疑,汪道恒一向是曲兰亭的拥趸,更是王贵妃娘家侄女婿,王大郎的姻亲,今天---这断不会是曲家的意思,可是这汪道恒是和王家有了嫌隙,还是---

    果然,曲兰亭面露不悦,果然——汪道恒抛了个话头儿,明明可以一句就提到,一句就功德无量,没有人接才是震慑,以后更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提什么祥瑞,提什么前前首相卢氏高才,更不会有人,提起肖似卢相的天才少年裴东锦。

    祥瑞又如何,他们费尽力气让彩云飞天,让火炼真言,都不及帝心不达,皇帝耳朵也不是想听什么就听什么的不是。

    男女诗没有作一首,曲没有弹一段,投壶游戏也没有拉开架势,就静默,一直静默,不只不说话,动都没有人动,男子这里似懂非懂的静,女子这里---因为男子不语也没有动静。

    程普庸一个人看看安王,在看看走到跟前儿的曲兰亭,夸张的凑到汪道恒脸上仔细瞧着他,好像对他们的捧场很高兴,又好像完全不懂,人家是配合他堵死裴氏七郎的进阶之路,只有易直易小将军,试图挣脱兄长凑上来开这个头儿。

    东安伯世子易中,死死拉住弟弟易直,小声劝着:

    “上次你押解王大郎和刘小衙内回京,得罪王家也就罢了,至少得了2等的升迁,这回,你没有看出来吗,长公主府和二公主程家,司天监及他们身后的一串姻亲,你都要得罪个干净,你是给伯府招灾呀。”

    易直不是不顾及家族的人,可是,裴七---

    “上次之所以证据确凿,是裴七准备好了,把功劳拱手送我的,石将军和我各自得封赏,说起来也是人家裴七的,现在他们要联手把裴七踩到泥里去,永世不得翻身,要是一句话都不说,我日后怎么有脸见他。”

    “王大郎那个处置也就是没银2000两,闭门一年,现在不照样满京城招摇,死的也只有一个刘小衙内,就连他父亲刘训也只是三年不录用,我听说了,贵妃在皇上面前早给他求了沧州知府一职,明摆着抱负裴家,人家没有直接对上你,就谢天谢地吧,什么情谊---母亲身体一向不好,你可想好了。”

    易直还想辩驳,就被一个女声打破这可怕的静:

    “曲世子和汪公子,说的是,太后娘娘是喜欢听个喜庆,比如,普罗寺祥瑞,可惜,大家都忙着论个壮观神奇,有的甚至画下来了,还有的作诗填词想和,却忘记和太后禀报了,今天讨娘娘欢心的讨巧儿的事儿就由小女得了,至于诸位的诗画绝句,一会儿就讨好列位姑娘吧。”

    明明今天贵女这里没有安排人主持,可谢如雅的话一出,把话题拉回到相亲主题,还接了汪道恒的话,更是对刚刚曲玉婷暗指谢家及她谢如雅落井下石,无情无义的回应,甚至反击,不得不说,她此举,正应了当年的才名,可是---她就不怕回去之后谢相的惩罚?男子这边,有人已经开始摇头,女子就是女子,不顾大局,替家里父兄得罪多少人,没准儿还在这里为成了贵女隐隐的领袖而洋洋自得呢。

    女子们则暗中佩服不已的占多数:怪不得刚刚淡定如斯,要不是太后驾到,这番话先说出来,效果可不如现在,真是聪明,除了曲玉婷,别的她听不懂,谢如雅的话,她自己认为她是明白了,临行前吗,母亲说不能提什么祥瑞,怕外祖母想起兄长卢相伤心,原来是能让谢氏女出风头的,真是惯会装腔作势!

    可是她刚刚移动脚步,就被兄长曲兰亭警告的眼神制止,意思自然是不让她插言,就知道哥哥来,不是不满意那个病殃殃的小家女子做妻子,而是看着自己的,哼---哎,她还真不敢逆着他的意思,从小到大都是。

    刚刚进来听见她此番言语的,已经封秦王的当今嫡皇子柴继眉头皱了皱,向身边的堂表兄杨三郎成意和大郎成新抱怨:

    “这就是你们让我娶的女人,哼,还没有定下来就先替爷得罪人了?我要和阿娘说,换一个。”

    杨成意看看大哥,想说话不敢,杨大郎成新上前劝道:

    “王家及姻亲,不都是咱们天然的敌人,有没有得罪不得罪的,裴氏最重正统,裴七入仕有什么不好,以他现在的处境,将来秦王您提拔一二,还不是感恩戴德,投到您麾下,这个利弊,您还分不清吗?”

    二皇子讪讪不再言语,这个谢氏女长得不错,可惜是个死板无趣的样子,还需要□□。

    裴七现在是蚂蚁不如的人物,今天---不是小题大做?提起话题的程侯爷茫然不知,还是懵懵的看着听着,只听到“祥瑞”和“讨好太后”两层意思,好像很努力的想,这些都在他一个老纨绔知道范围之外一样,让他仍迷惑:

    “什么祥瑞,哪里有祥瑞,咱们不是说打猎这样的乐事吗?嘿嘿,虽然更乐的事情不只这一桩。”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就差说一个“颠倒春秋神仙事,欲把红帐作瑶台,”和安王他们好好说一说京中当红的舞姬歌姬哪个滋味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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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马安溪东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花树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128章 重提普罗寺祥瑞-安溪黄进城,放马安溪东,笔趣阁并收藏放马安溪东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