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想岔了,你们不是唯一的一个。”
陶太太这是提醒,也是在于归和自己提不能接受是条件之前,拦住他——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没有必要呀,于归还是想不出,这并不耽误他急速回怼:
“当然还有你们,是之前,可是你们被吸干了,就要找我们,还有---河北东路,甚至大周他们势力能达到的其他地方的肥羊。多数是直接宰杀——您和我比较幸运?”
背后是谁自己要再想想,也要柴溪帮着想想,和妹妹有关,也和这场祸事有关---范围已经很小。
“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于归摊摊手,表示无奈。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都不用问主家,果然那个柴小郎是东家的事情是假象!”陶太太知道的也仅仅限于他们想给她知道的,于归看看面无表情的夏虫,希望他带的人刚刚嘴紧。
“人家总是出钱的,不过,正像你说的,这摊子---这一切,是我于归打下的江山。”
假如他们同样对柴溪---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算正如你所说,那你就不心疼?”
于归一脸嚣张。
“以我于归的本事,再建一个石溪阁又有多难!我的命可是比什么都重,本大掌柜是识时务!难道---我不妥协,你们会轻易放过我不成?”
“等着吧,你要是耍花样儿---哼,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陶太太沉默半天,她其实只负责带话儿,就算不信他,又没有别的办法,还需要请示把他暂时怎么安置,撂下一句不硬气的威胁准备离开,于归扭扭身子,吊儿郎当的歪着头。
“我兄弟可不能受罪,毕竟---我们要是以后合作的话,也怕有芥蒂就不好了。”
陶太太没有理他,向外走,夏虫没有着急迈步。
“太太,我问于当家借几两银子,您先行,我后边跟上。”
于归感觉不妙,没有来得及躲,几脚又到了身上,还有夏虫所说的---财物,陶太太听到声音露出笑容,总算出了一丝半丝的郁气。
杭州府,柴溪郁闷的半斜躺在脚踏上,捏着八年失而复得的木嵌玉,听着裴东锦讲海运的大小真假的故事,天眼看着就黑了。插空儿管着团团不再吃零食。
“团团少吃些,赶紧把零食收了。”
小伙计传话于归走之前安排的客房被占,一心两用,她都没有听清是说的什么,还想着刚刚听到的他说船上的伙计不仅仅要水性好,还要目力必须好,算着二贵和自己雇佣的一部分船员快从沧州赶到,也算着石昭到燕廖的行程,都没有注意对零食万般不舍的团团,试图藏起一颗。
裴东锦也听见伙计的禀报了,只点头嗯一声,早说要和柴小郎抵足而眠的,于归多此一举了。
“什么意思?”
“哦,意思是,这位裴大人和---柴小爷睡一间了。”
反正之前“柴公子”也是这样吩咐的,团团明白了,大叫一声:
“团团要和小郎一间!”
丫头睡地板伺候主子休息,本是天经地义——这个团团,确定除了打架能伺候人?
“是啊,她,她习惯一个人---哦,和我一个人,要不---小哥儿你再麻烦,能不能腾出一间,不是上房也可!”
伙计也被这个山一样的丫头一声叫吓住了,还以为要打他呢,加上之前误会她们就是裴大人主仆,被一问,连嘴都不敢张,只会摇头了。
“不必,一间即可。”
团团也学着伙计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可!”
柴溪点头认同,眼神儿询问小伙计。
小伙计这才发现自己鼻子下面还有张嘴。
“啊,嗯,这个---客官,确实没有了。”
这业务能力,别说和且庭居比,就是后来开的几家,柴溪没有过手教导的都差远了,过了这次危机一定要在杭州开一家自己的客栈。
没有房间,柴溪其实不怎么为难,她现在是个男子,还是个年龄小的男子,就是团团——自己也没有让她像丫头一样睡过地呀。古人的等级观呀,奴仆怎么就不分男女了。思及此她有了借口:
“还有二白呢,这样---”
“我晚上不起夜,二白---不是还有个舅舅在附近?”
裴东锦正说到关键处,也正想从这关键处探问柴溪上一回,海上发生了什么,这一回,她有打算如何处置,有不同于上一回的情况要如何,哪里管的了一个会武艺的丫鬟和武艺都不会的二白睡哪里。
柴溪还是没有想通,裴七怎么就一下子和自己不客气起来,这压根儿就不符合他人设呀---就因为他知道对自己很重要的大和尚的消息?或者更多些---
“团团---要不---”
“不要!”
团团和坚决,嘴还招牌的嘟着,就在柴溪看看天色准备换一家客栈的时候,团团突然加一句:
“除非给团团再吃一块蛋肉黄米宝!”
裴东锦和柴溪互看一眼,只好答应。
本来一夜聊着快入睡也无事,团团呼噜打了半天,柴溪眼睛都快合上了,间断的嗯着回应裴东锦的话都无意识了,裴东锦的话突然转了方向。
“生意做的这么好,明明不用做水匪的,你有什么苦衷吗?”
柴溪听到一个匪字就清醒了,苦衷?自己做山匪,他知道?
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裴东锦连忙转圜,是啊,现在还没有入海,世事无常,何况换了一世,就算她有什么计划也不一定派得上用场,自己跟着走一遍就知道了,现在提起---紧张了,草率了。
“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我还从来没有和别人一个房间呢!你呢?”
柴溪拍拍没有发育的胸口。
“哦,这个呀---流民的时候在雪地里算不算?”
其实她想说,在大学宿舍算不算,和父母---三岁的时候,自己就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小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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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溪没有想到,裴东锦的舅舅真的没有认出自己不是他的大外甥,还很热情的嘘寒问暖,好像这个外甥从小和他相处的不错的样子,要不是裴东锦说过,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一面,柴溪还以为是自己的舅舅扑来抱自己了——肩上被拍的好疼。
张二爷是个看上去就很精明的生意人,眼睛转的快,动作也快,让柴溪这个会武艺的假裴七都跟不上,客套不忘问候气质出众比自己更像官员的真裴七。
“这位是---哦,是你的同僚吧,一表人才!在哪里为官?杭州府吗?”
柴溪像后看一眼比自己还不自在的裴东锦躬身下去,张二爷连拱手都很敷衍,干笑一声。
“呵呵,他是我的朋友,经商的,并不为官!”
柴溪真想给裴东锦同情的目光以示安慰,还想提醒一下这位“舅舅”你这是热情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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