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姑娘仍然翻着白眼儿,嘴里呜呜着,她要说的话很多。
“好,那就堵着吧!”
石昭眼睛一扬,在十里场酒楼对程六的好感都败干净了,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还学会装了,丑!
鹿觉一直都是以主子的主意为自己的想法的,他也松开些身前的程六一些,夹紧马腹,马就快起来,手被束着,不能抓缰绳,程六差点掉落,她怕了,怎么没有人再问她,反而马速越来越快了。
石昭哈哈哈笑着,唱起一曲她听不懂,却充满豪情的歌,鹿觉几人也跟着唱起来,一时间,枯草残雪,灰色天空,不是苍凉反而是壮美了。
“---送阳关故人去,望慷慨壮士终不还,刀剑少年梦,博马驻风沙---”
他见到生身母亲,也远远见了那个一胎双生的兄弟,母亲凉薄都亲见,亲历了,就不怕自己的以后战马所踏有谁了。他甚至想笑,这一回,不用遵守规则,他的天地,也不止在燕廖。
“---夜静月独陪,呼啸入京都---”
再往前,就出了苇甸城,马儿也感受到了他的轻松,一路向南。
苇甸城没有高高的城墙,只是几个士兵,守在路口,所以石昭根本就没有派人先前打探,高高靠近一个声音响亮,还带着高高在上:
“怎么,偷走我的女奴,就想一走了之?”
高头大马上,和石昭十成十相同的脸,镇住了除鹿觉之外的所有人,尤其是程六。
“这个是细作的话,眼前汉话说的不流利的,是谁?那天,在客栈绑走自己的呢,又是哪一个?”
柯木萨漫不经心,顺光下的石昭,在他眼瞳里渐渐清晰---楞在原地不敢致信的表情,让石昭很是快意,这和萧皇后不同,他是真不知情。
近距离看这个同卵的,也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石昭心里不平静,起码没有看上去的淡定,他们真的很像,怪不得就连他的未婚妻禾佩略和自己说了半天话,都没有分清,就连声音也---要不是自己嘴已经轻轻抿起,他都怀疑说话的是自己呢。
柯木萨在路上就猜了不少的可能,可是见到石昭的一刻,他就摒弃了其他想法,认定这人就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母亲可没有说过自己有同胞,不过,二十年前,国师预测双生不吉的传言,可是清楚的记录在燕廖史册里,和它躺在一起的,还有国师极其弟子婢仆百余人的尸骨,那座外人不可入的阴森之地的秘密里,也有自己和面前这个人。
“殿下,这---”
这是个替身吗?都说中原帝王为了自己的安全,养些和自己形貌举止相似的人阻挡明枪暗箭,他们燕廖男儿也会吗?他们尊贵的殿下不是事事亲力亲为的吗?他曾不止一次的说,大丈夫要实实在在的军功立威,行止天地间,要磊落无私,不可学汉家人,阴谋如妇人---
“世间,还真有你这样一个人,我还以为自己多心了!”
柯木萨说完,向自己的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后撤,石昭也如是,两方的人都背对他俩。
石昭不说话,哪怕对面儿的柯木萨很急切。
“你大摇大摆出城,就是想见我?”
他猜出来了,要是真正的带女人逃亡,起码要换了衣衫,再易容上也要多用心,而不是只贴一道假的不能再假的胡子。
“也不全是,你要是能追上来,就算吧,要是没有想到---呵呵呵,你我就没有缘分了!”
石昭现在有些心不在焉,歪来扭去的,好像马背上有刺儿,柯木萨却在马背上坐的直直的——他知道的太少了,急于知道些什么。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个回字用的好,至于干什么?你没有问你那个高贵的母后?”
柯木萨不能认同,可是用汉语怎么回击呢,他想不出,石昭咄咄逼人,不肯放过他:
“你既然聪明到能猜出她要抓的人是我,怎么就没有想过,我只为报复而来呢,还有---”
石昭笑笑,再笑笑。
“你跟上来,不是送上门的羊肉吗?”
柯木萨盯住了石昭,一直不放松。
“你---也恨我吗?”
石昭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当时也是个婴儿,确实无辜,可是---享受父母之爱的是他,随之带来自己嫉妒的反扑---他就该认了。
这人比起自己粗糙些,可是那眼神---他能被一眼望进眸子里,也能让人干干净净出来。
石昭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焦躁偶起来,不想对话。
“废话少说,既然是来追捕的,就动手吧,我们两人单打独斗,还是一齐上?”
柯木萨没有想到他突如其来的脾气。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和你斗一场?”
“你不是要我身后的姑娘吗?还有---你的未婚妻,现在对石某,也是颇有好感,不为别的,只为夺妻之恨,不该,好好打一架吗?”
这是挑衅,还是发泄怨气?柯木萨不想追究,男人嘛,打一架又何妨,他点头,丢掉自己的腰刀,石昭也丢掉过于小巧的匕首。
“既然是为了女人,就不劳烦别人了。”
二人同时跳下马,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用拳脚,石昭的功夫大都在实用格斗,柯木萨的马上枪法居多,现在,石昭的优势明显,他出拳三次,次次打中,力道只控制在中等,柯木萨的胸口,脸上,肩部各挨了一下,他咬了咬下唇,飞脚踢过去,石昭灵活躲过。
“这是摔跤的技法,你也有个漠盟的师傅?”
柯木萨说着又飞起一脚,石昭心乱了些,听说对方武艺师傅有十余人,文策师傅也有六位,就连兵法,也是有几个,自己---他一个走神儿,被踢中胳膊,同样没有用全力,一时间,石昭凶狠起来,招招儿不再只是试探,强攻向前,一步不让,力道也用了十成十,柯木萨很快被一拳打在额头上,险些摔倒,败下阵来。
“我认输!”
他向后退几步,结束战斗,石昭却不依不饶。
“这个费心抢回去的女人不要了?还是那个禾佩略不要了?怂什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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