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柴溪指着自己鼻子,不可置信。
“你不知道朝廷有多穷,就拿这次巡查来说吧,以正使景福王的规制来说,要有羽林军护卫80人,卫兵100人,马车12驾,每日膳食用度费用千两,驿站接待为60里间距,可是自从半月前出京,包括官家送出大殿,到落塌杭州府,十之二三都做不到,现在的钦差行辕,只有四进院子,即使先帝节俭,也是要六进。”
他歇一下继续说:
“现在宫里的后妃主子少,用度也是捉襟见肘,皇后的宫女裁掉几乎一半,每顿只有六个菜,仅仅这五六年,一场春狩,官家也不敢举办了。”
他说完脸色不好,再也没有力气解释了。柴溪对于规制这个东西,始终不能理解,不就是等级规范下的排场,这么多银子---哎,真是奢侈,尤其古代,按她的想法就是该被摈弃的平民血肉,再进一步说难听了就是《天下粮仓》等正剧里被批判的民脂民膏。可是裴东锦的意思她明白了。
“你说你要靠的是帝王,他缺的是银子,你要拿出银子来,让他离不开你?”
银子,过去裴东锦觉得柴溪太小,可是现在他看出来了,对于赚钱这件事,柴溪想法儿无限,还有就是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达到极端的地步,她对于享受口腹之欲,住行衣饰,比起他这个历经即使京都繁华的世家子,还要苛刻,甚至偏执。
“你的意思---呵呵,这么信任石溪阁?”
“是信赖你---你看,我可是把我的仕途,被裴家,甚至往后的---都交到你手里了,是不是感觉突然间整个肩膀抗了半个大周?”
裴东锦笑笑,气息细弱,柴溪也笑笑,他自己明明还是正六品翰林,就有自信扭转乾坤,这种自信偏偏没让人感到傲慢和不适,受伤之下,那个笑容,她相信即使现代表演功力再好的明星,也表现不出他骨子里对一切能掌控的云淡风轻。
“明明咱们生死还要许多局里不知道是谁的人来定,你倒是调侃上我了,好吧,为你您这份儿信任,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柴溪也是有些把握的,起码她发出去的求救信号,这么久没有来,就是周先生会意了,或者是说和裴东锦想到一起去了,她只是个只想赚点儿小钱儿混吃等死的女子,这么多弯儿的高智商正治问题,不是自己能参与的,她保证云鹏他们来的时候,自己和裴东锦还没有被瞎猫聋狗给撞死,就算是最大的作用了——谁知道背后有多少股势力呢。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把她绑了,省的一会苏醒了碍事。”
裴东锦没有说话,他真的睡一会儿了,柴溪也要想办法引开守卫,起码得到些外伤药。
璨郎站在河口,等待探子来报,本以为还要两三个时辰,谁知道仅仅半个时辰,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璨郎,咱们去的时候,裴七已经被弓箭手射中,生死未卜!”
璨郎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才问:
“是谁的人?”
手下犹豫一下。
“还不知道,隐藏在洛五的弓箭手里,估计---他们是追不上的。”
“这个景福王也是有意思,我还没有做什么,他就舍得这个得力的裴七郎,要换劳德彰倒台,果然是狠心,他就不想用这几个人才了?还是---哎,没有想到他一向不参与朝堂事,官家真把他拿出来用,还能得心应手,难得,难得!”
“璨郎的意思是景福王下的手?”
属下不解,没有理由呀。
“他是要向二皇子靠拢?”
璨郎也想不通,要是他们要依附二皇子,和谢家一样,原来拉拢他,要他纳个谢家女为侧妃的好提议,他自己就不吃这个敬酒呢。
“他有机会也合理,不过---派去跟踪程驸马的人呢,他有动静吗?”
属下摇摇头。
“没有,倒是周醒恭那里,动作频频,您说---不会是裴东锦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吧?”
“也有这个可能,看看他还是不是活着就知道了,那咱们就暂且不动,看看劳德彰怎么反应,京里的三皇子怎么应棋。”
“城里乱成这样,就怕有浑水摸鱼的,不如---我们退到郊野?”
璨郎不动。
“你又安知咱们会是鱼,护好洛大姑娘,好好等着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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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求求你,拿令牌出来,还能救夫君一命!救劳家一家逃出去!”
洛姑奶奶从劳家出来直奔洛五的住处,推门进来扑在父亲脚边哭诉,整个人没有平日端着的半点儿端着的官宦儿媳的贵气。
洛五爷看着自己家小女儿,狠厉的目光看一下跟进来的仆人。
“都退下,你们在这里杵着干什么,没有见姑奶奶仪态不佳,去看看,她带了哪个伺候的来。”
这话说的---加上表情,手下人很快明了,要是有人盯着姑奶奶,就先灭了。
“别哭了,你看你,好歹也是大家的媳妇,怎么说哭就哭!”
父亲对自己态度不变,洛姑奶奶提着的气松下了,父亲对自己一向疼爱,什么要求都能答应,自己来的时候想岔了去,相公也是过于悲观了,她缓缓起来,坐在洛五爷对面,抹着眼泪,渐渐止住了哭声。
“是你公爹让你来的?”
洛姑奶奶点点头,又摇摇头,洛五爷的跟着心七上八下,仔细盯住女儿。
“到底是还是不是,你倒是说清楚呀!”
“公爹被钦差王叫去问话儿了,他走的时候说,要是两个时辰没有回来,就让我来找有信兄长要牌子。现在---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相公就让我去找有信兄长,我去了,他说你拿走了,爹,牌子在你这里吗?”
洛五细细品着女儿的话,女儿一向不问前面的事情,就连自己那个庶子女婿也只是吃喝玩乐,现在---看来真的紧急。
“爹,你发什么呆,我来的时候看见那些人了,牌子是在你手里吧?”
洛姑奶奶盯住他,洛五点点头,前者长舒一口气。
“在就好,您快给我,相公还等着呢。”
“别急,我问你,除了你这一房,劳家别人,都在干什么?”
洛姑奶奶一阵茫然,这个她不知道呀。
“没有呀!”
“就没有转移细软,或者派人疏通,甚至回娘家的?他们可不像你,是个商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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