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五两眼茫然，裴东锦特意提到八年前，还问的是船运的小事，他有些不懂了，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是啊，那些船是洛家的，但是人---可是一个也没有用自己的，甚至劳德彰的人都没有一个。看来，这件事，至关重要，知道要是知道就好了，可也和他们讲讲条件，可是，哎，自己当时警觉性太差了。
“小老儿不知，下令---八年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程普庸也和关注这件事情，那年，程家门下的牛将军因哗变被杀，从他的住所搜到不少东西，其中通信一项，就提到了私用从杭州向北进京的船只，所停靠的码头，都是佳阳公主的私家码头，还有---这些都不能和裴东锦互通有无，但是他又迫切想知道，王家在这场事件中是什么角色。
“真的？也是，现在还没有人来灭你的口，或者，真的你知道的不足以让人家派人来，这是好事儿。”
程普庸不着急反而很替洛五着想一样，点头夸赞劳德彰。
“劳德彰的发迹史我知道，一个这样的带兵者，没有经历过大战，在乎的也只有银子，他派人来，不会是灭口，指使死士一回也要银子，只会是因为你手里握着的银钱，希望不多吧，这样还能保你的命---不过，哎，也难说，谁知道劳德彰认为的多是多少呢？”
从他说灭口两个字时，洛五就脸色煞白，自己的护卫只能称之为护院，而那些大爷---总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他，就算能，劳德彰的人也不一定比这些老病的人差，他越想越害怕，全身抖动的不能控制，嘴上却是不认的的。
“不---怎么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银钱---我家没有银钱，对，他没有理由杀我。”
裴东锦不知道程普庸想干什么，但是帮腔他会呀。
“是没有什么银子，据说，你自己用的碗，都是玳瑁的，值多少银子来着---好像是七八万？也是值，据说，宫里的王贵妃最喜欢海里的物件，珊瑚，玳瑁，砗磲都要最好，你说，这样的东西你有几件，要是他为了活命都想要---”
“我给他就是！”
洛五答的很快，好像刀已经在脖子上了，裴东锦看一眼程普庸。
“我记得侯爷家爷又长辈喜欢这些，春生，赃款，脏物什么的，放着不知道落到哪里，不如，回去孝敬你们老太太，你说呢！”
春生马上明白裴七要断人家后路的意思，他说长辈是给侯爷面子，谁不知道，所谓的长辈只是个老姨娘。
“小的这就去吩咐，是全净还是留下些许---”
“都换成假的！”
程普庸轻松吩咐，就等洛五都倒出来，洛五一下有瘫倒了，哆哆嗦嗦又气又怕，这两人真无耻，都说商人为了牟利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百出，这两位让他见识了，要说阴人使绊子，还是官场中的大老爷们，他暂时说不了话，两人也不着急，反而说起了闲话。
“侯爷也是帮了裴某大忙了，洛五---就等等他，外面，侯爷既然能来，看来---侯爷不会杀了他们吧？”
“我怎么敢，好歹也是护卫过宫城的，现在他们都好吃好喝好伺候呢，我带来的可是京城的龙凤团茶，他们想念的很!”
裴东锦很快也想明白了，一个木牌子，能有皇室的驸马，这个活生生的人来的管用，再者说了，驸马的年纪正是这批人在京在岗的时候，熟人也怕是不少。
“那就感谢侯爷另外一桩事情，侯爷怕不不知，我也傅斯年的妹妹，也就是官家亲封的孺人傅斯婕已然有了婚约，您救的是我的舅兄！”
他突然提到这个，真让程普庸措手不及，脸色变了变，在心里打了几次不承认含糊过去的主意，最后还是应了这声谢。
“举手之劳，家兄在北境，傅斯年的辖地乱起来，我又要为他担忧，就使朋友一趟，这不算什么，何况---祁家的这个公子，你也认识，你当年还当众为他作诗，称羡慕他游山玩水不受束缚的狂放呢，他也算是帮你，要谢---有机会，你亲自谢他吧。”
程普庸说完半天，裴东锦还意味深长的望着他，他就在心里暗骂小狐狸了。
“你这个姿势不累吗？话说---消息如此灵通，不如，我荐你下一任做个观风使，这样，你也你能四处走走了！”
裴东锦这才放过他，心里也有了数，只等洛五慢慢交代。
于归这几天生不如死，和二秃几人一齐被带到小武将军的营地，原本以为只是他们惯常手段，充人数领禄米军粮，大头兵的罪，他还是哪个受的了的，谁知道，竟然一路驱赶他们去挖碳石，要在一个极小的井口下去，一筐筐的运到地面，只这几天被埋在地下上不来的就有十余人了。
二秃刚刚来的时候不断仗着自己和小武将军认识，试图离开，到现在，也下井成了躬身挖煤的一员，内心的愤恨更是变成了絮叨。
“都怪你们，怪你们，让老子来这里吃苦，出去都不得好死。”
小武将军的人远远的看着，塌陷下去被埋了，可就没有命在了，他们都不能冒险，自然也听不到抱怨，只有于归被气个半死，心里也翻腾了好几个答案。
这里面新来的，除了顺墩，都和自己认识，而原来就有的苦力，早就麻木的连话都没有，只等一天一次的窝头和带着泥土的凉水。
“一准儿有不得好死的，看了吧，你带了多少人到这里来，就有多少人命，造孽！”
二秃不服气，又想哭，自己只是为了多挣两百个大钱儿。
从这里到外面，无论哪个方向都有百里的距离，这个于归知道，可是他更知道，至少有三个方向，会撞进石昭的秘密队伍里，现在，消息穿不出去，要怎么通知柴溪，通知四海，这里挖煤的方法---只有石昭和柴溪知道，还有，小武将军提到的石脂水，石脂水的用处---要出大事了。
看着和秃吵架的弟兄，他心生一计，哎，是孤注一掷，短时间逃不出去，就怕，自己也要永远被埋了。
“---你，你们两个下去！”
一声吩咐，拉回了于归思绪，他把框子一踢，抡圆了拳头王二秃的头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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