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爬上他的脸,就算现在知道那个裴七受伤和羽林军有关,也是别人暗中传来的消息,他一个帅司,兼职着杭州府,为封疆大吏,竟然是个瞎子,还有---富春县,让他打探洛家消息,他打探来的---或者,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调查到他有什么背景,不代表他背后真是空的,不然---富春县放在两浙路的穷,可是在大周是富庶的,上面没有些许人撑腰,能到这里来?自己大意了。

    区东家现在正是表忠心的时候,把握是有些,说不上全满,吹牛的成分嘛---嗯,这位宪司大人好像听进去了,要不也不会若有所思了,这是---在思考怎么再向上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好再往上走走,混个尚书当当?自己可不能学洛家,和这些地方官员搭上,中间夹着一个不知道存了什么心的,结局好不了,他眼睛盯紧了布宪司,这个人细说来也是王家的姻亲,却一直和杨家走的很近,现在---他是要真正的选边儿站了?

    祖父说,不要看表面,他还说,要联盟也好,被人驱使也罢,就是要明白让你,明白话,思及此,区东家坐正身子,脸上些许的轻浮也收敛了——直说就直说。他身子前倾,眼神闪烁半天,迟疑着开口:

    “布大人---呃---你---”

    布大人还是没有想通富春县背后有谁,或者说指使他向自己透露轩尚罗的把柄,是要自己和她翻脸,还是---要挟得到轩尚罗的什么东西?是后者,必然是后者,那她会不会受要挟---他几乎笑出来,怎么会?这个女人有多心狠,自己最清楚,仅仅因为那个自己逢场作戏的少年行径,她就---另择他人,还决绝到被赐婚之前见一面都不肯,服从了官家的安排,哪怕她后来---

    “嗯?区东家你说!”

    自己缩了半天,这位是一句没有听进去呀,区东家有点不明白了,嘴比脑子快,连忙应声。

    “大人,有身契的力工,都是能出海做水手,能修船,能看天象知风雨,熟悉水的深浅,哪里有石头,多大的船能过去的,握在小人区某手里,他们必然---哼,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布宪司只听到需要时间,以及区东家嘴里不是很硬气的哼声,就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不是自己眼光不行,用的都是庸才,这个不如洛家那个老祖儿,而是现在,自己需要的也是时间,劳德彰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噢?你需要时间---”

    他拉长声音,把区东家的心也拉长了一般,冷汗都出来了,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个靠山---

    “呃---大人,区某---小的是意思是说,石溪阁那个乳臭未干的柴小子,快不过小的!”

    自己能快过景福以及他手下的裴东锦不成?还有一个周先生,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还有---轩尚罗,她说是个纯臣,不算任何一方的势力,现在被退役的属下牵连,必然---自己要在她到来之前,定了杭州的乾坤,要往上,再往上,让她,让那个女人后悔应了赐婚,后悔没有跟他远走高飞。

    “既是如此,就看多快,三天吧,就三天,在杭州城兵祸全部集结之前,我看看你的手段,你不是有银子,又有人么,先让各码头船厂变成死的,这个---不难吧,再有---”

    “洛家的人竟然还好好的在人家手里,你敢说,能控制局面?”

    “这个---”

    他还真不说不出什么,洛家人---谁让裴东锦手这么快,以后---这个布宪司傲慢而不好处,他的背后---自己直接联络上边的人---怎么就没有回信儿呢?

    “他们知道的说是一点儿也没有,有些夸张,但是--洛家就是三皇子借劳德彰伸出去的手,他用起来如臂使指,区某觉得,不必用更多的精力和---嘿嘿,财力。”

    布宪司告诫自己不能急,这么多年都等了,可是---这个区东家,不听话,还提不起---哎!

    “既是如此,区东家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去办吧,不过---出门的时候多带些人,兵乱时---命指不定是谁的,何况---不机灵的!”

    这话算是重的,区东家本来思考着的应对,变成立马站起来深躬身,躬身后觉得不对,扑跪下去,屋子里一片凝重。

    周先生这里却是精神奕奕的指挥着怎么都不够的人手,饭都顾不吃,自己最爱的奇巧物件儿也顾不上看上一眼半眼的,更苦的石溪阁速速调上来的人,和大白的手下们,往往是刚刚禀报完自己的差事办的怎么样,哪里办的完美,能接下新的差事。哪里遇到问题,遇到什么问题,自己想怎么解决,解决不了讨主意的。哪里一点儿都插手不下的,回来请示另辟蹊径的,临时办公的船,不算小,却挤满了人。

    这会禀事儿的,是大白的手下,他刚刚办成了查清杭州城里的额船行码头,会谢技能的奴籍或者贱籍的船工水手,识字能独挡一面的比掌柜的只差身份的伙计,出自哪个商家,明显或者隐隐以谁为首,现在,这些人住在哪里,码头不懂,家里的米粮能支撑多久,说的极其详细。

    周先生边听边点头,大白那小子虽然带着一股过于机灵的不踏实劲儿,任谁办事都放心的本事,还真是没的说,这个他手底下算不上排在前头的小厮,他都想抢上一个两个的来,只希望,裴七能驾驭的了大白这个奴才。

    “确定就是区家的手脚?区家的来历呢?”

    “嗯?”

    他们家裴七公子不是交代,区家的背景都和周先生交代清楚了?周醒恭多此一问,这是---对公子不放心,还是---小厮迟疑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答了。

    “是,那些东家,都是得了他的主意,有快的,已经暗地把洛家的产业握在手里了,依照命令静止不动的几乎都是他们新买的奴仆。”

    周先生听明白了,姓区的下手可是比裴东锦说的四年前,还要早,要早的早。

    “嗯,布宪司呢?”

    “嗯?”

    小厮更惊讶了,周先生思维跳得也---太快了些,怎么说起布宪司。

    周先生倒是陷在当年那场儿女情中,这个布大人,当年的布林华和轩尚罗的桃花事---现在,他们对上了---大约正意难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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