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长江和黎妇大惊失色,愣了一秒,大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黎长江悲痛地急喊了一声“云青”,然后快步跑去把女儿抱起来往外面跑……
他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巧楚清芷走到他的门口。
黎长江整个人很憔悴颓靡,看到楚清芷,他双眼一红,双腿跪到了地上,颇有点儿英雄末路的悲凉感觉,“求楚姑娘救命。”
在美食节上,黎长江见过楚清芷。
黎妇冲过来也跪到楚清芷面前,哭泣道,“求楚姑娘救救我女儿。”
街坊邻居围过来,目光同情。
楚清芷道,“把孩子抱回抱回房间,我马上给她诊脉。”
黎长江二话不说把孩子抱了回去,轻轻放到床上,转过身恳求道,“麻烦楚姑娘救救小女。”
楚清芷走到床边,轻轻扣住小姑娘纤细、白得没有血色的胳膊把脉。
这小姑娘有很严重的肺病,吐血就是肺病变引起的。
“有纸笔吗?”楚清芷准备写药方。
黎长江和黎妇都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家里生活都成问题,哪里有钱买那些奢侈的东西。
楚清芷看到两人的反应,重新问道,“有木炭吗?”
黎妇连忙应道,“有,我马上去取。”
楚清芷从包包里取出白纸,用木炭写下了药方,又取了一两银子给黎妇,“你去抓药吧,我有些话要跟黎大师傅说。”
黎妇眼睛红红的,转头去看黎长江。
黎长江看到这一幕,根本没用楚清芷说什么,直接就说道,“我愿意为楚姑娘做任何事。”
楚清芷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先照顾女儿,明日一早,麻烦黎大师傅来原来的徐氏造纸作坊指导大家造纸。”
“楚姑娘,我得罪了陶振丰,他是县令大人的大堂侄,你让我去作坊干活儿,会不会给你惹麻烦?”黎长江带着歉意,充满顾虑道。
楚清芷道,“你尽管办事,其他事我来解决。”
黎长江顺从地应道,“那我听楚姑娘的。”
肖宗朝跟着楚清芷走出了黎长江的家门,此刻,他心里对楚清芷的佩服如黄河水一般,滔滔不绝,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光芒。
“我接下来要去桐梓县和绥阳县……”
楚清芷没说完,肖宗朝便急急道,“我去作坊继续造纸,明天一定让姑娘看到完整的纸。”
“行。”
两人一起往巷子外走去。
“站住!”一道不太客气的低喝声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楚清芷转身回来。
肖宗朝身体瑟缩了一下,也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妇人,有些害怕地喊道,“娘。”
妇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腰侧的位置打了一个补丁,灰扑扑的,有些瘦,一脸苦相,带着几分刻薄。
她怒气冲冲地质问肖宗朝,“你怎么回来了?她又是谁?”
旁边大婶站出来,笑着说道,“肖二娘,你客气点儿……”
“没有你的事!”肖妇不客气地打断了大婶的话,目光盯着楚清芷,“听说你是跟我儿子一起回来的?”
肖宗朝很害怕,但还是站了出来,“娘,她是作坊的老板……”
肖妇已经先入为主……有人跟她说楚清芷是肖宗朝骗回来的儿媳妇,“老板?一个姑娘家能是什么老板!不要用这样的话骗我。”
她指着楚清芷,语气恶劣,“不管你是什么人,想进我们肖家的门,必须要拿丰厚的嫁妆,否则想都别想!”
“你别自作多情,谁要嫁给你儿子,她是来找我夫君干活儿的。”黎妇出来抓药,看到这一幕,赶忙上前帮着说话。
肖妇看到楚清芷穿得好,还带着好看的首饰,想着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坏主意浮上心头,“不嫁给我儿子,她跟我儿子一起回家干什么?有这样的姑娘吗?这也太不自爱了!”
这话大婶都听不下去了,“光明正大在街上走,一人走前面,一人走后面,哪儿不自爱了,你这人嘴里怎么吐不出象牙?”
肖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儿没你的事儿,一边儿去。”
大婶翻了一个白眼儿,无语至极,这肖妇是这巷子里出了名的偏心狂,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大儿子,二儿子就是一根草,大家都看不惯她的做派。
肖妇不待见二儿子,也就因为一件事。
她在生二儿子的时候,有些难产,差点儿死了,完了她就觉得二儿子克她,所以生下来就不喜欢这个儿子。
肖宗朝一张脸涨得通红,小眼神看了看楚清芷,这么好的姑娘被自己的娘这么侮辱,他恨不得跪下请罪。
他吸了口气,握紧拳头,吼道,“娘,你不要说了,楚姑娘是我老板,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她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要侮辱她!”
他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跟肖妇说话,吼完,他自己都惊呆了。
大家也都惊呆了。
肖宗朝是出了名的受气包,从来不敢忤逆他爹娘,像这样跟他娘说话,大家都是第一次见。
肖妇愣了愣,然后火冒三丈,为了一个女子,儿子都敢吼她了,“无法无天了!”
她抬起手就要打肖宗朝的耳光。
楚清芷拉开肖宗朝,避开了肖妇的巴掌。
肖妇扇空,身体趔趄了两步才站稳,气得脸都黑了,当即颠倒黑白,“你敢打我!”
“打你算什么,你又不是我的谁,杀你也都那么回事。”楚清芷声音轻飘飘,却摄人心魄,肖妇心里一寒。
这时,肖宗朝的爹,大哥,大嫂,奶奶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肖老妇开口就是指责,“你一个姑娘家,跟一个男子出来乱走乱逛也就罢了,还打人,真是没教养!”
楚清芷淡淡道,“你也是女子,你不在家待着,你跑出来干什么?这里可是有不少男人!!”
肖老妇一噎,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上,差点儿背过气去。
楚清芷继续说道,“还是说这里有你想见的男人,你正好趁此机会来看看?”
周围的男人瞬间退后,远离了肖老妇。
肖老妇一张老脸臊得通红了,感觉自己强大的战斗力瞬间被秒成了渣。
大家看楚清芷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佩服,有惊讶,有不可思议……
这姑娘不简单啊,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肖老妇制服了,大家骂架可没人骂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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