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妇人一听方玉英要把她带走,吓得死死抓住楚清芷的衣服,惊恐道,“我不走,我不走……”
方玉英怒道,“带走。”
楚清月冷着脸道,“二婶,这是我们大房宅子里的人,你带走说不过去吧?”
方玉英恨恨地瞪着楚清月,那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楚清月给生吞活剥了,“现在宁家掌家的权力还在我手里,府里的人就得听我的。”
楚清月克制着心里的畏惧道,“虽然如此,但是爷爷说了,各房的宅事互不干涉,现在她在我们家,人你就不能带走。”
楚清芷和楚清柠都很意外地看着楚清月,二姐霸气侧漏啊!
方玉英攥紧了手,心里火冒三丈,“楚清月,你一个晚辈,想顶撞长辈不成?”
“我没有任何顶撞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二婶,我想这样的小事,你不想惊动爷爷吧?”
方玉英暗暗咬牙,现在老爷子正愁没有借口让她把管家的权利嫁给楚清月,这事要是捅到老爷子面前,不正好是个把柄。
“楚清月,今天的事我记住了。”方玉英心里怒极,伸手指着一个丫鬟,别有用心道,“小玲,过来伺候。”
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跑了过来,卑怯地低着头,“二夫人。”
方玉英瞥了眼灰衣妇人,带着小玲往宁爷爷的院子走,“你也到嫁人的年纪了,眼睛可要擦亮一点儿……”
灰衣妇人看到这一幕,听着方玉英说的话,慢慢松开了抓住楚清芷衣服的手,人也转身走了。
楚清月不解道,“她怎么走了?”
楚清芷道,“跟上去。”然后问春藜,“她是谁?”
春藜小声道,“她叫徐荷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大夫人意外身故后,她精神就失常了,紧接着女儿也失踪了,丈夫觉得她弄丢了女儿,脑子也不好了,就抛弃她走了,到现在都没出现过。”
几句话概括了一个女子悲惨的一生,令人唏嘘。
徐荷花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后院儿最偏僻的院子,然后坐到凳子上发呆,嘴里小声呢喃,“小玲,小玲……”
院子门口,楚清芷对楚清月几人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跟她聊聊。”她直觉对方想跟她说什么,但因为方玉英的出现,改变了主意。
“好。”
楚清芷走进院子,坐到徐荷花的对面,“要是你把知道的事告诉我,我给你画一幅你女儿的画像。”
徐荷花眼睛一亮,“真的吗?”
“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楚清月和楚清柠对视一眼,自家五妹没有见过徐荷花的女儿,她怎么画?
春藜也挺纳闷儿,但见楚清芷说得那么毋定,也不由好奇起来。
徐荷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声非常伤心、压抑、难过,就好像一口气堵了很久,终于发泄出来了一样。
她说……
一年前,大夫人惊喜地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当时大夫人已经三十六七岁,年纪大了,怕出差错,宁大爷就说带大夫人去看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夫。
大夫是个尼姑,住在尼姑庵里,只接受上门看病的病人。
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风和日丽,但是回来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马车在途径一条一侧是高高山坡的道路时,一块巨石滚落下来,正好砸中马车。
徐荷花当时坐在车辕上,第一时间看到滚落的巨石,千钧一发之际,她跳下车,躲了过去,其他人则全部罹难。
虽然逃过一劫,却让她非常愧疚,整日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不久之后,她精神就失常了。
楚清芷疑虑,她救下宁宇霆后,宁宇霆说他的爹娘是外出访友,不是去诊脉,“不是应该去访友吗?”
“怕冲撞喜脉,对外确实说的是访友。”
楚清芷给徐荷花把了一下脉,此时徐荷花是正常的,“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徐荷花毫无征兆地害怕起来,身体都颤抖起来了,“在大雨里,我看到两个人从山坡上跑下来,当时我吓坏了,一直没说……”
楚清芷眼底一片凛然,“你的意思是,石头不是大雨冲刷下来的,而是人为弄下来的?”
徐荷花点点头,她紧紧抓住楚清芷的衣服,用解脱的语气说道,“是,他们手里还拿着棍子,跑得很快……”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徐荷花茫然地摇了摇头,“大雨滂沱,我只看到两个人影,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
越查越复杂了……
楚清芷安抚了一会儿徐荷花,然后问她,“刚才你明明要跟我坦白,可最后为什么又走了?”
徐荷花哭了起来,情绪激动,“我女儿也叫小玲,二夫人用小玲威胁我,我不敢说,不敢说……”
看来二夫人跟宁宇霆爹娘的事有脱不开的干系。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徐荷花给楚清芷跪下,感激不已,“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等调查出真相,大夫人和大爷就可以瞑目了。
楚清芷取来笔墨纸砚,画了一幅小女孩儿的画,还上了色,待墨汁干后,拿给徐荷花,“你看看,像不像你的女儿?”
“像、像、太像了……”徐荷花爱不释手地拿着画,眼睛贪婪地看着。
楚清月忍不住问,“五妹,你没有见过小玲,怎么能给她作画?”
楚清芷道,“这幅画其实是徐荷花小时候,女儿一般长得跟爹娘有些相似,根据徐荷花的骨相作画,画出来的小姑娘至少有六七成像她的女儿。”
楚清月点点头,佩服道,“还是五妹聪明。”
……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楚清芷问徐荷花,“你怎么会选择向我说这件事?”
“我听到大家说你连公主都敢打,还破案如神,猜想肯定是个不畏强权、非常聪明的姑娘,找你合适。”
“既然你信任我,那我给你换一个地方住,你愿意去吗?”
徐荷花是很重要的目击证人,二夫人明显有所察觉,如果不管徐荷花,她估计很快就会没命。
“愿意。”
楚清芷带着徐荷花离开了宁府,送去了哪里,除了楚清芷,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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