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身上长着许多小疙瘩,又丑又狰狞,几条腿异常的长,如果将蟹腿除去,那每只螃蟹大概只有柚子那么大了。
这几头蜘蛛蟹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力十足,被拖上来的时候每一只都在用大钳子剪丝绳,奈何怎么都剪不破。
最后拖上来的是一只直径两米来长的红色纹大蚌。
这大蚌很笨,楚阳没有用丝绳栓它,是它自己用两片蚌壳夹住丝绳死死不放开的,于是被一同拖了上来。
“怎么样?”楚阳用得意的眼神看向大金金。
大金金不服气,将那两条大鱼拖过来一些。
“嘶嘶……”
楚阳笑着摇了摇头:“好吧,你的鱼是大,但我捕上来的海鲜种类更丰富,也肯定比你的鱼好吃!”
“嘶……”
楚阳笑哈哈地将包裹中的火石拿出来,砍下一截鱿鱼触手,烤起鱿鱼来。
不一会,冰岛上就都是香喷喷的烤鱿鱼香气了,馋得大金金眼睛都更红了些。
夕阳落下。
放眼望过去,苍茫的海面尽是跳跃的霞光。
或许是夕阳落下的关系,海中的波浪变大了些。
他们身下的冰岛不再平稳,开始微微的一浮一沉,一浮一沉。
楚阳停下烤鱿鱼的动作,迎着海风,欣赏着面前壮丽的海中落日风景。
这时,他手中突然一空。
只见大金金吸面条般将那条鱿鱼触手整个吸了进去。
楚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看一甩尾巴逃跑了的大金金,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有些发蒙。
我去,大金金怎么如此调皮了?
太阳最终完全被海平面吞没。
温暖的光芒消失,白日的余温也渐渐散去,大海进入了黑夜。
天空中仅余一轮弯月隐没在云层间,散发着微弱的光。
“哗啦啦,哗啦啦……”
海浪又变大了些,海浪不停冲刷冰岛,海潮声富有节奏。
有许多海虫从海水中浮上来。
有的在黑暗的海水中不停翻涌,有的像尸体一样浮在海面上晒月光。
因为大金金释放了部分气息,所以这些千奇百怪的海虫都不敢爬到冰岛上来,只是在墨汁般的海水中活动着。
大金金用尾巴卷住冰尸岛上的残骸,将它们一一扫进大海里,然后将尾部没入海水。
“哗啦啦……”
只听海水中几声怪响过后,大金金才将湿漉漉的尾巴从海水中伸出。
“又拉肚子了吧?”
楚阳好笑地将一颗解毒莲子抛向大金金。
今天大金金捕上来的其中一条大鱼有微毒,大金金吃完已经拉了好几次肚子了,所以,楚阳有幸看到蟒类是怎么拉肚子的。
大金金张口准确地接住莲子。
楚阳施展巫术,让头顶处下了场绵绵小雨。
刚才吹了那么久的海风他皮肤上的海水已经干了,咸苦的结晶紧巴巴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不止是他,大金金的鳞片上也都是细碎结晶。
下场雨用淡水洗一洗再睡会舒服许多。
洗干净后,楚阳在冰面上躺了下来,双手叠起垫在脑后,看着夜幕中钻石般璀璨的星空,怔怔出神。
大金金在楚阳身边盘踞起来,将楚阳护在包围圈里面。
冰岛随着海浪微微的一浮一沉,夜幕中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海潮声一浪接着一浪。
简直就是催眠利器。
即使是第一次在海面上过夜,神经有些兴奋的楚阳也逐渐有了睡意。
冰凉海风中,一人一蟒,开始沉沉睡去。
半夜。
楚阳是被晃醒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下的冰浮岛像船一般剧烈起伏起来。
楚阳坐起身来。
冰凉强烈的海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此时的天幕已经完全黑了,天空中全是浓厚的乌云。
弯月被密不透风地遮挡住。
墨黑的海水一浪浪涌来,一浪比一浪更高,最后一浪竟像山峰般狠狠砸到冰浮岛上!
“砰!”
冰岛边缘被拍击出澎湃的白色浪花。
这一声巨响也惊醒了大金金,它直起上半身,望着周围翻涌湍急的海浪。
楚阳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遗憾道:“看来今晚我们不能安静的继续睡了……”
哗啦啦……
暴雨忽然从天空倾泻而下,雨水狂暴地砸在海面上。
轰隆隆……
紧接着,雷电在乌云层中亮起。
这道雷电是白紫色的,庞大得就像一颗巨树的根系,将半片天空覆盖住,刹那间整片海面竟然被照得恍如白昼。
“轰隆隆……”
毁天灭地般的雷鸣声在头顶炸响,震耳欲聋。
这场雷暴太强了,大金金身体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
楚阳想起那天和大鹏鸟一起冲进风暴团,然后被恐雷电击落的恐怖场景,脸色也变得略微有些苍白。
大金金迅速将楚阳叼到自己背上,然后滑入海水中。
“轰……”
一声轻响。
大金金和楚阳都沉入冰冷漆黑的海水中。
夜晚的海水黑得跟墨汁一样,此时浮在海面附近的海虫不见了,连条小鱼也没有。
死寂一片。
大金金载着楚阳一直往深处潜去,它想在深一点的海水中渡过这场暴风雨。
楚阳抓着蟒鞍,忽然勒令大金金回到海面上。
大金金虽然害怕雷电,但依然忍着恐惧往海面游去。
一人一蟒回到海面上。
此时那座冰岛已经不知被海浪拍到什么地方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面上的暴雨比刚才更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与此同时,几十米高的海浪咆哮着冲来,恐怖的雷声时不时在头顶炸响,近得好像就在咫尺。
轰隆隆……
又是一阵白紫色炽亮电光。
海面上,半沉在海水中大巨蟒的脑袋被照亮,坐在它脑袋上的楚阳也一同被照亮。
楚阳抬起头,双目印着炽亮的紫色雷光。
“我竟然怕雷电了……”楚阳手指在蟒鞍上不自觉地缩紧。
“轰隆隆!”
又是一场铺天盖地般的白紫色闪电滚过。
楚阳被雨水打湿的睫毛颤了颤,但苍白的脸色却一点点恢复血色,甚至微微笑了起来,目光中有什么被点燃了。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认为恐惧是用来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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