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友是不是又变帅了?! 换衣服的时候盖茨比还听见他的同僚们在谈论“黛西·费尔”。
这个名字近日频繁的出现在泰勒军营的军官口中, 他们热烈地探讨着有关女孩的一切,甚至会打电话去费尔家恳求黛西和他们约会,或者直接跑到费尔家去找她, 说不定某天黛西心情好了就会给他们一两小时的独处时间。
毫无疑问地,黛西·费尔是路易斯维尔最受欢迎的年轻女孩, 如果有机会, 盖茨比也想去费尔家拜访,看看那个让他们如此神魂颠倒的女孩是怎样的,但今天他只想自己一个静静的过。
军营里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过去, 他捏造了假的身分, 这让他时常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暂时放下这些包袱,所以他偶尔会在休息日到市区享受不用在他人面前维持假象的时光。
换好了衣服,盖茨比听见今天他们谈论的对象稍微有点不一样。
“我刚刚从费尔家回来, 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难道你见到黛西小姐了?”
“不, 我被告知黛西小姐今天有客人所以不方便, 没能见到她, 不过我离开的时候见到她的客人了——她坐在车内, 我只能在车子经过时从窗户瞧见她的侧脸, 但我肯定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生!”
就在军官们讨论得一片热火朝天时,盖茨比静悄悄的离开了。
他带上一本书,踩自行车来到市区, 再买上一杯咖啡,足以他在公园里待上半天。
直到傍晚, 盖茨比盖上书, 把冷掉的咖啡扔到垃圾桶, 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走出公园。
走着走着, 无意中瞥见站在对面马路边的女生,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似乎在等出租车,身边跟着仆人,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姐。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盖茨比认为她就是黛西·费尔,因为他听说黛西·费尔也是金发的,而且那位少女的外貌说是能让军官们如此狂热也不过分。
正在继续前行,他就看见一位老太太向她们搭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三人一同离开。
他顿时想起之前长官说过路易斯维尔近日有不少骗子假装迷路,让路人——特别是年轻的女孩,给他们带路,去一些人少的地方,到了那里骗子的同伴就会出来勒索她们。
这些骗子之中甚至还有老人,所以很容易令人上当。
因为有点在意,盖茨比推着自行车跟在她们身后走了一段时间,直到看见老太太带她们进入一条暗巷里,他就意识到那两个女孩真的被骗了。
他连忙追上去,希望来得及阻止坏事发生。
……
当盖茨比捡起路边的玻璃瓶,往那个对少女图谋不轨的壮汉的脑袋上砸时,并未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怀中的少女抬头,两人四目交投。
他一手搂住她的肩,抓住她裸/露的脆弱手臂,宽阔的掌心之下是细腻如凝脂的触感,她的手臂细得不可思议,好像一捏就会碎。
她的长发在混乱之间散开,部分散落在他身上,部分缠上他护住她后脑勺的那只手,柔软的淡金色发丝穿过他的指缝间,带着女生独特的香气。
少女并不矮,却意外的轻。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精致脸庞上有几分错愕,灰蓝色的眼眸里却不见慌乱。
太近了。
两人呼吸交错,他甚至能感受到少女呼出的气息打在自己的下巴上,方才意识到,他们这样就像是男女缠绵时的姿势。
盖茨比从未跟女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尽管这是一个意外。
不知道是因为危机感还是跟異性接触带来的紧张,盖茨比的心脏跳得很快,彷佛快要撞穿他的胸膛,他甚至怀疑少女能听见,毕竟这么近。
“去死吧!”
咒骂声一下子把盖茨比拉回现实。
一发未中,矮大汉再次举起左轮手/枪。
糟了!
盖茨比看见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却来不及反应了,因为伊莎贝拉还躺在他身上,现在推开她也不会比子弹快。
这时,伊莎贝拉反应极快的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向他撒过去。
“fuk!”
毫无防备的矮大汉被撒了一眼睛的泥沙,痛苦地闭上眼,短暂地失去视力。
趁他失去了瞄头,是一个反击的绝佳机会,盖茨比正在坐起来,却发现身上的少女比他更快行动。
伊莎贝拉提起裙摆,踩着靴子两三步冲上前,发尾轻盈地在半空划出波浪的弧度,她用没什么力量的双手抓住大汉粗壯的手腕,带有技巧性地扭断,发出一声对她来说颇悦耳的“啪!”。
可怜的矮大汉又吃痛的叫了一声,手里的枪从应声松开掉到地上,然后被她踢到墙边去。
他还没有恢复视力,手腕刚骨折,又被伊莎貝拉一脚踢中了下巴。
如果是伊莎贝拉原本的身体,这一脚足以让他的下巴碎掉,现在却只能让他的下颚骨歪掉,不过也足够痛上一阵子了。
正当伊莎贝拉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一回头,就看见那满头鲜血的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里还握着一块有半个手掌大的玻璃碎片,以尖锐的边缘刺向男人的后颈。
放松了一半的身体又瞬间绷紧起来,她几乎是反射性地扑到墙边捡起那把左轮手/枪。
“呯——”
“啊!!!”
夜里,截然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在那个剎那,因为从她身上感受到明显的杀意,盖茨比以为她正对着自己开枪,心脏瞬间停顿了一下。
直到子弹擦过他的耳边,身后响起凄厉的惨叫。
看见捂住手掌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大汉,他才发现那颗子弹贯穿了他的手和那块玻璃碎片。
这人刚刚想要从身后偷袭他。
——好准的枪法。
一抹浓烈的讶异在盖茨比的脸上浮现。
就算是他,也没有信心能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这么冷静的开枪,还那么精准。
他轻易地制服了受伤的大汉,然后看向开枪的少女。
她单膝跪在地上,保持着开枪的姿势,长裙因为拖行而沾上了污泥,表情冷冽,发丝凌乱,眸子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泛着寒光。
握枪的手势让人挑不出毛病,从瞄准到扣下扳机一气呵成,连眼睛也不曾眨过一下,彷佛演练了千篇万篇。
盖茨比此刻被巨大的疑问淹没了。
明明上一秒才哭着求饶,下一秒却冷着眼眸的打穿那人的手。
让他本能地觉得危险。
——她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他并不觉得伊莎贝拉这小姑娘真能破案,但如非必要他并不想走到报警最后一步,既然她坚持自己的仆人是清白的,那就让她玩玩吧,希望这段时间里偷东西的佣人会因害怕惩罚而主动把东西物归原位。
费尔先生冲伊莎贝拉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布朗特小姐,如果需要协助请尽管开口。”
“这听起来很好玩,就像侦探查案一样,我能加入吗?”黛西兴致勃勃的说,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对所有事物都有着一种浪漫的臆想。
“事实上,刚刚盖茨比先生打来找你,这会应该还在等着。”伊莎贝拉差点就忘了这事,幸好突然想起来。
“这样吗?那我必须赶紧过去了。”
黛西转身就上了二楼,伊莎贝拉接着对怀特太太说:“我想去失窃的现场,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怀特太太还是不死心:“在那之前,不是应该先搜你们的房间吗?如果你坚持沃勒小姐是清白的话。”
伊莎贝拉想了想,点头:“也可。”
她首先排除了怀特太太在自编自导的可能性,正如她所言,她在费尔宅邸工作许多年了,就算真不喜欢她和玛丽,也没必要闹着丢失工作的风险来陷害她们,所以应该不会故意把赃物藏在她们的房间里。
费尔先生有事在身先行离开,于是一行人在费尔太太的陪同下转移到伊莎贝拉的房间去。
怀特太太以及另外几名仆人在房间里东翻西找,忽然,一名仆人惊呼一声。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把锤子。
“就是这个!”怀特太太眼睛一亮,“更衣室的门是被撬开的!”
锤子的手柄是木制的,锤头为铁,一面是平的,另一面是羊角形,用来拔钉子或者撬开什么。
这下,众人看玛丽的眼神都带上了浓浓的质疑。
因为伊莎贝拉昨天整晚都在舞会上,有不在场证据,再说以她的家境也没必要做这种事情,所以没人怀疑到她的头上,但是玛丽就不一样了。
玛丽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把锤子,慌张道:“我……我从未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说辞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怀特太太厉声道:“沃勒小姐,现在你还要狡辩吗?那枚胸针是不是你偷的?”
他们的视线与怀特太太的质问让她不知所措,大受压力,但她更怕伊莎贝拉也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然而当她看向金发少女,发现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跟平常一样平静,那双透彻的眼睛又透着几分沉思。
说不出为什么,玛丽多了些安全感。
伊莎贝拉不作声是因为她在组织线索——更衣室的门是被撬开的,而作案工具出现在她们的房间里。
这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她淡淡的说:“这不能证明什么,这个房间没有上锁,谁都可以谁来。”
怀特太太嗤之以鼻,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傻子:“难不成它自己长了脚爬进你的房间吗?”
伊莎贝拉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赔钱了事,以免事情越闹越大,但她就是不能忍受别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来诬蔑她。
只要你退缩了,他们就会以为你好欺负。这种小手段还不足以使她屈服。
她过去掂了掂锤子的份量,很沉,心里约莫有了思路。
“怀特太太,麻烦你带我去更衣室看看。”
怀特太太在心里不屑道:装模作样,看你到时还要怎样狡辩。
到了更衣室,伊莎贝拉仔细的观察更衣室门上被撬坏的地方,然后转身对众人道:“玛丽不是犯人。”
“布朗特小姐,你有什么证据吗?”费尔太太一脸严肃,如果说先前是怀特太太必须证明玛丽是有罪的,那么现在伊莎贝拉也必须证明玛丽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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