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快速的把耳房收拾好, 就扶着桑语躺下,之后她又去储秀宫厨房熬夜。
这是掌事嬷嬷允许的, 储秀宫里住进这么多秀女, 用小厨房肯定做不了这么多人的饭食,因此他们的膳食都是御膳房送来的。
至于小厨房,只是用来烧水而已, 就连做点心都不会。
现在又加了一个功能,那就是给桑语熬药。
等人出去,桑语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恶心感铺天盖地卷来,让她不得不难受得蜷缩着身子。
哎,要是这时候有空间就好了,最后那种带灵泉的空间,洗精伐髓,自己就不用难受了, 也不用担心在宫里的生活。
想什么就来什么, 刚想到空间, 她眼前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原本狭小的房间豁然开朗,近处是农田, 河流,茅草屋,远处是高山, 一片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她有点看呆了, 难道穿越人士必备空间?
这可……太好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最中间那个泉眼,不知道是不是灵泉,要不要尝尝?
万一有问题呢?这可是皇宫, 容不得丝毫差池。
可刚这么想,她就一阵阵的难受,恨不得整个人晕过去。
算了,不想了,就试试。
想到小说里的操作,可以直接用手指导出泉水来,她也试试。
把手指放在嘴里,心里默念着灵泉水。
一股清流顿时从指尖流入嘴里,顺着喉咙直达胃部,然后延伸至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特别明显,不一会儿之后,她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服了。
头不晕了,也不反胃了,后脑勺虽然还有点疼,但其他症状都消失了。
太好了,桑语眉眼弯弯,开始打量起这个穿越金手指。
发现空间真的很大,里面物产也极其丰富,好似什么都有,金银器物,绫罗绸缎,药材粮食,水果蔬菜,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平板电脑,太阳能发电器等等现代化的东西。
她取出一个,打开,发现里面装了许多资料,也不知道有没有娱乐的东西。
刚这么想,眼前就出现一排柜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硬盘。
里面分门别类存放着资料,游戏,视频,小说等等等等。
好家伙,桑语直呼好家伙,这空间肯定有主人的,要不然不会准备这么全面,也不知道怎么就便宜了她。
她得好好谢谢上一任主人,有了这些,她在清朝才能活的有滋有味啊。
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是王兰轻微的询问,“格格,您睡着了吗?”
说起来,桑语对王兰的感官还挺好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并没有打赏王兰一个子儿,屋里其他三人都赏赐了的。
可王兰对原主,却没有丝毫的轻视,虽然无论做什么事,原主都排在其他三人后面,但也没耽误她的事。
能这样,要么是这个王兰品行好,不捧高踩低,要么就是足够谨慎聪明,知道这些小主指不定谁就被选上了,能不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
无论哪一种,桑语都觉得这人不错。
哦,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原主家世好,宫里有人关照着,即便她不打赏,王兰也尽心伺候着。
但这显然不可能,原主那家世,再普通不过。
“进来吧,”桑语坐起身,出声让人进来。
王兰一手托着托盘,上面放了一碗药,一手推开门,见桑语坐着,立刻快走两步,“小主,药已经熬好了。”
桑语远远就闻到了药味,实在苦涩的紧。
她不想喝,如果没有空间灵泉,那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不想也得喝。
可她现在有灵泉了,就刚刚那一遭,已经好多了。
如果不是怕被人看出不对劲,她甚至能直接治好自己。
桑语示意王兰把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放着吧,等药稍微凉一点就喝。”
“小主,”王兰还要再劝,毕竟趁热喝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性。
“我有点渴,你去帮我倒一杯热水吧。”桑语打断她。
王兰立刻道,“都是奴婢疏忽了,这就给小主提热水去。”
说完她急急忙忙拿上水壶离开了,等门合上,桑语立刻推开窗子,发现后面是宫墙,中间有一小块地方,却是石板,要是把药倒在上面,会非常明显。
想了想,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尝试在空间里找了找,发现居然真的有塑料袋,立刻拿出来,把药倒进去,然后密封放入空间。
她也不知道药直接倒入空间会怎么样,谨慎起见,还是装好放着吧。
等王兰回来,见到了空的碗,还以为桑语喝了药,直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桑语抿了几口水,装作需要休息,打发王兰离开。
等人走后,她才有时间理一理原主的记忆,以及和她所知道的历史,不同之处。
首先,今年是雍正元年,却不是历史上那个,康熙六十一年驾崩后,雍正登基改第二年为雍正元年。
这里的康熙,在四十二年就驾崩了,原因好像是太子胤礽造反,杀了好几个兄弟。
虽然没有成功,但也让皇子们损失惨重,而康熙在收拾太子后,直接病倒了,临终前,下旨传位给四阿哥胤禛。
彼时四阿哥只有26岁,和历史上那个45岁登基的雍正帝完全不一样。
桑语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她可不会认为,这都是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
怎么可能!
早在她穿来之前,雍正已经登基,并且在雍正元年展开了第一次选秀。
哦,对了,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而不是等到守孝三年后,实在是因为雍正的孩子太少了,只有两子一女,并且嫡长子弘辉,在太子造反的时候受伤,身体非常虚弱。
不要说继承皇位了,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问题。
次子弘昀和怀恪公主都是齐妃李氏所出,但弘昀自出生就身体虚弱,现在也只能精心养着。
历史上的弘时弘历和弘昼都还没有出生呢。
按照原本的轨迹来说,这会儿弘时应该已经在齐妃娘娘的肚子里了,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应该是蝴蝶掉了。
弘辉出现在三十六年,弘昀出生在三十九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孩子出生。
而且这两个阿哥还是病怏怏的。
难怪宫里会在雍正元年就大肆选秀,完全顾不上还在先帝的孝期。
其实皇帝守孝原本就不严格,历史上的雍正克己复礼,直接守了三年。
也不知道这个雍正是怎么回事,穿越还是重生,亦或者架空?
桑语很肯定,在这种夺嫡的大事上,其他人的蝴蝶效应都是没用的,除非问题就出在雍正本人身上,不然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至于哪里出了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桑语需要做的,就是不露出任何破绽,以免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不管这个雍正是穿越还是重生,看他能提前登基,还搞死了康熙,就不是一个善茬,至少和良善扯不上关系。
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异类,那等到她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异性相吸。
而是赶尽杀绝,秘密自己知道就够了,不需要有别人掌握,那相当于把柄落到别人手上。
一个帝王,是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掌握自己把柄的。
想到入宫了,以后可能要战战兢兢过一辈子,她就不寒而栗。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女生,做不到一辈子谨慎小心,和宫里这些人精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上,更何况是大boss雍正帝。
桑语坚定了落选回家的想法,并开始思考对策。
脑海里原主的记忆被她翻出来,然后她就觉得,,,,,,自己似乎想多了。
虽然原主长得还可以,清丽脱俗,自带楚楚风韵,但她的家世实在不显眼。
原主这一支哈达那拉氏,也就出了她曾祖一个名臣,之后祖父是三等侍卫,父亲更是普通不过的侍卫,甚至连品级都没有。
好处就是,他们这一支属于是镶白旗,而这一旗的旗主在五年前变更为贝勒胤禛。
随后,四贝勒就从旗人当中,选了一批人进府,培养成自己的侍卫。
当时大概有一百多人,原主的阿玛富多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他也只是普通侍卫,平日里压根见不到四贝勒人,虽是潜邸旧人,但也是隐形的旧人,又没有被主子记得,不可能有什么香火情的。
突然,桑语从床上坐起来。
她想起了原主记忆里的一件事,那就是太子胤礽造反的那个晚上,原主阿玛迟迟没有回来,三天后才被人抬了回来,受伤严重。
之后富多就一直在家里养伤,直到今年初,才去了宫里当差,可至今仍是个侍卫,没有品级。
这是时间差有点微妙啊,会不会就是在太子造反时受了伤?
他是胤禛的侍卫,自然跟在主子身边,那他受伤,肯定是护着主子的。
那……富多岂不是对雍正有救命之恩?
不不不,桑语立刻否定了这个答案,如果真的有那么大功劳,不可能至今还是一个普通侍卫。
富多的功劳不大,她就是安全的,落选肯定很容易。
毕竟这是雍正登基后第一次大选,无论如何都会选那些贵女入宫,无论是为了安抚朝臣也好,还是为了子嗣考虑。
那些大臣的女儿孙女,怎么也比她们这些普通的旗人来得好,无论是从教养上,还是身份地位上。
这么想着,桑语又躺下了。
好在她现在受伤了,掌事嬷嬷已经允许她在房间里休养,不用出去面对那些人,也就不担心露馅什么的。
趁着这段时间,她可以偷偷练习原主之前学过的宫规,争取不犯错。
至于好不好看,她一个要落选的人,自然不需要在乎。
就在桑语静静养病的时候,坤宁宫的皇后听到了下面人的汇报,不由皱起眉来,“还在选秀就闹出这么多事来,以后只怕宫里不得清净了。”
她的贴身嬷嬷周嬷嬷安慰道,“宫里何曾清净过,娘娘,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您是主子娘娘,看戏就行了。”
“是啊,别的我都不在乎,只需护着好我的弘辉就是了。”皇后说到这个,眼底闪过一抹愤恨,“都怪前太子,要不是他起兵造反,我的弘辉也不会出事。”
“哎,娘娘您就别难过了,被大阿哥知道,还不知道心里如何难受呢。”周嬷嬷劝道。
“弘辉是个好孩子,对了,你让下面的人劝着些,别总是看书,还是身子要紧。”皇后道。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才们都盯着呢。”周嬷嬷宽慰道。
“这就好,对了,这次闹出事的都有谁,统统打发了就是。虽然知道她们不可能安分,但这种居然敢闹到明面上的,趁早处理了。”皇后搂着额头,直接下令。
“这……”周嬷嬷有点迟疑。
“怎么了?难道你还办不了?说吧,是哪家的贵女?”说话的时候,皇后眼底露出深深的厌恶。
“倒也不是,只是一位那拉格格受了无妄之灾。本来是她同屋的乌苏格格想要害她,在她的胭脂里下药,让她起疹子。谁知道这位那拉格格一直没用,于是她就引着齐佳格格用了那胭脂。齐佳格格是个暴脾气的,上来就打了那拉格格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磕到了脑袋。掌事嬷嬷请太医给治了,挪到偏远的屋子去养伤了。”周嬷嬷道。
“那拉氏?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皇后喃喃道。
“娘娘您忘了,当初大阿哥出事的时候,有一个护卫挺身而出,帮大阿哥挡了两刀,就是那拉侍卫,这位那拉哥哥,是他的亲闺女。”周嬷嬷道。
皇后直起身,“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这些日子一直操心着弘辉的身体,都没顾得上其他人。这个那拉侍卫呢?现今如何了?”
“当初受伤颇重,在宫里养了三天,之后抬了回去。我也打听了,说了年初好了之后,就进宫当值了。”周嬷嬷道。
皇后对这人还是有印象的,当晚那么混乱的场景,皇孙们原本聚在一处,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提着屠刀就对这些皇孙们下手。
弘辉那个孩子,不知道躲,居然还护着更小的阿哥,和那些叛军对上了。
她跟在胤禛身后,焦急的大喊,可场面太过混乱,他们也被包围了,出不去。
眼见着弘辉被砍伤,又有两刀落下,她真是目眦欲裂,恨不得不管不顾冲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侍卫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弘辉,自己受了重伤。
之后,胤禛带着人冲过去,把那些皇孙们都救下了。
可怜她的弘辉身受重伤,她也顾不得别的,一心照顾弘辉,倒是把那个救人的侍卫忘了。
要不是有他在,弘辉估计就悬了。
虽说现在弘辉的身子弱,但好歹小命保住了。
她现在也没什么期望,就希望弘辉平平安安的,弱点就弱点,能活着就行。
“皇上没有嘉奖那个侍卫吗?”皇后重新坐下来,询问道。
皇上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那侍卫救了弘辉,皇帝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怕是忘了,从登基到现在,皇上就一直忙着朝堂上的事,估计顾不得这些。”周嬷嬷道。
皇后想想也对,这大半年,皇上整治朝堂,收拢势力,整顿吏治,几乎没时间来回宫,嘉奖一个侍卫的小事,估计被排到了后面。
“那我和皇上说说,他好歹救了弘辉,不能没了下场。”皇后道。
说着她就起身,让宫女给自己换上皇后吉服,往养心殿去。
此时的养心殿,雍正已经接见完大臣,把该安排的事都安排下去了,松了一口气,喝杯茶休息一会儿。
苏培盛进来禀告,“皇上,坤宁宫传来消息,说是皇后要过来。”
“皇后?”雍正一愣,皇后这是第二次来养心殿,上次是因为弘辉的事。
他顿时坐不住了,“是弘辉出事了?”
“不不不,皇上您别急,大阿哥没事。娘娘来怕是因为选秀的事。”苏培盛连忙把储秀宫发生的事,禀告给了皇上,免得他着急。
“这事皇后做主即可,不用知会我。”雍正立即道。
“回皇上,这其中牵扯到了那拉格格,娘娘怕是为此事来的。”苏培盛见皇上没反应过来,忙解释,“那拉格格是那拉·富多的嫡女,那拉·富多……”
“朕想起来了,是那个救了弘辉的侍卫。他怎么样了,身体养好了吗?”雍正反应过来。
“已经大好了,年初就进了宫里当差,在侍卫营。”苏培盛道。
他特意加了后面这一句,就是为了提醒皇帝,那拉侍卫还是个普通的侍卫。
“那就是升为一等侍卫,提到朕身边来吧。”忠心救主的奴才,雍正当然愿意重用,“他女儿也参加了选秀?出什么事了?”
苏培盛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雍正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你关照了?”
如果不是苏培盛特意关照了,储秀宫的掌事嬷嬷不可能那么配合。
虽然他自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但也知道宫里这些奴才的德行,他们才不会看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而是看你受不受宠,以及背后有没有家世靠山,如果没有,那不好意思,没人会帮你。
被冤枉了又怎么样,那是你不谨慎。
有些性子严厉的,都不会给辩解的机会,直接把人逐出宫了。
那拉氏能被掌事嬷嬷这么优待,一定是有人吩咐了。
皇后那边他知道,一直照顾着弘辉,且顾不上这些事。那就是他身边的奴才了,毫无疑问,这人肯定是苏培盛。
苏培盛立刻赔笑道,“奴才是见那拉侍卫救了大阿哥,心里感激,就让掌事嬷嬷关照一二,不被欺负了就行。多余的奴才不敢乱说。”
雍正冷冷扫他一眼,“再自作主张,小心你的脑袋。”
虽然这件事,这奴才没有办差,但警告还是要的。
在雍正看来,苏培盛可以先回了自己,而不是自作主张。
“是,奴才谢皇上宽厚。”苏培盛立刻跪下磕头。
等到皇后到时,养心殿已经恢复了平静,雍正拿着折子在看。
皇后屈膝行礼,“给皇上请安。”
“起吧,”雍正淡淡地道,顺便放下手里的书,面上没有一丝波动。“皇后此来是为了何事?”
“一来是为了选秀的事,皇额娘把时间暂定在四月十五,不知道皇上可有空?”皇后温和恭顺道。
“你和皇额娘选就可以了,朕还有事。”对此,雍正完全不感兴趣。
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多看一本书,或者多批一些折子。
“那……不知是否有必须留下来的人?”皇后迟疑道。
一般新皇登基,都需要拉拢朝臣,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那些大臣的女儿纳进宫。
可他们这位皇帝陛下不一样,登基半年,以雷霆手段稳住了皇位,那些大臣别说是不安分了,一个不字也不敢说。
就是那些先帝爷的皇阿哥们,在皇上面前,也是服服帖帖的,老老实实办差。
皇后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需要拉拢那些朝臣,或者给予恩典。
雍正抬眼看了她一眼,“前朝的事你不用操心,随便选几个就是,能让皇额娘满意即可。”
他本就不想选什么秀,是太后哭着跪在奉先殿,说自己对不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皇帝身后无嗣,逼着他选秀。
选就选吧,他反正无所谓。
弘辉那孩子身体虽然弱一点,但养到成年不是问题,到时候给娶个福晋,生下小阿哥,他可以培养皇孙,不是非要自己上阵生皇子。
“还有,那些大臣的家眷就不要选了,免得前朝后宫牵扯不清。”雍正淡淡地道。
他费了一番心力,好不容易把那些人压制住,要是因为女儿进宫,就生了妄想,岂不是给他找麻烦。
皇后心神一凛,以为皇上在影射自己,不该干涉前朝的事。
她立刻在心里警告自己,眼前人自从登基后,就不再是她的夫君了,而是皇上。
况且,即便他还是以前的四贝勒,两人也不过是相敬如宾。
自从三年前开始,夫妻之间就好像是隔着一条长长的鸿沟,她再也看不懂眼前人的心思了。
不光是她,后院所有人都被贝勒也排斥了,即便是以往最受宠的李氏,也三年未见承宠。
如今,皇上的气势越加威仪了,她坐在这里颇为不自在,飞速的把事情说完,然后快点离开,“那拉格格的事,你看怎么安排,进宫还是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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