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关切的a小姐以后, 渡边寺早一个人来到了自己的工位上面,有些新奇地看着她的工作新场地。
因为过去是直升的特别助理的位置, 直接就有着独立的办公室, 和大部分的同事无疑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等级。
但现在的她身份上是秘书处新入职的秘书,办公场地自然也是和秘书abcd小姐在一起。前面就是渡边寺早所熟悉的a小姐,而身后则是没怎么打过交道的d小姐。
当渡边寺早看过去的时候, a小姐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而后方的d小姐也笑了笑,摆出一副非常欢迎的姿态来。
人都是会同情弱小的。如果说当初渡边寺早刚入职就被调走当特助时, 公司里还会有一部分人对她感觉不爽,那么当这个女孩被严格的社长无情辞退、再被狱寺总秘怜悯似的捡回来以后······
大家心中的天平就忍不住向这个刚毕业就遭受降职打击的美丽女孩身上倾斜了几分。
渡边寺早坐在工位上以后,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对于只有一点点位置的办公桌和它展现出来丰富多彩的收纳功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等到渡边寺早恋恋不舍地将手从四层收纳盒上面挪开时, 忽然觉得身边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一转头,就看见有人抱胸站在她的工位旁边, 面色不善地盯着她的手、以及那刚刚合上的精致收纳盒。
渡边寺早:“······”
狱寺隼人深吸了一口气。他拼命劝告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发火,这个新入职的手下非常的脆弱和玻璃心, 才刚刚因为调职的原因出走过一次, 所以先不要和她计较······
个鬼啊!
狱寺隼人伸出手去,无情地将女孩猫猫祟祟又摸过去的彩色键盘托拿走没收,他嫌弃地看了一眼上面画着的蠢了吧唧的柯基胖脸,然后对渡边寺早说:“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渡边寺早有些遗憾地看了那个可爱的狗狗键盘托一眼, 心知自己刚入职就在上司面前摸鱼理亏, 所以什么也没说, 就跟在了狱寺隼人身后, 一直进了他的办公室。
银发的男人随手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一边,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虽然特别助理和秘书听起来很像,但现在你的工作内容和之前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狱寺拿起自己的眼镜戴上,接着打开了他的电脑。“就当做是入职前的培训,你好好听着,不要走神。”
渡边寺早“哦”了一声,她垂着眼,看起来有些低落。
狱寺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修改着要发送给新属下的文件,一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女孩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敲键盘的声音停了一下,接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一天过去了,你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
渡边寺早摇了摇头:“我早就想明白了,就是第一天有点不太适应而已。”
她看着对面银发的男人,他身上还是那身熟悉的板正西装,口子一丝不苟地扣好,金丝边框的眼睛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起来就像是再严苛不过的商场精英。
但是渡边寺早心里却知道,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狱寺隼人他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只要面子上给的诚意足够,他就不会挑剔更多的问题。
在过去的特助经历中,哪怕是渡边寺早分内的工作,只要她不明白该怎样完成的时候,悄摸摸靠近狱寺的方向,然后抽泣着哭诉自己努力与无用功,狱寺总是会臭着脸走过来然后臭着脸解答她遇到的难题。
并且,只要在事后附上几句热情的彩虹屁,狱寺隼人他绝对会不好意思地快步离开,将训斥你的事忘在脑勺后面。
眼见狱寺张了张嘴,一副还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渡边寺早张嘴的速度却比他还快,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地说了一堆的话——
“昨天又冷又饿还被您找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誓要在狱寺先生的手下好好干了!明明可以直接辞退我的但是您还好心将我的档案留下来,这份好意我一直心领的!泽田先生他辞退我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但我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不肯努力,不管什么时候好好工作才是对得起自己!”
[语句颠倒,逻辑不通,一大堆话里根本挑不出重点——就像她过去的工作一样,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甚至还总是犯蠢。]
狱寺隼人眉头一皱,但很快又舒缓了下来。
但是诚心却已经显现出来了。
他从来不会对属下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对待工作的态度足够诚恳就已经合格了。更何况,对方即使被毫无理由地辞退了也没有产生对十代目的怨言,这一点让狱寺对渡边寺早刮目相看。
他一念之差将对方的档案留下来,不就是看重对方对于工作的热情和诚心吗?毕竟不是谁都会为了一个不懂的小难题而独自待在茶水间哭泣的。
狱寺颔首,然后从旁边的文件堆里抽出来了一沓资料,丢到了渡边寺早的面前。
“其他的人都有着各自的工作内容,扩招你的目的就是帮我分摊与新公司的对接事宜。先把这份资料记住,然后等我的邮件通知。”
“好的狱寺先生!保证完成任务!”女孩笑嘻嘻地接过了文件。
风纪财团,风纪财团,风纪财团······
渡边寺早不停地念叨着文件上的东西。
她的手肘拄在桌子上,那份内容详尽到离谱的文件被摆在了她两条胳膊中间,像一份催眠的天书。而她的脑袋也忍不住一点、再一点,在拼命地和磨人的困意做着斗争。
她好像已经背了很久,久到周围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期间a小姐似乎还来找过她,提出了什么邀请,但还是被她拒绝掉了。
好长——好麻烦——规矩好多——
渡边寺早在半梦半醒之中咂了咂嘴,无意识地抱怨着那个叫风纪财团的入驻公司。到底是多大的派头才会在对接的时候提出那——么多的要求啊!居然足足写了五页纸,其中包括对方总裁的个人习性就写了三张!
“砰!”
她的脖子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困倦的脑袋,咚的一下让它砸到了办公桌上面,然后引起了一声痛呼。
渡边寺早被额头的疼痛刺激的清醒了一些,她伸手去将眼前的文件整理好,寻找自己刚刚背到了哪里时,却又感到了之前那种身后发凉的感觉。
她一僵,然后回过了头,正好看到那位高大的银发上司正站在她的身后,满脸奇异地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狱寺隼人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现在已经下班一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了。”
女孩的额头还有刚刚被撞出来的红色印子,她伸出手指了指那些材料:“我在完成狱寺先生交代给我的工作。”
接着,她顿了顿,又看向了狱寺,一双迷迷瞪瞪的绿眼睛莫名有种可怜巴巴的味道:“您说得对,秘书处的工作和特助的工作确实不一样。就连合作公司社长的喜好都要一一背过才行,之前和近藤企业那种人合作时真是辛苦你们了。”
狱寺上前一步,直接越过渡边寺早,俯身拿起了那份自己给她的文件。
因为距离过近的原因,有那么一瞬间,渡边寺早觉得对方的身体已经完全罩住了自己。狱寺隼人的体温好像比寻常人高一截似的,哪怕还隔着手掌宽的距离,渡边寺早也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那种暖烘烘的体温。她忽然想起来昨天对方递给她的那件外套,上面似乎也是那么暖和。
狱寺隼人拿起文件随手翻了翻,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谁说让你背这些东西了?”
“啊?”女孩的脸色茫然,“是您让我背的啊。”她似乎很惊讶为什么狱寺要问这样的问题。
“哈???”狱寺却表现地比她还要惊讶。他高高地将眉头挑起,当他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精英职场人士的面具碎裂,那种熟悉的不良感又一次回到了狱寺的身上。
“我什么时候让你背了,我当时说的不是‘先把这份资料记住,然后’······”说着说着,他忽然没声音了。
狱寺忽然就明白了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彻底被这个刚上任的渡边特助、好吧,渡边下属给打败了。
“你就不能再来问问我吗?我疯了才会让我的下属去背云雀那家伙的爱好一二三四!”
女孩先是不解,然后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她指了指那份文件,指了指狱寺,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碧绿色的眼睛一塌,委屈多的快要溢出来。
狱寺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从渡边寺早离开他的办公室到现在,足足有八九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在这八九个小时内全部都在做这件事?
狱寺忍不住嘶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工位上的女孩,她现在周围已经灰暗了下来,闷闷不乐的就像是一个在赛跑比赛里努力爬了半天、但是却被告知一开始就爬反方向的乌龟。
“喂。”狱寺出声喊道。
女孩动了动,然后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发呆。
“我说啊。”
“······”女孩干脆转过了身,用后背对着他继续自闭。
狱寺额头蹦出一根青筋,他三下两下将手里的文件卷成筒,然后重重地在对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很好,这下回过头来了。
“今天就算了,看在你白背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银发的男人咧了咧嘴,不顾女孩控诉的目光,像是在为自己终于敲开了乌龟的壳感觉得意。
“以后你可要记住了——我们蛤蜊公司才是最强的!管他什么近藤企业还是风纪财团——尤其是后面这个破公司,记云雀那家伙的爱好干嘛!他敢不和首领合作我就直接炸······咳。”
狱寺隼人重重地咳了一声,像是要掩饰什么严重到不行的口误。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将手里的文件随便丢到一边,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女孩的外套,说道:
“这次算我没有提醒你。走吧,下楼请你吃顿饭。”
没有给渡边寺早留下任何拒绝的机会,狱寺就直接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渡边寺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套和钱包一起被男人拎走,就算再记恨刚刚被敲暴栗的事,她也不得不起身追了上去——
“狱寺先生!我不想吃······”
“先别按电梯!我的包━Σ(oДo|||)━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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