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深冷哼了一声。

    “若非他是你姑父,我早就下狠手了。他这种人最怕死……”

    夏月凉给他倒了一杯水:“打嘴仗一时爽,其实什么用处都没有。咱们不可能在宜城待太久,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我后悔啊……”言景深伸直两条长腿,在自己的脑袋上捶了一下。

    夏月凉笑道:“后悔没多带些人来?”

    “在你面前我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言景深嘟囔了一句。

    “得了吧你!这又不是拍电视剧,万一把姑父吓出什么毛病,单是祖父和祖母那边就没法交待。”

    “茅坑里的石头本来就是又臭又硬,你还给他添了两层保护罩,那我岂不是白跑这一趟了?”

    “你着急什么?”夏月凉白了他一眼:“我感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恐怕得从长计议。”

    “你耍我啊?”言景深气鼓鼓道:“刚刚还说咱们不可能在宜城待太久,现在又说什么从长计议。

    耐心我有的是,问题是时间从哪里来?”

    “方才我和昇表弟说的话你没听见啊?”

    “我来得晚,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昇表弟特别想去京城求学,咱们就在旁边拱火,撺掇着他去和姑父姑母闹。”

    “你这招数损倒是够损,问题是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姑父十年寒窗苦读考中进士,之后又费了多少心思才坐上了宜城刺史的位置。

    他和小辞的父亲章继龄不一样,是对权力充满渴望的那种人。

    这样的人选择辞官,必然有难以言说的隐情。

    但如果因此就认为他不想再做官,那就是大错特错。”

    言景深抚了抚下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总不能主动替他去谋一份官职吧?”

    “想什么呢!”夏月凉笑道:“别忘了你是个伪皇孙,老老实实做人还来不及,若是替人谋职,头一个老皇帝就要起疑心。

    再说了,你方才唱白脸把人都得罪了,突然又想给姑父谋职,他敢接受么?”

    “那你说怎么办?”

    “我虽然和姑父姑母不熟,但也能看出他们俩是姑母比较强势。

    你想啊,姑母是祖父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

    她年少的时候,京中那些贵女对她自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如今人家都做了官夫人侯夫人,她却成了平民百姓的妻子,你觉得她甘心么?”

    言景深嘿嘿笑道:“魔鬼椒,你这是想把他们一家子都拐进京城?”

    “别用这么难听的词。我之所以想让他们回京,一是为了祖父祖母,二老年纪大了,最希望一家人团圆。

    二是为了你,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想用什么手段也不方便。

    京城就不一样了,你手下有那么多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言景深险些从椅子上滑落。

    魔鬼椒方才还说吴司铭好歹是他的姑父,让自己不要太过分。

    如今看来,过分的人分明是她好么?

    夏月凉嗤笑道:“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狠辣。夏家在京中的势力你是知道的,你要是做得太过分,祖父和父亲自然会好好‘感谢’你!”

    “好吧,一切都依你的意思。只是让他们夫妇回京一事,你可得多多费心。”

    和言景深在一起,夏月凉从不敢奢望事情能够顺利,总会做好充分的准备。

    但这一回她却想多了。

    吴家祖宅人少事情也少,夏予芳是不想和她继续聊,所以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回到自个儿的屋子,她另派了一个丫鬟前去请吴司铭。

    没过多久,吴司铭就回来了。

    “老爷,博思王府那位二公子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夏予芳迎上前,十分难得地亲自替他把外裳脱掉。

    “夫人啊,事情有些不对。”吴司铭把夏予芳拉到一旁坐下。

    “对不对的你倒是赶紧说啊!”夏予芳拧着眉催促道。

    吴司铭道:“二公子居然向我打听当年景家的事情。”

    “他打听景家的事情?不是……他是身份尊贵的皇孙,而且那事儿都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那时他恐怕还没出世呢!”

    “是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像是知道些什么。”

    夏予芳其实已经开始有些紧张了,但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当年的事情知道我的人一共也没有几个,就连那景忠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公子分明就是在诈你,如今皇子们为了那个位置斗得十分厉害,万一被他诈出点什么,博思王就占了上风,难免对他刮目相看。”

    吴司铭显然不敢如此乐观。

    但夏予芳的性格太霸道,他的意见从来都不予考虑,说了也是白说。

    “夫人的话有道理,可咱们该如何应对?

    为夫瞧着那二公子是个有手段的,万一他对咱们下狠手……”

    夏予芳身子微微抖了抖。

    皇室子弟个个心狠手辣,吴家在宜城虽也有些根基,但在他们看来屁都不是。

    说不准哪天他们一家子就丢了性命,二公子还会把畏罪自杀这种帽子扣在他们身上。

    到那时就算父亲出面,也挽回不了他们一家子的性命。

    “老爷……”夏予芳一把抓起了丈夫的手:“要不咱们回京吧,凭夏家在京中的权势,没人敢动咱们一根汗毛。”

    吴司铭的面色变了变。

    他是把权势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人。

    当年谋划宜城刺史这个位置,并不是他喜欢天高皇帝远,而是为了积攒资历,以求将来回京进入权利中心。

    如今一切都变了,他一个无职无权的人,回京去找人笑话么?

    “夫人,不管咱们住在什么地方,总归都是当朝太师的女儿女婿。

    二公子再霸道,他也不可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夏予芳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怒道:“你的意思是不想和我回京?”

    “为夫不是不想回京,只是这些年咱们同岳父岳母也不亲近,二老会不会嫌弃?”

    “父母和子女哪儿有隔夜仇,爹娘一向最疼我,好好哄哄就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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