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今早上那个小道士来了。”
秦府柳院,于柳坐在正厅焦急的等着聂书的到来。
一想到大街之上那小道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若是他们再晚来一会儿,她就要叫人去满大街找人了。
“快快请进来!不要怠慢了他们。”
“是…”
孔三应声,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于柳见他呆立不动的样子脸上几分愠怒,
孔三见状神色一慌,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将自己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二姨娘,这个小道士来路不明,身份存疑,若是就这么让他进到府里会出什么事情,何况,老爷那边也不好……”
“怎么,你是觉得我蠢笨无能找了什么心思不正的人进来?”
于柳声音因为生气逐渐拔高,让孔三心里愈发紧张。
他知二姨娘脑子聪明,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让秦老爷宠妾灭妻,疼爱她数年。
虽然不知道那小道对二姨娘说了什么让二姨娘如此信赖他,
但自家老爷最不喜八卦算经这件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若让老爷知道二姨娘迎了道士入府,一定会大发雷霆。
届时,就算二姨娘后悔也来不及了。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我知道你的担忧,”于柳闭着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发觉刚刚是自己太过激动,孔三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有这些担忧也并不错。
“这小道士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至于老爷……”
“带他们进来的时候从后门进,尽量避开人,若实在躲不开,就说他们是我远房的亲戚,来这里看看我。”
“老爷若是问起也这么说,”
“是,小的知道了。”
……
聂书和凤休被带进正厅的时候,于柳已经从木椅上起身等候他们多时了。
先前街道纷乱,聂书并没有仔细观察这位秦府的二姨娘,现如今一打量,心里不禁啧啧生叹,
千娇百媚的年轻美人,左右不过三十岁,这秦老爷年过半百,还真是好福气……
“聂小兄弟,快坐。”
于柳嘴上招呼着聂书入座,眼睛却是一直朝着凤休的方向看。
来人一身黑白道袍,浓密的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黑色的道帽又将额头遮盖,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这位可就是你说的师父?”
“没错,夫人,”
“这位就是我的师父,乌有山,木道士。”
聂书微微弯腰,退到了白胡子道士的身侧,一副乖弟子的模样。
“也不知道士您喜欢什么茶,”
“秦于氏给您准备了这府中最好的龙草茶,您尝尝看。”
于柳从座上下来,亲自给木道士斟了茶。
期待着木道士有所回应的于柳却见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师父不喝外面的茶,劳烦夫人准备些白水就可以。”
“哦…好。”
于柳闻言表情一僵,随即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掩去了尴尬,让丫鬟换下了茶水。
“想必聂小兄弟已经将事情告诉木师父您了,”
“我这次请您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茶水点心伺候好了,于柳也没有在遮掩,虽然句句斟酌没有失礼,但语气中的急切却没有丝毫的掩饰。
“夫人别急,我师父肯定有办法的。”
“不过需要等待时机。”
“邪祟伤根,弄不好就会损害小公子的身子,所以可能需要请夫人让我们在府中多留几日。”
“这…”
于柳闻言神色一变,晚几天走就会多几分被发现的可能,若是被其他院的人知道自己将道士迎进了府,那就麻烦大了。
“夫人若是有难处,我和师父再去客栈住也未尝不可,”
“只是没有办法及时观察小公子的情况,可能会错过最佳时机。”
聂书说着,眉头微微一皱,故意叹了口气,
“时机不对倒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伤,就是怕会埋下隐患……”
“不过夫人若实在是不方便,我们……”
“没有不方便,”
“我院中有许多空房,你们师徒二人可以在府中住下。”
原本还在犹豫的于柳听到留下隐患几个字瞬间便决定了下来,
若是被其他人发现,大不了咬死不承认,就说是自己的远方亲戚,那些女人也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
“那便有劳夫人了。”
聂书拱手道谢,带着白胡子老道跟丫鬟离开了正厅。
“孔三,你怎么看。”
聂书二人走后,于柳挂着微笑的脸瞬间恢复了冷漠,定定的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眸色暗沉。
“小的不敢胡乱猜测。”
“你还不敢胡乱猜测:”
于柳噗嗤一笑,“你说便是了,我不怪罪你。”
得到于柳保证的孔三抿了抿嘴,缓缓道,
“小的只是觉得那小郎君有些不靠谱,”
“夫人就这么毫无防守的将他们放进府里的话,会不会有些危险。”
秦府怎么说也是天兴城富甲一方的大户,万一此二人心思不纯,留在府里只会让秦府受损。
“那你就去看着他们二人,若有什么不妥立马向我禀报。”
“?夫……是…”
孔三有些吃惊的看向座上的女人,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他眼底的一抹惊慌。
她这是要把他调离?
是因为刚刚的话生气了,
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姨娘为何要把孔三调走?”
孔三踏出房门的一刹那,于柳身旁的丫鬟忍不住开了口。
“莫非他是夫人那边的人?!”
“除了那个老女人,还有谁敢在我身边安插人手。”
于柳嘭的一下将茶杯砸到桌上,“也只有那个老女人才会□□出这么畏畏缩缩的手下。”
“那姨娘怎么还让他去接触道士他们?”
这样的话,夫人那边不就会捏实了姨娘和道士联系的线索?
“为什么?”
于柳缓缓一笑,
“若是因为这个事揪出一个内鬼不也挺好的吗。”
“姨娘!?”
……
“师兄,刚刚一直没说话,憋坏了吧。”
柳园客房,聂书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一把将白胡子老头的白胡子拽了下来,
原本白发苍苍的老道士,瞬间变成了一个二十岁模样的青年。
那俊逸的面容,除了凤休还能是谁?
“这胡子带着也够热的,”
“快,先来喝点水吧。”
聂书给凤休的打扮,是刻意模仿的几年前的老道士,为的就是减少于柳的戒备心,
只是因为原书对那人描写的实在太少,聂书也只能尽量的还原人物形象,
为了不露馅,只好让凤休全程闭嘴。
“我没事,师妹。”
凤休摇头,但他的鼻头和脸颊却是沁出了一层热汗,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师妹为何要在这府中多待几日。”
还编出那样的理由。
秦小公子周身的妖气并不强烈,也有着隐隐消散的痕迹,
只需要简单的驱邪术就可完成,根本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啊?这样吗?”
“我还以为要多费些时间呢。”
聂书惊讶,瞳孔微微一整,她确实以为要花一些时候,不过更主要的是,她要在府里等着树妖。
反正它一定会被凤休所吸引而来,既然它当时捉了秦子成为诱饵,那她便在这里等着它。
也正好探探,这秦府又和梁云有什么关系。
早上和凤休汇合之前,聂书先去戒堂看了眼梁云,原本想着旁敲侧击的搞搞清楚梁云是怎么跑出来的,
却没曾想在他的腰间看到了写有秦字的令牌。
专门让2538调出了原书的细节比对,梁云身上的令牌,无论是模样大小样式,都和书中天兴城秦氏的令牌基本一样,
回想起那夜梁云偷偷摸摸进入的阵法,
聂书预感,蛊虫的丢失或许和这秦府有着什么关系。
所以,无论出于哪个原因,她必须得留在这里,
最好,能查到些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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