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做的极丰盛,有道西京很有名的松枝酱鸭,据说腌制酱鸭用的老酱,需要三十多种配料调制而成,最正宗的老酱,只有仙鹤楼有配方,一直不肯流传出来。
外面的老酱,只有二十多种配料,但已经在尽力模仿仙鹤楼的了。
腌制好的酱鸭,放在烤炉里烤,烤鸭子用的不是炭火,而是干松枝,这样烤出来的鸭子,有一股松香味,风味独特,一直广受西京贵族,甚至百姓的喜爱。
还未上菜,刘氏就派人去请谢晋安夫妇,可两人都没胃口,陪舅舅一家用饭,便借故要照看端宁,不用了。
刘氏听完丫头的回禀,面色便有些不好,她嫂子见状便道:“妹妹何须不高兴,有我们一家陪你用饭,也一样热闹。”
孙氏从一个黑色小坛子里,倒出一碗红雪酒,递给刘氏,“妹妹喝酒。”
看刘氏端起了红雪酒,才道:“你那个大儿媳妇,虽不太恭顺,但酿酒手艺不错,这红雪酒极是好喝。”
孙氏的小儿子道:“母亲说的是,表嫂真是厉害,竟有这样的耐心,这样的巧思,酿出这红雪酒,别处是喝不到的。”
刘氏一面喝着儿媳酿的酒,一面撇撇嘴道:“你们若喜欢,回家去时,我让下人多给你们装几坛,回去慢慢喝。”
“多谢婶婶了。”
孙氏一边吃着那道蟹黄炒饭,一面道:“这蟹始终不如秋天的好吃。”
刘氏道:“春天虽也有螃蟹,可终究不够肥美,将就着吃吧!”厨娘将猪油下锅炒热,放上干椒,蒜末,又把洗好的野菜,倒进去爆炒一番,铲进盘子里,还腾腾的冒着热气,上菜的丫头,便紧赶着端去给了刘氏。
刘氏一个人,吃了大半盘野菜,又吃只鸭腿,用了半碗金华火腿粥,就搁下了筷子。
才搁下筷子没一会儿,刘氏便觉得腹疼难忍,瞬间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谢摩和孙氏离她最近,慌忙地起身,过来扶着孙氏问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巧儿急声唤人道:“快请医者来。”
福儿见状连忙跑去请,将军和大夫人了。
周医者今日已经往返了,谢府宅邸内三次了,前两次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这次听说是谢府的老夫人,突然口吐白沫晕倒了,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重起来。
还没到松竹院,便问带路的丫头,贵府老夫人,“今日用了些什么饭蔬。”
丫头摇摇头道:“我并未在饭厅伺候,不知道老夫人用了什么饭蔬。”
待到了松竹院内,刘氏已经被挪在了偏厅的罗汉床上,谢晋安一看大夫来了,立刻道:“先生,快给我母亲看看,我瞧她脸色极差。”
其余人也附和着,请医者快看。
徐医者道:“诸位莫急,一切等我先看诊了再说。”
徐医者来到罗汉床前,搭手诊脉,脉息混乱,间歇停跳,“老夫人发病前,有什么症状。”
巧儿道:“老夫人用完饭后,还没等漱口,就突然捂住了肚子,好像很疼的样子,奴婢刚想问,老夫人突然就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老夫人都用了些什么,你细细说来。”
“一只松枝烤鸭的鸭腿,大半盘野菜,金华火腿粥,就这些了。”
周医者道:“老夫人用过的饭食还在吗?劳烦端上来,给我瞧瞧。”
苏若道:“先生是觉得,我母亲用的饭食有不妥。”
周医者点点头道:“老夫人的症状,像是中毒。”
中毒,偏厅里的人,都被这话吓了一跳,怎么会中毒呢!
福儿用黑漆托盘,把老夫人用过的菜,喝过的酒,都端了上来。
苏若悄悄吩咐墨香去饭厅守着,不要让任何人动了饭厅里,剩下的饭菜。
周医者看到那盘所剩不多的炒野菜时,心中便有了定论,指着那盘野菜道:“此物名为野生地,又名猪妈妈,食之可令人吐,泻,昏迷。”
屋中众人都向孙氏,投去了或愤怒或疑惑的眼光,孙氏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可能会害妹妹的。”
谢晋安恶狠狠道:“舅母不是一向都同我母亲说,会亲自上山采摘我母亲爱吃的野菜吗?为何拿有毒的来。”
孙氏那里能承受谢晋安凶狠的目光,和盘托出道:“这不是我上山采的,是我派下人去市集买的,从前,从前,也是如此。”
谢摩也帮着分辨道:“许是下人不懂,买错了也是有的。”
谢晋安冷笑着道:“不懂,买错了,我母亲年岁大了,府上无论为她准备什么吃食,都一再小心仔细着,若非因为是亲戚,相信你们,我母亲怎么遭此横祸。”
“表哥,这也不能全怪我母亲,你们堂堂一个谢府,竟然也分不清有毒无毒的野菜吗?”谢决道。
跟着父母一起来的端雅,愤怒地道:“你们每回送来的野菜,都说是舅祖母,亲自上山采的,如今出事了,便说是下人从外面买的,焉知不是你们撒谎。”
孙氏道:“真不是,真不是,往日里我是为了讨妹妹欢心,才说是自己采的,其实一次我都没采过,都是让下人去华洋市集买的。”
“晋安,你若不信,我让那下人来给我佐证,还有华洋市集那里常卖野菜的人,肯定也认识他的。”
“那好,就请舅舅家的下人来一趟吧!”
孙氏以为自己说出实情,谢晋安就能罢休,没想到他是要追查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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