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真的是真的,当然了这能有假,那他能跑到那去,心许是回滁阳了吧!”
“回滁阳干嘛!在咱么大兴,好歹还有他的一口饭吃,去了滁阳可就不一定了,没准会被生吞活剥了。”
“云荷,你在和谁说话。”
“乡君,您不是在午歇吗?怎么出来了。”
云荷看平宁散着头发,披着外衫就突然站在寝殿门口,吓了一跳。
“我听你们在聊什么,躺着也是无趣,便出来问问了。”
“听说今日看守那滁阳世子的侍卫,觉得里面有些古怪,与往日不同,便进去瞧了瞧,您猜怎么着,那滁阳世子不见了,按照里面的情形推算,起码不见了半个月了。”
“真的离开半个月了,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
“这奴婢也问了,说是每日送去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的,所以一开始才没怀疑。”
“后来觉得殿里不像有人活动的迹象,开门一看,发现那世子捉了两只猫放在殿里,每日递进去的食物,都是被那猫吃了,侍卫看见空盘子,还以为殿里有人呢!”
“那皇上知道了,预备怎么样。”
帮忙抬水的小太监道:“这自然是要捉回来了,这世子也真是的,这要是被捉回来,那还有命在。”
人生来世上,一辈子做囚徒,确实不值,但愿你出去后,事事顺遂,否极泰来吧!
又过了半月,外头突然有了请我去洗梧宫。
这会子不能随意走动,叫我去那儿做什么。
自然是有急事,乡君快跟奴婢走吧
小意拦着道若说不出个缘故,我们乡君不能跟你走。
还要说什么,奴婢一直是在洗梧宫伺候的,乡君应该有些印象的。
我瞧她神情,估摸着洗梧宫是出了大事了,你老实说,这会子叫我去,到底是为什么。
四皇子已经发热了七八日,人都烧迷糊了,舒妃娘娘派我来请您去见见四皇子。
四皇子也染病了。
小宫女点点头。
好啊你咱们长春宫可是一直没有感染瘟疫的人的,你是洗梧宫的,这会子来咱们宫里,是想害了我们宫里的人不成。
大家都用敌视的目光瞧着她,小宫女梗着细细的脖子道奴婢只能听从舒妃娘娘的吩咐。
你们那知道我们的境况,自从四皇子开始发热,舒妃娘娘就跟疯了似的,比瘟疫还可怕,娘娘说我今日要是请不去乡君,那也不用活了,随便找盏石灯一头撞上去就是了。
四皇子的事,你们没禀报给皇上。
一开始舒妃娘娘不让,如今怕是也瞒不住了。
在宫里得听规矩办事,既然上头吩咐了,不许随意走动,我就不能随意走动。
乡君的意思是,不愿去看四皇子了。
绮雾忍无可忍道你耳朵聋了是吗我们乡君是受规矩的,都说了要有吩咐才敢去洗梧宫。
小宫女抬起一张阴暗的小脸,审视了一会儿我才道我们娘娘现在可是不管不顾了,您就等着吧今日您是必须得去的。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御前的一位小公公,来传话,让我即刻去洗梧宫。
整理了衣着后,我拉着衣袖道今日我就自己去洗梧宫了,你们谁也不必陪着。
三小姐,奴婢是一定要陪着您的,小意一时情急,都忘了叫我乡君了。
你若今日非跟着我去,那等回来,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即刻回家去。
三小姐,就不能不去吗小意急的落下泪来。
我拉着她的手道能够拒绝的事情有很多,不能够拒绝的事情也有很多,现在就是我不能拒绝的时候了。
我最后拉了拉头发,就往外走去了,身后跟着满脸忧色的小意,绮雾几个。
外头那个小宫女,原本灰白的脸,见我出来后,亮了亮,得意地道乡君奴婢说的没错吧
你似乎很不喜欢我,我说完这句,也不等她回应,快步往长春宫外走了。
丽华,你这几日本就有些不舒服,就不要去看问儿了。
臣妾就算待在自己宫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放心不下,还不如跟着皇上一起去看看问儿。
“那走吧!”
我到洗梧宫后,本想去先拜见舒妃娘娘,刚走到正殿口,就被宫人拦了下来。
“乡君,娘娘吩咐了,若您来了,直接去见四皇子就好。”
“梨清呢!也在四皇子那里。”
“侧妃被挪出洗梧宫居住了。”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吗?我心里暗暗骂道,无可奈何地跟着宫人去了东侧殿,宫人给我开了门,就退下了,我拿出手帕折成三角形,围在脸上,缓缓走向寝殿。
寝殿正中的层层白色帷幔全部垂坠下来,却不见有宫人在里面侍立着,整个宫殿给人感觉阴恻恻的。
“有人吗?有人吗?”问了两遍还是没人回应我,这时帷幔内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水,给我端水来。”
是宋问的声音,我在床榻侧边找到一套洛璃花茶盏,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的水还冒着点热气,想来有人刚续了不久。
我倒了满满一杯,掀开帷幔半跪在榻前,把水徐徐喂给宋问,他喝了水,看起来精神了些。
瞧着我道:“你来了。”
“我来了。”
过了几秒我才又问,“瞧医者了吗?真的是。”
“瞧过了,确实是瘟疫。”
“你怨恨母妃这时候叫你来吗?”四皇子眯眼观察着平宁问。
我沉默着没说话,给他喂过水后,就慢慢往后退了些,这会儿离他有些远。
他伸长手想要拉我,徒劳挣扎了几下后,复又垂下手,“你是很不乐意当这个四皇子妃的吧!”
我笑了笑,“说这些做什么,眼下养好病才是真的。”
“你真认为我还能好。”
“我说不准,但总还要抱着希望的。”
他道:“这也有些道理,其实若你平日里对我上心些,今日也许我就不让母妃叫你来,你大可躲过一劫,日后重新说门亲事,凭你的家世,不愁再嫁个很好的人家。”
“可我还是让母妃叫你来了,因为你不像清儿,对我爱慕有加,关怀备至,如今还怀了我的骨肉。”
怪不得梨清被迁出去居住了,原来是怀孕了。
“所以我想你和我共赴黄泉,生死相依之下,也许你就喜欢上我了。”
“咯咯咯!”
他拧眉望着我道:“你笑什么。”
“四皇子又不是勾魂使者,怎知我寿元几何,万一今日过后我谢端宁依然好好的呢!”
他语气带了几分急迫,“怎会,服侍我的人,可是被抬出去好几个了。”
“人的福禄寿,都是投胎时带着的,我自认是个有福气的人,万不会像您一样,躺在这儿,绝望的数着生命倒计时。”
“你,你竟然这样嘲讽本宫。”
“嘲讽你又如何,说的好像你几时又善待过我似的。”
“你和你母妃,心里大概最爱的只是这荣华富贵吧!真心待人
这种东西,你母妃没有,自然也没遗传给你了。”
外头传来谈话声,“问儿现在如何了。”
“是皇上来了。”
我看了看床榻上的四皇子,我刚才说的那些,他会和皇上告状吗?若告的话,我只能坚决不认了。”
我把蒙面的手帕扯下来,收进衣袖里,重新调整了跪姿,表情也尽量表现的肃穆悲凉些。
“看不出来,乡君还有演戏的本领。”
我捂着鼻子,缓缓凑到他耳边道:“若你还想要你唯一的骨血活着,就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他剧烈的扭动了几下身子,愤怒地道:“你敢威胁我。”
“是你逼我的,想想你的母妃,她并不受皇上宠爱,真的能护住梨清吗?”
“我和母妃,当真没看错你。”
“你们确实错看了我。”
外头声音又大了些,皇上道:“不必再劝,我定要进去看看问儿。”
推门声响起,我连忙立起身子,给四皇子拉严了被褥。
“平宁也在。”
我回首,瞧见皇上皇后还有舒妃都进来了,脸上都围着白布,忙匍匐着身姿道:“平宁给皇上,皇后,舒妃娘娘请安。”
皇后看平宁脸上空空的,扫视她周围也没发现白布,看来她进来的时候,没人给她,
便吩咐身后跟进来的医者道:“还不快给平宁块白布。”
他们母子铁了心要算计我,自然不会给我白布了,这会儿接过医者给的白布。
我忙诚心叩拜道:“平宁多谢皇后娘娘。”
“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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