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挤进人群里,百姓们讨论的每一句话对笔山来说都是让他面容变痛苦的根源。

    “你知道个什么,张府奴仆有嘴上没把门的,说有个傻子推了一车书来,让张图给忽悠了。”

    众人不信,“皇城里就不能有这般蠢钝的人!”

    “爱信不信,反正就是真的。”那人冷漠转身。

    笔山听着百姓七嘴八舌的讨论,一下子就捋清楚了。

    完了……真有傻子,那傻子就是他呀!

    原来景王府以书换花活动,集书的前三名就会送花景……张图还成功忽悠了他。

    该死,自家王爷好不容易集的一车书,怎么就给他人做了嫁衣。

    他盯着张图,眼睛里满是不爽,“好你个死骗子!”

    但笔山心里有些没谱,那自家王爷送的信送到了没有?

    笔山嗓子发紧,谋逆书信这种重要的东西肯定是送出去了,应当无事。

    笔山一个劲给自己安慰,但转念一想,又有点晕。

    他立即转头看向自家王爷。

    如果张图把那车书冒名顶替了,那王爷抱回来的花景会是什么东西呢?

    卓然和笔山一样,张图这等市井小民自是不认识的,本不想在意,但听着百姓话语,他心里直冒火。

    “他伤了殿下?”卓然又惊又怒,此等男子也敢对殿下用刀!

    他没有想过殿下身边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名男子竟然敢伤尊贵的大商王女。

    卓然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淋上了助燃的稻秆,火势似利爪,凶猛的向外蔓延。

    百姓可瞧不见卓然心里头的火气,她们的八卦之心更加热切,“啧,怎么能叫伤了呢?”

    “顶多算是追爱意外!”

    “我可是听说张图是一心一意扑在景王女身上的,要我说他那行为,顶多就算是个敢于追爱男子的过分热情行径!”

    卓然目光似刀刮了过去,这名女子手上捏着瓜子正嗑得起劲,“哟,你瞪我有什么用?”

    “那景王女被废位了张图还喜欢,可不是用心嘛!”

    有百姓附和,“就是,景王女还眼盲,有哪个男子会愿意嫁给她。”

    “我看着张图挺不错的,你瞧,他这胆子大说不准就能压得住景王女的杀神气息。”

    卓然顺着百姓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张图扭着腰往花景木柜方向走去。

    殿下在那里。

    卓然只觉得怒火中烧,词句从喉咙里一个一个挤出来,“大商王女容得你们编排?”

    “你们是当大商的律法是摆设不成?当心本王按例摘了你们的脑袋!”

    那名说话的女子僵硬转身,我的天王老爷!是摄政王!

    怎么摄政王穿的是布衣啊?她还以为是酸张图的男子。

    百姓们当即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求摄政王恕罪。”

    卓然当真是生气了,本王都挂在了嘴上。

    笔山还以为王爷是知道了自己办的傻事,被恼得生气,要来罚他了。

    他连忙跟着人群一起跪下,这顿板子怕是逃不掉了……

    哪知卓然直接略过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笔山赶紧从跪地百姓中挣扎出来,“王爷,您要干什么去?”

    不想卓然淡淡地来了句,“让碍眼的东西滚。”

    嗯,碍眼的东西?

    笔山站在原地,看着自家王爷这幅兴师问罪的模样,摸着脑袋有些发愣。

    人群中忽然就冒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咱们应金燕应大人火速起身,掏出纸笔开始写“惊世之作”。

    她边写还边念叨,“只见摄政王怒发冲冠,将与追求景王女的张图展开激烈角逐,一场令人期待的三方较量即将到来,请各位暂时不要离开!”

    “至今我们仍未知晓,那日余晖下,摄政王亲手将花景还给景王女是包含了多少情谊。”

    “同样的我们也不知道,景王女那日慌忙跳下马车,可否是被摄政王勇敢表白所感动,是否因难忍心中触动,从而不慎呕吐……”

    “但有一个我们能够确定的事情!今日百姓们齐聚在此,皆是为景王女真心祈祷,希望景王女能遇到命定之人。”

    真心祈祷的百姓呼喊,“应大人,别写了,快来嗑瓜子。”

    “就是就是,这种好戏可不能错过。”

    笔山投以鄙夷的目光,应大人文人风骨,怎么可能会和你们寻常百姓一起八卦,还嗑瓜子……

    果然见应大人挥手拒绝,“不可不可。”

    笔山骄傲,你瞧!应大人这种文人就是不一样!

    又听见应大人说道,“马上马上,等我写完!”

    有人吐槽,“应大人你还写什么写,最近新出的那本礼毕王女的书籍难看的要死。”

    “就是就是,礼毕王女平平无奇,写她的歌颂书籍都快能搭满一个书架了,应大人你何时也学了大商平常靠写字画讨生活的文人学子行径了?”

    “嘿,谁说不是呢!礼毕王女平日中规矩的要死,无聊透了,吹的跟个无瑕的圣人一样,谁乐意看她的歌颂书籍。”

    应大人缓缓摇头,这不是她想歌颂的,都是景王女“请求”的呀!

    她立即放下笔,瞬间投入嗑瓜子的战斗队伍中。

    “嘿,给我留一把瓜子呀!”

    笔山嘴角微微颤抖,以后自己还是别看话本子了,这写情情爱爱的保不齐是个不靠谱的呀!

    但他还是听进去了一些话,难道自己王爷说的碍眼的东西是张图?

    嚯!那岂不是很精彩?!

    笔山兴奋地挤进人群,一起看热闹。

    木柜前,张图迈着碎步,路过胡良,撇了一眼木板车,眼里满是不屑,“呵,还以为你当农商是捡着什么厉害活计了,原来是个推车的呀?”

    “你!”胡良撂下木板车,作势要动拳头,张图开口了,“哟,你打你打,随你打。”

    他手指绕着帕子颇为可惜地说道,“可怜你那些出海的伙伴喽!”

    张图目光一狠,“你敢得罪我,我就叫我哥杀了他们。”

    胡良恨红了眼,拳头攥紧,整个人身子紧绷,“你敢!”

    呵,他有什么不敢的,张图站了上风,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往木柜走去。

    手帕往前一挥,娇滴滴的声音随着来,“景王女~”

    面对张图,景若若心中只有难受,还不如来个恶毒的对手,示弱娇媚的男子,她真的顶不住,饶了她吧!

    景若若脑海各种翻江倒海,无数推测,张图到底是要来干嘛?

    她也是被黑化的配角迷了眼,直接忘了张图在原书中是个蠢钝不堪的小配角。

    景若若忘记了不要紧,张图单刀直入给了她反应时间,他直接把自己前来的目的挑明了。

    “景王女,不知景王府最近何时搬进去了个男子?”

    张图摆弄着指尖的手帕,语气有些不会好意,“听闻还是个长相似天仙般的男子?”

    “景王女在府中金屋藏娇,不知奴才有没有机会瞧上一眼呢?”

    天仙?男子?什么东西啊?

    景若若眉头一皱,她怎么不知道……

    等会儿!她知道了。

    望着远处身着布衣,疾步走来的摄政王,景若若藏在绸缎下的脸,面露苦色。

    原来是你把人给她引过来的!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你不要老是整她啊!

    景若若当机立断,决定给自己解释一下,“你许是误会了,我景王府没有什么天仙,只是最近收留了摄政王。”

    特意在收留上加重语气,她接着说,“摄政王府突遭火灾,府内东西被烧了个干净,损失惨重。”

    “我府中婆婆心疼,故而他暂时借住在我们景王府。”

    “哦?”张图一脸高傲,鄙夷地说道,“那为何奴才听闻摄政王府只单单烧毁了粮仓和库房?”

    张图向前走上两步,“甚至连摄政王府库房中的钱银都搬出来不少?”

    “这便是景王女所言损失惨重吗?”

    更是鼻腔中传出重哼一声,“婆婆心疼,怕不是景王女自己心疼吧?”

    景王女果然对摄政王有意,本该是他的东西,哪怕是变了心也该是他的。

    竟然你变心了,那你干脆别活了……

    张图盯着景若若的眼神有些可怕,还冒着幽光,崔婆婆被吓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搓着手臂,哎哟,这男娃儿咋这么吓人?

    瞧瞧景若若,万幸妮儿看不见,他怕不是酒楼说书的里面讲的恶鬼,青天白日的太吓人了。

    景若若的心情非常微妙,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张图的异样。

    单烧了库房和粮仓?搬出来了不少钱银?不是损失惨重?

    景若若捂住自己的心脏,这个反派真是光明正大来骗吃骗喝的!

    救命!她给钱,她愿意给钱了,她给钱还不行嘛!

    景若若擦擦自己解开绸缎的手掌,原来反派中也有脸皮厚的存在,倒是她肤浅了。

    面对张图的追问,景若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真的很想开口打假,说自己和摄政王一点关系都没有,摄政王就是纯骗子,讹她钱,还来景王府混吃混喝!

    可景若若还借着摄政王名头买卖花景呢!谁还能跟钱过不去?更何况摄政王讹了她银子。

    说两人有关系,那更不行了!没关系反派都这么不要脸来混吃混喝,要有关系啊,他岂不是要上天入地?

    不行,景若若决定把这个难题抛出去。

    “哦?倒是有趣。”

    景若若清清嗓子,摆出架子,话说的非常漂亮,“你所得到的摄政王府火灾损失情况与我从摄政王口中听到的截然不同。我眼盲尚不知你是何人,自是不敢相信你口中所言。”

    “如若你存在疑问,大可亲自去问问摄政王。”

    她都瞧见卓然快走到张图身边了,景若若微笑开口,“摄政王是个心善的人,自是会很乐意为你解答的。”

    张图快上,别让她看不起你!拿出你那日用匕首划她脖子的气势来,好好收拾一下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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