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卓然身子一顿,站在原地不再有动作。

    躺到在烂泥中的李竹伸出满是鞭痕的手,撑着地,他肆意狂笑,“摄政王?”

    卓然心烦意乱并没有理会李竹,他手攥成拳,身子不由得发颤。

    殿下,会不会讨厌他?

    “摄政王!”李竹嘶吼,但卓然依旧不回他的话。

    李竹转而面向卓然身后的人,他展开手掌,欢喜地望着眼前的景若若,“王女,我们同样的脏……”

    “滚!”景若若快步上前,狠踹了李竹一脚。

    给她死一边去!说什么狗屁话,同样个什么?脏个屁!

    李竹身躯无力的往后倒,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最终撞上牢房木桩,晕了过去。

    “才不一样!”景若若嘀咕道。

    她刚想牵卓然的手,忽然发现自己手上沾着好多泥巴,“对哦,方才摔了好几次。”

    景若若仔细擦干净,随后伸出小拇指轻轻点点卓然握紧拳头上发白的关节。

    感受到拳头上的触碰,卓然缓缓散开自己的手,殿下,在碰他。

    难道殿下,并不讨厌他吗?

    而在卓然身侧的景若若则是紧张的站在那里,望着背对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卓然,她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这个傻子。

    她想反驳李竹所说一切,但又找不出什么厉害的理由和道理。

    半响后,景若若很直白地对着卓然说了一句,“你超级干净!”

    分明是想劝他,让他不要在意李竹的话语,想告诉他,你非常好,但卓然却犹如惊弓之鸟,怯生生地往外挪了几步。

    “殿下……莫要骗我。”

    卓然能感受到脸上湿腻的泥巴,那股恶心的味道让他胆怯,也让他害怕。

    害怕正如李竹所说的一样,他们是一般的脏东西。

    眼看着安慰适得其反,景若若又探出手拍拍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将脸上绕着的绸缎解下,递给卓然看,“你怕脏?”

    “那怎么办?”景若若颇感可惜,声音拖起来听着又可怜又可爱,“我好脏……”

    连景若若递过来的东西都没看见,卓然听见声音便迅速转了身,“殿下,你才不脏!”

    望着眼前面露惊讶的明媚女子,卓然眼中倏然闪起光亮,又看见褪去绸缎的殿下了!

    却又匆匆转身,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还有些委屈,“殿下,你骗我。”

    “你一点都不脏……”

    卓然垂着脑袋,别扭的透着一丝丝难过,糟糕……让殿下看见了。

    殿下该讨厌他了。

    卓然身子一转,景若若急的慌慌一拉,“没有!”

    “我真的特别特别脏。”

    生怕他不相信,景若若扯动绸缎的动作显得格外显眼,“你看,真的很脏。”

    卓然就像一只蹑手蹑脚刚离窝的小雀儿,肢体动作表现出警惕,却又仔细张望着周围,最终发现景若若手中捧着满是污浊的绸缎,兴奋地闪动着自己的小翅膀。

    “嗯,脏。”

    景若若掩下眼中的喜悦,她迈着步子慢慢靠近卓然,眼中带着几分俏皮,“你呀!脸上怎么弄得这么脏?”

    拆散的绸缎绕上景若若的手指,慢慢贴近卓然左脸,随后她轻点,擦拭又轻缓抚摸,“这样就干净啦!”

    “殿下,我可以吻你吗?”

    从卓然口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景若若惊讶道,“啊?”

    听闻此言,卓然匆匆退后,脸上虽有失落但他心中冒出不少庆幸,殿下,拒绝他才是正常的。

    “求殿下恕罪,是我……”卓然偷偷摸摸地往景若若处投了一眼,殿下还是那副惊讶的表情。

    闻着忽然从景若若身上涌现出来的花香,卓然感到无比安心。

    然而就在卓然想接着后退的此刻,他好似听见了一声叹息,仿若就在耳侧。

    是景若若。

    她叹了一声,忽然大步往前走,身子往前倾。

    感受到脸上的触碰,卓然只觉得遇到了一团火,火光照映着他黑黝黝的小世界。

    只片刻,景若若迅速离去。

    卓然呆呆地望着她,随后笑的很是温驯,殿下,亲了他。

    如果能永远是这样就好了。

    而吻完人的景若若注意到晕倒在一旁的李竹,心中充满不安。

    她连忙拉起卓然的手,紧张说道,“卓然,我们必须走。”

    她压低声音,“李竹兵符是个诱饵。”

    有景若若此言,卓然立即想清楚缘由,他惊讶道,“是女皇陛下?”

    “李竹贸然关押进府衙已是奇怪,更甚他被衙役刁难,受刑,只怕是女皇陛下授意的。”景若若也有些迷糊,“就是不知道女皇陛下是何意思。”

    总不能是因为李竹那日景王府外荒唐言论,所以被折磨?还是说为她这个被废位的王女出头?

    景若若缓缓摇头,哪个理由都觉得扯蛋!

    与景若若的疑惑不解不同,卓然心中砰砰直跳,手心不自觉的冒汗。

    耳边再次传来汤管家的言语,卓然喉结上下耸动,他望着景若若,眼神格外认真,殿下,我会让你登上皇位,哪怕是不计任何代价。

    卓然一手握紧景若若,一手抱着污浊的绸缎不撒手。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家伙完全舍不得这些脏兮兮的绸缎,景若若一问他要,他就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声音又细又小,“是殿下的绸缎。”

    景若若无语,她能不知道是她的?

    罢了,这些小毛病也不算什么,景若若自动将这些问题划到可爱的区域。

    两人手牵手往外跑,迎面而来的就是礼毕。

    礼毕望见景若若的脸,只觉得无比气愤,因为她的脸上如今正是布满青一块紫一块的丑陋痕迹。

    她说的话皆夹枪带棒,“妹妹所说寻人,便是寻摄政王?”

    “皇城流言众多,其中就有妹妹与摄政王的亲密关系,不知这流言可否为真?”

    景若若还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词汇组织语言,卓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哦。”

    “那请问和惠王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白眼奉上,多管闲事。

    “你你你……”礼毕又是一副被气到的状态。

    景若若想笑,到底是忍住了,她颇有礼貌的问道,“不知长姐来地牢所谓何事呢?”

    礼毕这才从自己衣袖中掏出一道圣旨,“女皇陛下旨意,要李竹死,命我来为他送行。”

    什么?!景若若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与卓然交换目光,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震惊。

    礼毕话赶着话,她问,“摄政王为何而来?”

    卓然笑眯眯回道,“李将军曾将官家钱银交给我,此番我是来告诉他钱银已被用于修葺皇城这个好消息的。”

    他微微轻叹,“李将军一心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惜呀!可惜。”

    此刻,想起李竹身上卓然抽打的鞭痕,景若若急忙开口言道,“既如此,那便请皇姐尽快前去,方才李将军才受了衙役刑罚,命都快没了。”

    两人迅速离开,等回到景王府中,景若若仍然有一种被忧虑笼罩的感觉。

    女皇陛下想拿李竹当试金石,试探她和礼毕的野心和能力,想来兵符就是个诱饵。

    景若若半靠在椅子上,倍感可惜说道,“礼毕倒是舍得李竹这枚将,也是没想到李竹居然是女皇陛下特意关起来的,就是这女皇陛下旨意来的有些晚……”

    说着说着,卓然忽投来一个不安的眼神,“殿下!”

    景若若一愣,迅速起身,糟糕,被耍了!

    女皇陛下是拿李竹当试金石,兵符是诱饵可也是奖励,而她与礼毕天然存在竞争关系……在这个时候,女皇陛下怎么可能传旨意给礼毕。

    该死,那圣旨是假的!

    景若若生气的在府内来回走动,“礼毕借假圣旨接近李竹,此刻只怕兵符已然到手。”

    卓然没有想这个问题,他惊讶于礼毕的心狠,“她当真要李竹性命吗?”

    景若若知道卓然心中明了,一个无用的将换皇城兵符,对礼毕来说是最划算的买卖。

    地牢中的李竹瞧状态就清楚,只怕恨死了张亩,而张亩现在的价值于礼毕而言是最大的,李竹性命自是无所谓的东西。

    但景若若还是捏着自己的手指,说了句,“不知。”

    她觉得礼毕或许不会要李竹性命,毕竟原身脑海中幼时的火灾挥之不去。

    李竹有礼毕把柄,他未必会死,

    再来原书中所写李竹和礼毕并未出现这番情况,哪怕是貌合神离,也是礼毕登基招无数男子入宫之后的事。

    事情结果就像是被掀翻的桌子,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

    汤圆背着背篓,着急忙慌地往里跑,“殿下殿下,出事啦!”

    “李将军死在地牢里!听说他身上一块好地都没有,被草席裹着丢出来,血水沾着一路呢!”

    “还以为是冤案,不想官家已经断案,说李竹是自刎。”

    此刻汤圆化身皇城最新消息的传递者,他挥舞着拳头,害怕的说道,“殿下,听闻李竹死前在地牢中的墙壁上写了一墙血书……”

    汤圆抬头望了望景若若,又慌慌低下头,景若若看出来不对劲了,她问,“那又怎么了?”

    “殿下,那血书写得是字字珠玑,而此前殿下同摄政王一同出入地牢,皇城中突然冒出来许多谣言,说是殿下亲手杀了他!”

    景若若问,“那与我同去的惠王呢?”

    汤圆放下竹篓,一脸八卦,“惠王,惠王许是中邪了!”

    “听闻惠王自地牢中出来以后,哭天抢地,说自己杀了人,悔恨莫及,说自己应当救李将军什么什么的,可悲伤和柔软了!”

    汤圆眨巴着眼睛说,“惠王瞧着弱不禁风,怎么可能杀人。”

    他耸耸肩,讪讪说道,“所以大家都觉得是殿下杀了李将军,一直在谈论这个。”

    景若若:……我谢谢你们。

    她也很柔软的好不好!怎么人家一哭,一悲伤,过错就让她背了?

    我去你们大爷的,完全没有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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