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除了左右将军,慕倾城左身侧站着一位面若呆鸡的男子,是慕倾城的贴身侍卫无影。
而右侧,站着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绝色美男子,腰间别着一根墨色云纹腰带,半扎的三千墨发随性披在肩头,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桃花眼,衬得他如神明般,清逸俊朗。
他是南慕国定国公季广清的嫡孙季云烨,同时也是慕倾城的死党兼狗头军师。
从北离玥走进门的那一刻,账内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慕倾城依旧带着一张玄色面具,面具下的那张脸面色平淡,可那双幽邃的眸子,却带着无尽的杀意,死死盯着慢慢走来的丑女人。
其他人不敢说话。
无影离慕倾城最近,能近身感受到他家主子身上的寒意,不禁为眼前的女子捏了把汗。
这奇丑的女人,真的是胆大包天,没有主子的允许,竟私闯营帐。
触犯了军规,即便是北离公主,恐怕,今日无法活着走出这营帐了。
上一秒还在喋喋不休禀报军情的左右将军,看到北离玥进门,立即噤声,跟在慕倾城身边这么多年,能察觉出他是真的怒了。
两人后脊梁一凉,开始冒冷汗。
而站在另一侧的季云烨面色平淡如水,饶有兴致看着北离玥,等着一出好戏上场。
北离玥走到众人面前,没等慕倾城开口,她先开口了:“夫君,原来你真的在这啊,害得人家好找。”
众人一脸黑线。
不愧是一国公主,有胆识。
但,天底下谁人不知,南慕国的摄政王暴戾血腥,杀人不眨眼。
这女人,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慕倾城轻挥了一下衣袍,手边的毛笔如箭矢般飞了出去,直直射向北离玥的心门。
无影浅叹了口气。
才不过一日,他家主子的王妃就没命了。
众人直勾勾盯着飞出去的毛笔。
毛笔即将触碰到北离玥身体的一刹那,她轻侧了一下身子,躲了过去。而那支毛笔,钉在了不远处的木柱上,至少插进木柱三分之二。
无影见她躲了过去,一脸错愕。如果是他面对主子的这一招,恐怕不及她反应迅速。
这女人,真令人刮目相看啊!
一脸看戏表情的季云烨嘴角微翘,眸子一直落在北离玥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虽然这个女人长得丑,但胆识过人,值得钦佩。
北离玥快速瞥了一眼木柱上的毛笔,心脏不禁揪了一下。
该死!!!
这狗男人也太狠毒了吧,出此狠招,是想要了本仙女的命啊。
好歹也是一夜夫妻,真能下得了如此狠手,他的良心呢?
她剜了一眼慕倾城。
“夫君,你又想谋杀亲妻啊?”
一个又字,点睛之笔!
让慕倾城想起昨夜种种,那是他这一生的耻辱。
他袖中的玉掌嘎吱作响,冷吐出一句:“你们,给本王出去。”
左右将军意识到情况不妙,第一时间就退出了军帐。
季云烨觉得这场好戏还没唱到最精彩的地方,舍不得离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无影呢,从主子双腿残废以来,从未离开过他半步,所以岿然不动。
“出去。”慕倾城抬眸瞥了一眼季云烨和无影。
北离玥双手环胸,等着慕倾城将所有人请出去,才好与他谈夫妻私房话。
无影得到主子眼神示意,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季云烨出了军帐。
军帐内,只剩下北离玥和慕倾城。
“王爷,你把他们都赶走,想跟本公主说什么?”她走到慕倾城身侧,半个身子慵懒地倚靠在桌案上。
慕倾城伸出大掌扯过她的手腕,用了十层的力道。
她的手腕不仅一瞬间被掐出了红印,隐隐还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惨绝人寰,杀猪般的叫声萦绕在大帐内。
惊地众人都好奇地盯着那顶军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女子会叫得这么凄惨?
“慕……啊……倾城,你放开……本仙……女……啊……好疼。”
即便再强悍的女人,被生生掐到骨裂,也扛不住。
她的眼泪如断了坝的河堤,止不住的流。
梨花带雨的哭声又萦绕在大帐内。
再一次提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何事让女子哭得这么伤心?
慕倾城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瞥了一眼身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顿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腕。
手腕解脱的北离玥,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
可刚碰到伤口,如刀割的痛楚涌上心头。
“慕倾城,你这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好歹我也是你的女人,你竟下如此狠手!”北离玥抹了抹眼泪,撇着小嘴抱怨。
“敢如此跟本王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本王保证,你今日别想活着走出这大帐。”慕倾城的声音寒冷无比,还带着一股浓重的冲击力,震得北离玥头晕脑胀。
她原地打了个趔趄,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他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摔跤,她下意识勾住了慕倾城的脖子。
于是,那张丑到令人反胃的脸,咫尺间出现在慕倾城的眸子里。
他身子顿时僵了一下,回过神后,右掌蓄力,朝着北离玥的心门拍去。
北离玥可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刚才被他抓住手腕,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可这一掌,她自然是瞥到了。
没等玉掌触碰到她,她一头扎进慕倾城的胸膛,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用着娇滴滴的语气道:“夫君,你真忍心杀了我吗?杀了我,就没人治好你的腿了。”
呵!
这女人大言不惭,他的双腿都废了这么多年,看了多少名医,都说无救。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睁着眼睛说瞎话。
慕倾城冷笑了一声,大掌转换了方向,朝着她的脑袋劈去。
北离玥将脑袋挪到了他的颈窝处,女子的馨香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
“夫君,你若真心待我,我一定治好你的腿。
你的腿最近是不是开始有知觉了,别以为这是好事,如若再拖,就算大罗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了。
还有,你身上的蛊毒我也可以帮你解,信不信由你。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本仙女才不愿意搭理你,早就跑路了。”
这般甜糯娇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无法拒绝,即将落在她身上的大掌瞬间收了回来。
这丑女人所言非虚。
从十日前开始,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了一丝知觉,很轻微。
而昨夜毒发后,这种知觉比之前明显了几倍。
他以为是骆清神医开的治疗奏效了。
可今日辰时问过骆清,并非药效的作用,而是因为身体里的一部分毒素转移到了小腿上,才误以为产生了知觉。
面具下的双眸闪过一抹疑色,随即又传来一声凛冽冰寒的声音:“先从本王身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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