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自上次答应自己过后倒是时不时来别院教自己使用袖箭的技巧。

    在教习时,彼此间的距离很近,他在身后将阮初岁半圈在怀中,一股淡淡的墨香将她围绕。

    这个气味很熟悉,阮初岁总能时不时想起贺知年。

    玄冥对自己的感觉像是看待一件物品,他总是会时不时表露出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他不允许别人触碰,不允许他人接近,就连此刻也是一样,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环绕。

    阮初岁很不喜欢这样,但寄人篱下,也由不得她选择。

    在别院内的这段时间自己也思考了很多,关于玄冥与贺知年的关系,那日试探的话语也让自己隐隐有些怀疑。

    玄冥是暗阁阁主,他的消息向来灵通,倒没必要特地问自己有关贺知年的事,他会这么问真的只是因为好奇吗?

    按理来说自己对贺知年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对他而言没有半点用处,他会这么问到底是因为真的好奇还是……贺知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着阮初岁便握紧了手中袖箭,对着远处的木偶射出那枚小巧的利箭,虽说没有打中命门,但也勉强擦破它的脖颈。

    玄冥见此轻压下她的双肩,轻笑道:“不过几日便能如此,阮小姐进步倒是神速。”

    “哪里,是师傅教导的好才是。”阮初岁放下手中袖箭,不动声色得挣脱开他的手,笑盈盈得开口。

    ——

    在别院内的时间过得缓慢,阮初岁瞧着桃树枝头新开的那点粉色花苞,才发觉原来她在这已经住了许久。

    烨城寒冷的冬日已经过去,而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阮初岁却始终想不明白。

    而在别院期间自己也梳理过眼下局势,但总感觉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中,阮初岁看不出玄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算暗中打探也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果,庄园内的下人没有得到允许便不会开口回答自己的任何问题。

    阮初岁只知道这里是玄冥所住的庄园,地处在城外,在阁楼上远眺能隐约瞧见烨城的影子。

    总能回去的。

    阮初岁望向远方,轻叹了口气。

    而在经过这一个月的谨慎相处倒是让玄冥对自己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她能活动的范围也大了些,玄冥最近经常会离开庄园,每次回来脸上都会带着几分阴郁。

    庄园内的下人也小心翼翼地服侍,阮初岁虽说有几分好奇,但她知晓自己无法问出什么。

    关于烨城内的局势如今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她能从玄冥脸上瞧出几分端倪,如今的朝堂,应当不太安稳。

    就是不知……这最后的赢家究竟会是谁了。

    ——

    贺筠这段时日也开始有所动作,交给自己的名单上头所写的人数也是越来越多,而最关键的是。

    他近日已经开始堤防自己了。

    玄冥每去见上一次贺筠他都会有意无意的提点。

    不过也是,贺筠的计划几次三番被人横插一脚,想来这段时日光是查清身旁眼线就够耗费心神了。

    朝堂上的局势千变万化,果然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玄冥取过桌上热茶,不经意间便瞧见桌上放了一个花瓶,里头插着盛放的茶花。

    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还有几滴露水,大团的牡丹雪在翠绿的叶片中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玄冥轻点着花瓣,上头的露水顺着流向他的指尖,他可从来没有安置花束的习惯。

    “这花是谁放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瞧着指尖的那朵牡丹雪,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侍女听此连忙跪地,战战兢兢得开口:“是……是阮小姐命人放置,她说这茶花开得甚是喜人,若是大人瞧见了,心情应当也会好上不少……”

    有几分似曾相识的话语。

    玄冥眸子微微眯起,瞧着这花嘴角扬起一抹笑,半晌过后才缓缓开口:“的确如此。”

    这阮初岁,倒是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而在此后的每一天,花瓶里的花束总会换上一轮,如此过了许久之后,阮初岁终于如愿等来了对方。

    那日她正在院中修剪着花枝,将开得正好的桃花插入瓶中,日光暖暖得落在她身上,指尖轻捻着花枝,听见声响后便回头朝他的方向盈盈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玄冥的心口突然漏了一拍。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此前从未有过。

    “阁主今日怎会来此?”阮初岁放下手上的花枝,笑着开口。

    随着这话也让玄冥回过神来,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瞧着桌上凌乱的花枝,低声道:“这段时间阮姑娘倒是费心了。”

    “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说着便低头稍稍整理了下桌上四散的花枝。

    “贺筠近日有所动作,烨城内人人自危,朝堂时局不安,但沈将军因为有你暗中给的名单,倒是压了贺筠一头。”

    玄冥拿起桌上的花枝,在指尖细细把玩着,在说这话时语气带了几分玩味,令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意思。

    阮初岁收拾花枝的手一顿,她不明白对方此刻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个,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阁主这是……”她稍稍稳了下心神,不解得开口问道。

    “关于眼下局势,是否都如你所愿呢?”玄冥折下那朵桃花,笑着开口。

    听到这话阮初岁也不装了,早在之前暗阁交给自己那份名单时就知晓,玄冥不似眼前这般为贺筠所用。

    恰恰相反,他内心也想将对方从高位上拽下。

    看来在贺筠的身旁,从来都没有忠心之人,想着便轻笑出声:“阁主这话倒是让我糊涂,那份名单不是你交由我的吗。”

    阮初岁从他手中取过花枝,杏仁眼中染上几分笑意,伸手抚落了他肩上的落花,在他的耳畔低语。

    “而眼下局势,想来应当是如阁主所愿吧。”

    玄冥低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双方距离极近,肩上好似还留有对方指尖的余温,她不慌不忙的模样就好似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而那上扬的尾音,就好似羽毛轻挠心口,惹得一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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