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县主听后,露出了个轻蔑讽刺的笑意,道:“这门亲事若是成了,沈家大姑娘是高嫁,程家也觅得良媳,男才女貌,琴瑟和鸣,多好”。
“一点也不好”。
一旁的杨世绅满脸愠色义正辞严,惊得容和县主有瞬间的诧异,片刻她嘴角扬起丝丝的笑意。
“你也知道,程四若是没藏掖肮脏想法,话都好说,我也鼎力相助,若是想法如此,我第一个不饶他”。
他继续道:“有你容和县主坐镇沈家,必定一切顺利,万事如意”。
“行了行了”。
就不应该对杨世绅所说之话有任何的恭维,再让他说下去,她怕等会能提前听完新元恭贺之词。
容和县主想了想,眼眸有些亮光。
“我得了空便跟着去拜访就是,可是我这人认生得很,你回头把你那陈家大妹妹一同邀请去。这样一来便如了我与她之愿”。
认生?鬼才信!只是,陈家大表妹何时入了容和县主的眼?他竟不知?
倒只听说陈家表妹与沈家三姑娘是闺房交好,这趟过去拜访也算是情理之中。
杨世绅快速道,“世绅多谢容和县主”。
容和县主默不作声,玉白瓷胖般的手指轻轻触摸着茶杯边缘,像是无心问道:“沈家三公子给你多少好处,得你这般照料?”。
听了,他想了想,眼前一亮,道:“多亏县主提醒,我就去找子涵要好处去”。
人还真大步流星离开了。
不知容和县主在想什么,身边伺候的人没人敢出声打扰。
片刻,容和招了招手,锦瑟恭恭敬敬上前行礼。
“去胡同苑沈大人沈云鸿府上下个帖子,后日午时,我拜访沈家与沈大姑娘讨教马球之术,记住,只给沈家大姑娘”。
“是”。
沈姝包括沈家暂且还不知道一通一通的变故已经在悄然接近。
沈姝学东西很快,如今真的肯去用心,手上的福寿图竟有些模样,瞧着不比府里学绣几年的丫鬟差几分。
“你呀,早些日子若是有恒心去学习,也不至于现在才有这样的成果”,余氏笑眯眯地看着沈姝已经熟练的手法,估摸着过个一年半载就能飞针走线,绣衣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余氏很有精神气儿,自从邓大夫复诊后,果然她的咳嗽之症得以缓解。
如今亲女儿在侧,沈姝不用再三天两头往外跑,与程家的婚事在她看来是十拿九稳。她的心情自然格外好,跟着气色也好了许多。
“你这选色老气秋横了些,姑娘家就得绣些生机勃勃的花草鸟鱼”,见沈姝似乎对福寿图情有独钟,沈余氏指了指昨日沈钰宁送过来的春色满园牡丹图。
“你瞧瞧宁姐儿的,那才是你该参考的”。
沈姝抬起头看了眼,表情淡淡的。
那绣图枝繁叶茂,寒冬腊月里探春色,却多了几分艳俗味。
怎的又是一幅牡丹图?
“我若是选个艳丽的颜色绣这福寿图,怕是祖母和母亲瞧了之后会把它颠在箱子底下,不过既然母亲喜欢,这剩下的一半我改一下也无妨”。
说完,沈姝还真的在篮子里寻大红大绿的丝线。
沈余氏瞧了,心里嘀咕着这孩子日常行事表情总是一副沉稳老练的样子,其实这心思却还是个孩子。
“行了,母亲同你说笑的,你就算绣了个字,母亲也觉得最是好看”。
“母亲说是就是”。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你还没去和你祖母请安,快快去了,中午过来,我们母女俩一起用膳”。
沈姝瞧着时间也到了,起身告退之后,沁阳院的人又送了东西过来。
这次还是沈钰宁的贴身侍女雪梅,拿了几个络子过来,颜色各不相同,款式却是一样的。
“宁姐儿倒是有心,这心灵手巧劲儿比府里绣娘还要好许多”,沈余氏把东西都留下了,这又送女红又是送络子,也不知道那孩子身体有没有累着。
她让涂妈妈选了些小女孩喜欢的糕点和首饰给雪梅拿回去。
“你是贴身侍候二姑娘的,多提醒她万事要身体健康为好”,沈余氏担心下人亏待了这位庶女,那日把她拦在程家面前也是该补贴的。
“奴婢晓得,二姑娘听了大娘子话肯定是高兴不已”,雪梅俯首,性子不张不扬,为人也诚实可靠,像是个忠实的女仆。
“下去吧”。
等到沈钰宁在沁阳院里听到雪梅的回话,她看着桌上的那些送来的东西,脸色的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还真是舐犊情深”,沈姝送糕点就罢,做母亲的也这样,谁稀罕这些小东西。
“她真想关心我,怎会连程家来了也不让我出席,还让我注意身体,现在整个沈府都知道我那大姐姐正在为了婚嫁勤学绣技”,食盒里的糕点被她捏碎了一块。
雪梅见状,宛然大悟道:“姑娘的意思是大娘子刻意让姑娘放松警惕性,好让大姑娘压制您?”。
沈钰宁气质高昂,不回雪梅的话,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大娘子也实在卑鄙了些,姑娘,我们今晚还是去西跨院那边好好商议对策才好”。
“不急”。
沈钰宁现在心里很不舒服,特别是这些东西摆在她面前,像是在向她炫耀一般。
“把这些东西都丢出去,至于这些首饰,就送给沈钰琪吧”。
“姑娘,这恐怕不太妥当”,雪梅想着这样做太明目张胆了。
“如何不妥,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知道”,她就不信,她们还能知道。
沈姝才从沈老夫人那边出来,朱之章竟亲自来了。
看他行色匆匆,有些紧张,似乎是遇到了难事,从怀里拿出了一封匿名信封来递给了沈姝。
“今早天主街糕点铺掌柜收到一小斯悄悄塞过来的信件,这小斯有些面善,只是暂时还差不多此人”。
信封还没开,上面写着是给沈姝的,所以他们都不敢贸然打开。
沈姝还觉得这几天清闲了许多,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件事,心情有些高兴。
她也不在意朱之章还在场,亲自打开了信件,里面的只有一张纸,纸上的字有些醒目。
小心程卿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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