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信阳连忙点头替沈姝说话,小心翼翼地跟娆夫人道:“东西我都亲眼见过的,不会有假”。
娆夫人审视了许久,才掩口而笑道:“既然齐老板都替您做了担保,我自然是鼎力相助的”。
沈姝满心欢喜地点头应是,小女孩的心思一展无遗。
故而,娆夫人想这姑娘家就是年纪小没见识,不用多久整个家族将要败在她的手中,此刻还高兴地替人数钱。
端看这小姑娘身段也不错,声音也甜美可人,就是不知道这揭开围帽的容颜怎样?这名门望族教养出来的女子,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可是非常抢手的货。
越想,她越是高兴,于是一套又一套地给沈姝下了陷阱。
过了许久,众人格怀其笑走出了雅阁。
拿着契约书的沈姝看着面前不远的男人。这一刻,她神情僵住,第一直觉是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带着围帽,现在就是沈云锡来了,估计他也认不她。
她装作毫不知情地走过楼梯,只见陆睿言温文儒雅地笑着,眼神轻而柔地看着沈姝,不曾离开过她身上,他道:“陶老板幸会啊”。
沈姝僵硬着身子,盛情难却,却之不恭,恭敬不如从命地和陆睿言道:“小女子见过陆大人”。
这会屋里人听到了动静,他们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见到这些熟悉到不能在熟悉之人,沈姝只想捂着脸赶紧离开,却又看到随着他们出来的还有几位衣服单薄的歌姬,沈姝一副高深的明白了。
王澄笑嘻嘻打招呼,道:“这不是陶老板吗,怎么在这里?”。
“小女子来谈生意,不比王大人悠闲”。
谁知沈姝前脚才走出风月楼,后脚陆睿言也跟了出来,在没人察觉之时把她带到了城中东边偏角茶楼。
坐在简陋的茶室里,里里外外一层又一层的暗卫,面对着陆睿言质问的眼神,沈姝想要和从前一样淡定自若地喝茶都无一适从了。
渚丹站在一角,警惕地看着陆睿言,害怕却又较真地防备着。
谁知陆睿言却开口问道:“想要吃些什么?”。
又一次猝不及防的对话,沈姝愣了一会,却又听陆睿言介绍道:“这里的螃蟹酿橙和炕羊泡饭风味之美,不妨一试”。
说到吃的,沈姝也跟着岔开话题,问道:“大人怎么知道这里的菜色?”。
闻言,陆睿言却笑了,很轻缓的笑容却如同驱赶了周围的寒冬腊月。沈姝恍然大悟,懊悔自己的多嘴,她有些歉意道:“沈姝不是有意打听大人的行踪”。
“无妨,这不是什么秘密。几年前曾经路过泉州,多少还记得一些当地之事”。陆睿言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沈姝的反应,见她神色如常,他也就笑了笑。
“你胆子倒是大,出来也不带个几个会武功的护卫”。
没想到陆睿言会提到这个,沈姝这会又猜不出陆睿言把她带来这里的来意了。
她笑着道:“渚丹会些功夫的,只是比不得大人的这些侍卫罢了。而且我只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打架,我带那么多人干嘛”。
陆睿言听了沈姝的话后,还真的认真去看了眼角落里的渚丹,紧接着看着沈姝,和沈姝道:“往后测试一番,便知实力如何了”。
他这话讲得沈姝听不明白了。没过一会,菜也上齐了,两人如同家人一般吃起了一顿家宴似的。
不过真如陆睿言说的,这两道菜确实美味,食之心气坦荡,令人思之垂涎也不为过。
沈姝竟有些得意忘形,比平时多吃了一碗米饭,见坐在对面的陆睿言吃的速度之快却又不失优雅,这世家大族里教养出来的好习性是浸入了骨子里的,倒不像她有些随性了。
许是见沈姝胃口还不错,等到最后,陆睿言道:“汴京难有这样的美味,这要是想吃上一餐,还需得往这里惦记”。
这引起了沈姝的兴趣,她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睛,好奇问道:“就是在宫廷夜宴上也见不到吗?”。
他点了点头,道:“掌柜的是一对年迈的夫妻,脾气都有些古怪。两人年轻时喜欢研究吃食,偏偏不喜欢人多的店面,这秘方自然也不喜欢告诉其他人”。
如果把人或者秘方带回汴京,届时开上一家这样的酒肆,那岂不是挣得满盘金银,届时追上白矾楼也是说不定的。
于是沈姝兴趣高昂地开始了这个计划,却不曾想搞定陆睿言口中脾气古怪之人,能让她把所有在建州的时间都搭在了这件事上。
等沈姝拿到秘方时,恍然发现自己中了陆睿言的计,只可惜那时木已成舟,他们已经走在回京的路上。
沈姝一回到王澄府中,一头心思放在了开建新酒肆上面,根据她和娆夫人签订的契约书,通过利用商业互通的道理,顺藤摸瓜查出了雷府在建州和其他地方的部分的货商商行。
等她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沈云锡,王澄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无疑,他震惊于沈姝精明强干的头脑。
王澄等人倒也想过暗中派人去查,只是从未想会还可以以被骗的角度入手,毕竟他们把人心想得过于复杂了。
一直不动声色的沈云锡浅笑道:“是姝姐儿摸透了他们贪婪的心思,你的那一套建窑黑釉茶盏可不是白搭上去的。过程虽然复杂了,却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会疑心过重”。
是了,契约书上面的首个交易调侃便是他那套被大师提了字的茶盏。
等王澄笑容满面地去找沈姝时,才发现那丫头换了身装束悄然离开了府。
“你是知道她会这样做才一直不管不问的吗”,王澄虽然如此问,却十分肯定了沈云锡对沈姝的放养政策。
而余家二舅父和余骁韫多少有些明白他们来泉州的目的,不过收割利益也是他们商者的主要目的,他们已经筹划了许久,正等着王澄等人行动,届时余家也能稳住这一波浪潮。
泉州看起来尚且风平浪静,苏瑾颜潇洒地拍着屁股回了汴京,他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倒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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