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给赵含章端来米粥和小菜,赵含章从床上坐起来,看见粥和小菜就叹气,“没有肉吃,好歹也给个饼吧?”
听荷将米粥和小菜放在桌子上摆好,道:“女郎先填填肚子,晚上我给您煮面吃。”
赵含章提要求,“打两个鸡蛋。”
听荷犹豫了一下后应下,军中的鸡蛋好像用完了,这会儿上哪儿找鸡蛋去呢?
赵含章将粥吃了,又忍不住问问题,“汲先生回来了吗?”
“回了,还说要看女郎呢,不过叫大郎君拦住了,说是不能误了您休息,这会儿正和大郎君议事呢。”听荷说完反应过来,催促道:“女郎,您就别操心这些事了,还是快休息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休息。”赵含章坐了一会儿,就又老实的躺到了床上,可她就是睡不着啊。
傅庭涵安排好事情回来看她,见她眼睛闭着,就轻轻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就见她睁开了亮晶晶的眼睛。
俩人目光对上,都静静地看了看对方。
傅庭涵将手收回来,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这一个时辰,你就没睡着?”
赵含章有些尴尬,“好像有点儿失眠。”
傅庭涵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无奈的将她扶起来坐好,主动道:“城中的百姓撤得差不多了,明天在有半日应该就能全部出来,剩下的藏起来找不到,我们也无法。”
赵含章点头。
傅庭涵继续道:“前线有二郎和谢时在,倒是不怕他们向外攻,但对皇宫那边我们能做的有限。”
赵含章皱眉道:“他们发动攻城时,我们这边反击能不能减缓皇宫的压力?”
“街道狭窄,他们有两万人在内,完全可以安排得开,不惧你从后攻击。”傅庭涵道:“论骑兵的作战能力,你比不上他们,所以强攻不行,除非你能把人引出来巷战,不然得不偿失。”
赵含章就叹气道:“就算巷战赢了,恐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不是赵含章想要的结果,她叹气道:“要是能和谈就好了。”
傅庭涵道:“大晋的皇帝与他们就只有一道墙的阻隔,刘渊两次派兵攻打洛阳,为的就是灭晋,这是第三次,你觉得谁能拒绝得了这个诱惑,这时候和你和谈呢?”
是啊,刘聪一系是不可能了,赵含章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王弥……倒也不是不可以。”
赵含章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心内瞬间闪过许多想法。
王弥这人上蹿下跳这么多年,最爱的莫过于权势二字,偏他自知身份比不上司马一族,才华名望不及王衍一流,他想要最快速度的积累权势,就只能是造反作乱了。
所以他这一生都在折腾。
可如果赵含章给他一条青云路呢。
“之前说,王弥和刘聪的大军在城中冲突,死伤千余人?”
傅庭涵点头,“对,今天他们在城中俘虏了几个匈奴人,我问过了,还是刘聪的人先动的手。”
“确切来说,是刘聪的手下刘曜动的手,他们晚王弥一步入城,进城时,王弥已经下令大掠,将城南的财宝和人口能抢的抢,不能抢的杀,刘曜担心王弥把洛阳的财富都抢了,所以就杀了对方领头的牙门将,由此引发了冲突,死伤千余人。”
“最后是刘聪出面,严禁王弥掠夺洛阳百姓,因为还有皇宫未曾攻破,所以这事才不了了之。”
“刘曜是刘聪的手下,王弥心中一定不服,”赵含章沉思片刻后道:“下令,让苟晞加快速度,不必来此,去城东,稍作休息后拿下刘聪囤积在郊外的一万人马!”
赵含章拇指一下按住了食指,道:“让城中的将士注意,若有冲突,避开王弥的人,只杀刘聪的人。”
傅庭涵张大了嘴巴,“你想逼反王弥?刘聪不蠢,他能上当?”
赵含章道:“谁知道呢,试试总没有坏处,对了,拿笔墨来,我给王弥写封信去,说起来,我俩还有些渊源呢,他祖父曾为汝南太守,我赵氏一直是汝南望族,两家肯定有些交情,你待我编一编。”
傅庭涵:“……编一编?”
“唉,族中的这种旧事,只能问铭伯父和叔祖父,但他们一个现在远在陈县,一个被困在皇宫里,我就是想问也来不及了,反正呢来去不外乎是知己朋友,同桌吃过饭,同桌喝过酒,编起来不会出错的。”
傅庭涵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叫来兵士,道:“去将赵良叫来。”
“赵良?他不是在西平吗,怎么来这儿了?”
赵良是跟着赵程读书的赵氏子弟之一,赵宽几个跟着赵含章跑了,他一直留在西平的学堂里,赵含章记得,那边的学堂现在基本上是他管着了。
傅庭涵道:“铭伯父送他来的,让他在军中历练历练,别在家里读书读傻了。”
赵含章一听,立即道:“那快快请来。”
作为赵程门下弟子,对于家族中的事,他应该有了解一二吧?
赵含章自己都不是很肯定。
而事实证明,赵良还真了解。
赵宽虽然能力更强,但要问族谱和祖上的事,那还得是赵良,这也是赵铭知道赵含章要和东海王抢人后当即让赵良来的原因。
傅庭涵道:“铭伯父说,世家多傲骨,你族谱背得不好,认得的人不多,一旦和他们交谈起来,怕是要吃亏,所以特特将赵良送来,让他多提点你。”
赵含章:“……铭伯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写信给你?”
“因为你忙,他不想这些事打搅你,所以就给我写信,让我来安排赵良。”傅庭涵道:“赵良也没有领兵的能力,所以我留在身边帮我做一些后勤的事。”
赵良很快赶来,他隐约听说赵含章受伤了,所以来得很急,一进入大帐目光就去找赵含章,见她披着披风坐在矮席上,不由焦急,“三娘,你受伤了?”
“让族兄担忧了,”赵含章笑道:“我并没有事,快坐下,我正好有些事想与族兄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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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含章:不想睡觉,只想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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