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良给众人指清方向, 众人便两两一组,各自分工。
分组的时候,是采用了“战力平均”的原则,因为暮云昭和随云烟实力相对出色, 所以由他二人各带一名小辈。
暮云昭带上宁寻, 随云烟和管青柠一组, 曲夔就只能乖乖地跟上楚二哥的步伐,充满遗憾地走了。而殷昉已经独自前往“火”和“土”两个阵桩的中心点。
“宁寻?”暮云昭正要前往目的地, 却见宁寻一步未动。
他突然说道:“三师叔, 我和管师姐说两句话,马上就回来。”
“宁——”暮云昭想要喊他回来, 人却已经跑走了。印象中,宁寻从小到大都是稳重的孩子,他这样魂不守舍还从未见过。想想这一代年轻人的这些纠葛, 暮云昭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
“管师姐!管师姐留步。”
宁寻喊了几声,管青柠假装没听到, 直到宁寻追了上来,连随云烟都听见了, 管青柠不好再装, 对着随云烟尴尬地笑笑。
随云烟也觉得宁寻这样不太好,却对上青年执拗又迫切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 默默退开, 把空间留给他们。
“管师姐,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但是我已经欠了你的, 所以这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你。”
他之前就想说了,但一直没有机会。他怕破阵以后,外面的形势会更加复杂,他就更没有机会再和管青柠独处。
管青柠是很讨厌宁寻这无论什么时候都拎不清事的性格,但也仅仅是对一个无关的人没什么好感的程度。说到底他欠的是原主,如今被道印坑了,也算偿还了大半。她不想落井下石,但也不愿意耗费自己的好心,所以干脆就躲得远点。
但是看宁寻的样子,倒不是来说老生常谈,而是真的有事。
“宁师弟,你我已经两清,以后再不要说什么欠不欠的。”他们只见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管青柠尽量拿出一个合适的态度,不咄咄逼人,但也不至于无理。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之前进入幻境的时候,的确看到了一些关于、关于当年我们订亲的事,但不只是这些,我……”宁寻似乎很纠结,他好像产生了自我怀疑,“我不只看到你的,我还看到了容师妹的。”
管青柠挑眉,兄弟,你心里的惦记得人挺多呀。
所以呢,告诉她这个干嘛?
宁寻显然也很羞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有几分是真的,但是有一件事很离奇。我看见容师妹她……她不是容师妹。”
管青柠没听懂。
“我在幻境里看见,容师妹并不是原本的容师妹,她身边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挑拨她针对你。”
那个声音说,女主,气运,系统什么……太多内容他不懂,也难以分辨真假。但有一点很确定,容嫣针对管青柠,和那个一直教唆她的声音有关。
容嫣还说,她不想要他这个未婚夫了,她现在觉得江师叔更好,打算勾引江师叔。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告诉管青柠,这与她无关。
“对了,那个声音还说了些对昆吾剑君不利的话。”
那神秘声音说:说过不了多久,昆吾剑君就会陨落。宁寻怕管青柠生气,不敢直说,只好委婉告之。
宁寻诚恳地道:“我就听到这么多,总之,你们要小心。”
宁寻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管青柠心里却一沉,原本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宁寻提到了殷昉,她就不得不仔细思索了。什么叫容嫣不是容嫣,难道容嫣也和她一样,被换了芯子?
但是看宁寻的样子,他似乎也不能确定这幻境的真实性,可是,他看见容嫣相关的幻境就算了,怎么还能跟殷昉有关呢?昆吾剑君那么厉害,谁能对他不利?可万一……管青柠还是被影响了,不禁也变得不安起来。
“管师侄,我们可以出发了。”随云烟回来,见管青柠在原地发呆,一脸惶然,以为是宁寻又说了什么,劝道:“管师侄,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当务之急,还是先破此阵。”
管青柠回过神,想起殷昉所在的地方乃是两根阵桩中心,并无阵桩保护,随时可能被这林子里的灵兽攻击,她神情一肃:“随师叔,我们快走!”
无论宁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得尽快破阵。
管青柠和随云烟按照楚北良指的方向,顺利来到“金”脉的阵桩附近,路上又遇到了那只化蛇,但是化蛇只是吐了信子震慑了一下他们,便掉头走了。
管青柠不懂,但也没时间追究,直接跳到了阵桩附近,和随云烟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们要做的并不难,只要将灵力注入阵桩,等到看到楚北良的信号,向上拔起便是。
楚北良带着曲夔去了最远的水脉,管青柠迟迟等不到信号,不由有些焦急,给殷昉发了个震屏。
嘀嘀,嘀嘀。
管青柠:“我们到了,在等信号,你那边怎样,安全吗?”
管青柠:“要是有情况,立刻通知我,我刚才看见化蛇往你那边去了。”
管青柠:“阿昉,千万不要逞能知道吗?万事安全第一。”
好半晌没有回音,也没有信号,管青柠是真的有点急了。怎么回事,这人干嘛呢,怎么不回消息。她这种坐立难安在随云烟看来,就是这两人感情真得好的体现。
随云烟不禁好奇:“管师侄,你与剑君认识多久了?”
管青柠不明白随云烟为何有此一问。
“两、不,快三个月了吧?”因为对随云烟印象尚可,她如实回答。
“短短三个月,你们便能有如此深情,真是叫人羡慕。”
才三个月,而且并非日日相处,朝夕相对,但是两人却能携手闯过幻境,不离不弃,彼此信任,得到琅嬛秘境的认可。之前,她还觉得管青柠“闪婚”有怄气的成分在,如今却再也不会了。
情之所起,也不是看时间长短,遇见对的人,只需一眼,便一往情深而不悔。
管青柠有些不好意思:“随师叔何出此言,你与暮师叔是多年的道侣,又同为剑修,互相成就,才是羡煞旁人。”
谁不知道,随暮二人青梅竹马,暮云昭二十岁登门求亲,两人顺理成章结为道侣,百年仙途一路携手,从未孤独。就算暮云昭这个人榆木脑袋又暴躁,管青柠不太喜欢,但他对随云烟却是真心实意,而随云烟也是温婉体贴,两人相伴多年,自然默契十足。
不想随云烟却落寞一笑,“不是的,我们过那幻境,是靠得对幻境的了解,并非靠彼此的信任。”
“不怕你笑话,我二人识海已经多年不曾相容了。这次幻境,若不是有永结同心契的道印,我怕是走不出来。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管青柠惊讶。心有灵犀,识海相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管青柠一直以为这是永结同心契的基本效果,原来竟不是吗?
怪不得他们先一步醒来,原来是少了一个识海相融的“流程”。
“随师叔,不管怎样,琅嬛还是认可你们,说明你们两人心意是一样的,怕只是有什么误会罢。”管青柠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人,毕竟琅嬛连宁寻和曲夔都认可了,也不是那么靠谱。
随云烟摇头:“你有所不知,同是进入琅嬛,区别可大了,你这会儿是否觉得灵力更充沛些?”
管青柠运转灵力,确实,身体似乎比在船上的时候更为轻盈。“因为幻境认可你,所以在琅嬛期间,修为和灵力会得到提升,发挥出大于你本身实力的力量。相反,像我们这样强行破境的,修为也会消减,我如今大概只有原本七成的功力,如宁寻和曲夔那般胡闹的,大概也就有三成就不错了。”
刚才分组,楚北良看似是让她带管青柠,其实是正好相反,此时此刻此地,她怕不是管青柠的对手。
而被迫卷入琅嬛,完全没有遵守规则的五师弟江云沉,如今可能只余两成不到。
管青柠一时不知道如何评价,她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事不明,她索性直接问道:“随师叔,为何暮师叔对灵宗一脉有如此深的偏见呢?”
“咦?”随云烟一怔,“你不知道?你师父难道没有说过?”
我师父我都没见过,哪有机会给我说这个,管青柠心里吐槽,摇摇头。
随云烟又问:“那你知道,你师父曾是天元五子之一,是我二师兄,原名柏云芨吗?”
管青柠“啊”了一声。这件事,原主的手札上倒是写了。柏云芨离开师门后,改名换姓为“白芨”,开宗立派,再不提天元剑宗之事,一心延续灵宗一脉。而因为当时的大师兄商云岐与他交好,商云岐当宗主后,也一直没有将柏云芨从天元五子除名,对外只说二师弟云游去了,绝口不提元灵宗白芨真人之事。
从这一点看,商云岐对她师父还算不错的,而且从订亲一事看,两人也不是全无往来。
随云烟继续说道:“原本我们师兄弟五个感情甚笃,师兄之所以有些偏激,乃是因为二师兄豢养的灵兽突然发狂,师兄不曾堤防,被重伤,几乎送了半条性命。”
后来,虽然命是保住了,却到底伤了根基,金丹出了裂痕,由此限制了上限。
暮云昭自知今生难以化神,不愿意拖累随云烟,曾提过离缘,但是随云烟拒绝了,这才导致他们二人这些年来始终没法同心同意,因为各自都有各自的坚持和苦楚。
“所以,管师侄,他不是针对你,他是真的困在当年的事走不出来,还请你多担待。”曾经,他与二师兄关系极好,可是出事后,宗门要诛杀灵兽,柏云芨却极力为灵兽开脱,这才让暮云昭寒了心,从此与灵宗绝断。
“随师叔严重了。”管青柠忙道。
管青柠没想到会是如此,惋惜之余,她最先想到的是:灵兽怎么会突然发狂呢?即便发狂,将人伤至金丹碎裂,这也太夸张了。然而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来也是无头悬案,无从查起了。
这说了一会儿,随云烟也觉得时间久了些,然而楚北良却始终没有信号传来。而殷昉一直没回消息,管青柠也开始担心。
突然,从西边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一道蓝色光柱直通天地。
“是二师兄,”管青柠精神振奋,立即道:“随师叔,我们快!”
“好!”
二人立即倾尽全部灵力,投入在阵桩之上,一开始,只觉得这阵桩哪里是石头,简直铁块一坨,灵力注入其中完全是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殷昉当时是怎么轻而易举地做到的。
渐渐的,阵桩发出金色的光柱,周围的泥土开始松动。
就是现在!
“随师叔,起!”
“好!”随云烟和她默契地一左一右,将两千七百斤的天石缓缓拔起。
几乎同时时间,东方又亮起一条绿色的光柱,是暮云昭和宁寻那边也成功了。五根阵桩已然拔除三根,周围顿起狂风,丛林中野兽的吼叫此起彼伏。野兽们像是知晓了这座囚禁他们的森林即将打开大门,兴奋地在林中奔跑,逃窜,撞击结界的边缘,试图冲破阻拦。
然而,另外两道光柱却迟迟没有点亮。
管青柠一边倾注灵力,凝神等待,另一边心急如焚。
太奇怪了,殷昉不会无端端地为自己揽事,他既然承诺,就说明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距离刚才的位置最近,应该是最先点亮火土二脉的人,为何迟迟不见消息?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红色和黄色两道光柱几乎同时被点亮,刹那间,野兽的呼啸更甚,五灵兽王阵被拔除了!
“管师侄!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放手。”随云烟额间布满汗珠。
“好!”
“三”声落下,二人同时收回灵力,金脉阵桩瞬间下落,随云烟御剑腾空,朝管青柠伸出手,两人一路飞上天际,再无屏障阻拦。
此刻,他们看到,他们所在的林子原来并不大,透过茂密的阔叶缝隙间,能看见林中巨兽如潮,疯狂逃窜的景象。
“大妹!”
几乎同时二师兄和暮云昭两伙人也到了。也亏二师兄想得出来,他不会飞,此刻被耳鼠摇着尾巴叼着领子飞了出来,活像顶着一个竹蜻蜓,而他腿上还抱着并不轻巧的曲夔,眼看要把二师兄的裤子扒下来了。
为了不让楚北良十七年没出林子,一出来就丢大人,管青柠连忙召唤三青鸟。
一声长啼,青色长尾三足大鸟瞬间出现,瞬间接住了曲夔。
“管师妹,多谢啊。”曲夔不好意思地道。
管青柠也跳了过去,焦急地张望着:“阿昉呢?怎么还没看见人?”
“不对啊不对……”被耳鼠叼着的楚北良叨叨了一会儿,问众人:“你们拔除阵桩时,可有遇到灵兽袭击?”
“并无。”暮云昭说。
“没有。”随云烟也摇摇头。
那就不对了,按理说,阵桩落下,才有隔绝灵兽的效果,阵桩拔起,兽类失去禁制,应该会疯狂攻击拔桩人,所以他才宁可把自己和不会飞的曲夔分在一起,也要保证每组队伍的基本战力在线。
可是如今阵法开启,却无人攻击他们,这些灵兽满腔愤怒和活力,又要向何处发泄?
“不好。”楚北良观察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看这些灵兽,好像都在往一个方向奔腾,这……是兽潮!”
兽王五灵镇五十年没有开启过,这些兽类就算曾经温顺的,这些年也憋得暴躁不已,如今阵法开启,外界的空气流入,更刺激了他们的无感,一只只都被野性操控,已经无法以灵力沟通了。
灵兽天生趋利避害,它们感受到木水金三处皆有人把守,便合力突击薄弱之处,奔袭之间便形成了“大兽潮”——火脉和土脉,无人镇守,只有殷昉一人,在空阔处同时拔除二阵,这就是它们的目标。
一举突破,就能获得自由,前行路上,自然是人当杀杀人,佛挡杀佛。
这样大型的兽潮,没有几个人能撑住。
管青柠早在刚才就疯狂给殷昉发消息。
管青柠:“发生了大兽潮,你怎么样了?”
管青柠:“灵兽都朝你那边去了,你别逞能,快逃!我知道你能走。”
管青柠:“昆吾殷昉!回我消息!”
嘀嘀。
这一次,管青柠终于得到回音。
殷昉:“你以前没有这么聒噪。”
管青柠收到回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随机心中怒火升腾。
管青柠:“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殷昉:“你先别来,等本君回去。”
管青柠:“为什么?”
殷昉:“告诉你别来就别来。”
我听你个鬼!
管青柠才不理会,转头对楚北良道:“二哥,你带领众人准备落阵,我去找殷昉。曲师兄麻烦你照顾一下。”
说完,才舒服地在青鸟背上坐了一会儿的曲夔又被一脚替回楚北良身上,管青柠假装听不见曲夔的尖叫和耳鼠的抗议,往兽潮奔袭的方向飞去。
拔阵要合十人之力,落阵有五人足矣,用不着她在这里守着。
脚下是茂密的树林,管青柠一路跟着兽潮,没等看到人,就闻到了一阵强烈的,血腥的,让人极度不适的味道。
管青柠脑子一热,立即冲了下去,才一落地,就见前方的空地上,殷昉背对着她,他一身黑衣,若不是衣摆侵泡在一滩血水里,根本看不出这人的惨烈。
“阿昉,我来助你!”管青柠上前几部,待看清眼前景象时,却是呆住。
或者说,这不一个“人”的惨烈。
在殷昉的面前,堆着一座几乎用野兽堆成的“尸山”,血流顺着尸山流向礁岩,最后汇入海中,连海里的巨兽都被同类的血液刺激,自深海传来阵阵悲鸣。
在他的身前,成千上万身上裹着黑红魔气的猛兽目露凶光,却没有一只敢轻易上前,可是,对自由的渴望是那样强烈,他们依旧不肯退后。它们在等,等这个修士力竭,再冲上去把他踏成肉饼。
怪不得殷昉迟迟未走!
这么多,这么多的野兽,若是就此离去,等不到大阵落下,他们便会冲出结界,肆意扑杀。长久以来被囚禁的恨意已经蒙蔽了本性,这些兽类双目通红,魔气缠身,已经不能被成为“灵兽”,这份凶性,与野兽无异。
殷昉一动不动,昆吾剑立于他身前,如一座新的丰碑,将野兽牢牢限制在范围之内。一只化蛇看准机会,亮出獠牙,扑了上来。
“阿昉小心!”
殷昉一动未动,他的身前似乎有无数无形的剑气交织成的网,化蛇的身体扑过来,几乎还没有伸直,就被凌空切成好几段,落在地上,成为尸山中的一部分。
管青柠目瞪口呆。
此时,殷昉才侧过脸,露出眉间红黑的印记,以及透红的瞳孔。
“管青柠,不是告诉你别来吗?”
这些野兽已经杀红了眼,以杀止杀是唯一的办法,然而对修士而言,过度的杀戮和血腥也会让道心产生动摇。他今日为阻魔兽侵袭,屠杀三千生灵,已然犯下杀业,有朝一日渡劫飞升,天道怕不会与他善了。
原想着不让管青柠来,她便与此事无关,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管青柠踏入血泊之中,水粉的长靴顿时染上血色,怵目惊心。管青只觉得眉心一烫,元神中有一物被血腥所激,蠢蠢欲动……
化灵。
她不能让殷昉一人面对这些,管青柠选择顺应这股冲动,释放出灵兽本体。
“吼——”
一声怒吼传来,踏火焚风的巨兽自空中化形,一路踩着海面奔腾而来,带着周身的烈焰,在礁岩之上,仰天长啸。
一瞬间,殷昉面前的兽类似乎被夺走了魂魄一般,他们奇奇地面向礁岩方向,不可思议般的,缓缓后退。
犼灵对于这种迎接方式显然并不满意,长啸一声后,高高扬起前蹄,在岩石上重重踏了下去。
下一刻,整个森林都为之震动。兽群的奔袭几乎瞬间停止了,连海岸的夔牛也发出呜咽,灰溜溜地退后。最后如小牛犊一般,“噗通”地逃回海里。
不知不觉间,野兽们身上的魔意被驱散,眼中的烈烈猩红逐渐淡去。清醒后的灵兽们面对礁岩方向,纷纷低下头,区起前腿,俯首称臣。
犼灵不予回应。
群兽明白了王的旨意,不敢违抗,一些本性温顺的灵兽最先退去,凶兽们嚎叫着,爬行类吐着信子,不甘地离去。这是兽神的旨意,乖乖地回到了林中,回归自己的领地。
“不是叫你不要来吗?”见群兽再度恢复平静,殷昉这才收了剑。
再回头时,他瞳色已恢复正常,只是随着他转身,向来洁如冰雪的脸颊上居然沾了一点血迹。殷昉似有发觉,抬起手厌恶地一擦,非但没有擦去,反而把血迹拉长,伴着额头若隐若现的黑红印记,俊美中染上几分残忍。
看见礁石上威风的兽神,他扬唇一笑:“看我,倒是忘了,夫人还有这般好本事。”
管青柠紧抿双唇。
她知道,若非殷昉方才那一翻屠杀,这些被困疯了的魔化灵兽不会轻易臣服,这不仅仅是犼灵的力量,还有绝对强者的压迫。
管青柠快步上前,拉着他的手腕,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黑衣也被血染透了:“你……不是要你不要逞能!”
“不是本君的血。”殷昉也有些嫌弃身上的味道,他道:“方才有个大家伙,本事没几分,却像个血袋子,喷了本君一身,情急之下,只顾着护住脸了。”
左右他一身玄衣,染了红也看不太出来,但脸可不能出差错。
突然,天空中传来几声惊雷,不似天象,倒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来了。
忽听一声号角,四周传来命令:“落阵!”
管青柠目光一变,他与殷昉还在阵中,谁在落阵?
殷昉显然也意识到了,带着管青柠腾空而去:“走!”
而几乎他们飞出天外的瞬间,五根阵桩重新落下,被狠狠地打入土中,五灵兽王阵再度落成,林中野兽的呼啸彻底远去。
殷昉目光冰冷地地睨向森林的对面,那阵仗金甲凛然,俨然是王族仪仗。
“是龙陵王女。”殷昉看轻来人,手中的剑气消散,收起战意。
管青柠却怒意未消,大喊一声:“跳跳!”
犼灵听到召唤,腾空而来,咆哮一声,吓得对面的队伍停下脚步。
那前来通传的蛟龙来使,吓得几乎想要爬回去,硬着头皮道:“大胆狂徒,胆敢在龙陵王驾前无理。”
“无理?”管青柠冷笑,这就叫无理了。
若非殷昉今日血战三千,林子里这些猛兽冲出来,区区一个隐居琅嬛的龙陵王族,瞬间就会被踏平,哪儿来的脸在这里对她耀武扬威?收了剑。
再回头时,他瞳色已恢复正常,只是随着他转身,向来洁如冰雪的脸颊上居然沾了一点血迹。殷昉似有发觉,抬起手厌恶地一擦,非但没有擦去,反而把血迹拉长,伴着额头若隐若现的黑红印记,俊美中染上几分残忍。
看见礁石上威风的兽神,他扬唇一笑:“看我,倒是忘了,夫人还有这般好本事。”
管青柠紧抿双唇。
她知道,若非殷昉方才那一翻屠杀,这些被困疯了的魔化灵兽不会轻易臣服,这不仅仅是犼灵的力量,还有绝对强者的压迫。
管青柠快步上前,拉着他的手腕,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黑衣也被血染透了:“你……不是要你不要逞能!”
“不是本君的血。”殷昉也有些嫌弃身上的味道,他道:“方才有个大家伙,本事没几分,却像个血袋子,喷了本君一身,情急之下,只顾着护住脸了。”
左右他一身玄衣,染了红也看不太出来,但脸可不能出差错。
突然,天空中传来几声惊雷,不似天象,倒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来了。
忽听一声号角,四周传来命令:“落阵!”
管青柠目光一变,他与殷昉还在阵中,谁在落阵?
殷昉显然也意识到了,带着管青柠腾空而去:“走!”
而几乎他们飞出天外的瞬间,五根阵桩重新落下,被狠狠地打入土中,五灵兽王阵再度落成,林中野兽的呼啸彻底远去。
殷昉目光冰冷地地睨向森林的对面,那阵仗金甲凛然,俨然是王族仪仗。
“是龙陵王女。”殷昉看轻来人,手中的剑气消散,收起战意。
管青柠却怒意未消,大喊一声:“跳跳!”
犼灵听到召唤,腾空而来,咆哮一声,吓得对面的队伍停下脚步。
那前来通传的蛟龙来使,吓得几乎想要爬回去,硬着头皮道:“大胆狂徒,胆敢在龙陵王驾前无理。”
“无理?”管青柠冷笑,这就叫无理了。
若非殷昉今日血战三千,林子里这些猛兽冲出来,区区一个隐居琅嬛的龙陵王族,瞬间就会被踏平,哪儿来的脸在这里对她耀武扬威?收了剑。
再回头时,他瞳色已恢复正常,只是随着他转身,向来洁如冰雪的脸颊上居然沾了一点血迹。殷昉似有发觉,抬起手厌恶地一擦,非但没有擦去,反而把血迹拉长,伴着额头若隐若现的黑红印记,俊美中染上几分残忍。
看见礁石上威风的兽神,他扬唇一笑:“看我,倒是忘了,夫人还有这般好本事。”
管青柠紧抿双唇。
她知道,若非殷昉方才那一翻屠杀,这些被困疯了的魔化灵兽不会轻易臣服,这不仅仅是犼灵的力量,还有绝对强者的压迫。
管青柠快步上前,拉着他的手腕,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黑衣也被血染透了:“你……不是要你不要逞能!”
“不是本君的血。”殷昉也有些嫌弃身上的味道,他道:“方才有个大家伙,本事没几分,却像个血袋子,喷了本君一身,情急之下,只顾着护住脸了。”
左右他一身玄衣,染了红也看不太出来,但脸可不能出差错。
突然,天空中传来几声惊雷,不似天象,倒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来了。
忽听一声号角,四周传来命令:“落阵!”
管青柠目光一变,他与殷昉还在阵中,谁在落阵?
殷昉显然也意识到了,带着管青柠腾空而去:“走!”
而几乎他们飞出天外的瞬间,五根阵桩重新落下,被狠狠地打入土中,五灵兽王阵再度落成,林中野兽的呼啸彻底远去。
殷昉目光冰冷地地睨向森林的对面,那阵仗金甲凛然,俨然是王族仪仗。
“是龙陵王女。”殷昉看轻来人,手中的剑气消散,收起战意。
管青柠却怒意未消,大喊一声:“跳跳!”
犼灵听到召唤,腾空而来,咆哮一声,吓得对面的队伍停下脚步。
那前来通传的蛟龙来使,吓得几乎想要爬回去,硬着头皮道:“大胆狂徒,胆敢在龙陵王驾前无理。”
“无理?”管青柠冷笑,这就叫无理了。
若非殷昉今日血战三千,林子里这些猛兽冲出来,区区一个隐居琅嬛的龙陵王族,瞬间就会被踏平,哪儿来的脸在这里对她耀武扬威?收了剑。
再回头时,他瞳色已恢复正常,只是随着他转身,向来洁如冰雪的脸颊上居然沾了一点血迹。殷昉似有发觉,抬起手厌恶地一擦,非但没有擦去,反而把血迹拉长,伴着额头若隐若现的黑红印记,俊美中染上几分残忍。
看见礁石上威风的兽神,他扬唇一笑:“看我,倒是忘了,夫人还有这般好本事。”
管青柠紧抿双唇。
她知道,若非殷昉方才那一翻屠杀,这些被困疯了的魔化灵兽不会轻易臣服,这不仅仅是犼灵的力量,还有绝对强者的压迫。
管青柠快步上前,拉着他的手腕,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黑衣也被血染透了:“你……不是要你不要逞能!”
“不是本君的血。”殷昉也有些嫌弃身上的味道,他道:“方才有个大家伙,本事没几分,却像个血袋子,喷了本君一身,情急之下,只顾着护住脸了。”
左右他一身玄衣,染了红也看不太出来,但脸可不能出差错。
突然,天空中传来几声惊雷,不似天象,倒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来了。
忽听一声号角,四周传来命令:“落阵!”
管青柠目光一变,他与殷昉还在阵中,谁在落阵?
殷昉显然也意识到了,带着管青柠腾空而去:“走!”
而几乎他们飞出天外的瞬间,五根阵桩重新落下,被狠狠地打入土中,五灵兽王阵再度落成,林中野兽的呼啸彻底远去。
殷昉目光冰冷地地睨向森林的对面,那阵仗金甲凛然,俨然是王族仪仗。
“是龙陵王女。”殷昉看轻来人,手中的剑气消散,收起战意。
管青柠却怒意未消,大喊一声:“跳跳!”
犼灵听到召唤,腾空而来,咆哮一声,吓得对面的队伍停下脚步。
那前来通传的蛟龙来使,吓得几乎想要爬回去,硬着头皮道:“大胆狂徒,胆敢在龙陵王驾前无理。”
“无理?”管青柠冷笑,这就叫无理了。
若非殷昉今日血战三千,林子里这些猛兽冲出来,区区一个隐居琅嬛的龙陵王族,瞬间就会被踏平,哪儿来的脸在这里对她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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