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大声道好,张天松心中暗笑,只是随便吓唬一下就顶不住要松口,真是没趣的紧。不料,下一刻却是听到令他笑容更甚的话语。

    “我正想见识见识阎王爷长什么模样,你把我丢下去吧。”师宇面目狰狞,显然这句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说出来的。

    “那好,我成全你,记得替我向阎王爷问个好。”张天松莞尔而笑,托举着师宇的灵力,赫然一松,再无着力的师宇顿时翻了个跟斗,头下脚上的往下掉落而去。

    “啊!啊”

    一声悲凉欲绝的绝望嚎叫,划破天际,直往地面坠去,虽是抱着必死决心,然而事到临头,死亡带来的惊恐绝望,由不得师宇控制,一路直坠而下,一路哀嚎吼叫,仿佛要以此最壮烈的方式,在自己生命尽头之际,留下响彻天地的最后怒吼。

    适才张天松把他带上的高空,离地面足足千丈开外,要以自由落体下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立即着陆的,因此张天松也不焦急,笑容可掬地静立于空中,看着师宇在空中不断挣扎变幻着下坠身形,听着他哀嚎的声音,仿佛很享受这一刻,陶醉着摇晃脑袋,嘴唇轻启,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如果站在其身旁,便能听到:“叫你敢害我被城管追,叫你敢戏耍忽悠小爷,看我不吓尿你”

    经过最开始的惊惧恐慌,师宇已经稍微稳定了心神,哀嚎叫唤已经停止,这时才顾得上四处乱瞧,那个要害死他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有了。再往下看去,却已经没有了对高空的恐惧,视觉的开阔,反而令他感受到了山川河流的唯美,看着越来越近,却仍是蚂蚁般大小的人影,顿生一种俯视世间万物的豪气。

    可是转念一想,这只不过是生命结束前的福利而已,心中悲凉之情油然而生,脑海里顿时回想起自己凄凉落魄的身世,在街头流浪,与恶狗争斗夺食的日子。如果不是遇到一个神一般的男子,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自己可能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挣扎着,是他教会自己读书识字,是他教会自己修行术数,是他把自己带离苦海,但这一切都要在这里画上句号了。

    看着飞速放大的高楼大厦,行人车流,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师宇的心反而愈发平静。没有张天松想象的吓尿裤子,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下一滴,有的只是脸上的一丝遗憾和不舍。

    “师傅,徒儿师宇先走一步了,不能再服侍您老,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啊!”师宇竭斯底里,用尽身上所有力气,喊出他这辈子最大声的一次呐喊。

    一声过后,仿佛再无遗憾,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擦身而过的风,静静等候着身体落地的那一刻。

    “呵呵,好气魄,这样都没被吓破胆子,倒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啊”那道对师宇来说,是世间最可恶的声音,在耳边突兀响起,紧接着还不等他睁开眼睛,便感到自己的身体虽是仍在下坠,但那速度明显已经在飞速减弱。

    须臾后,身子一顿,下坠的感觉消失不见,身体接触到的是坚硬冰凉的石板,师宇努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趴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再想到先前那道声音,顿时一骨碌地爬起身来往四处看去。

    从虚空下坠毫不着力,再到突然脚踏实地,这种极端的变化,足以令一个人的平衡力被彻底打破,饶是师宇这样小有修为的人也不例外。刚一站起身来,脚下便踉跄着,一屁股倒坐在地。

    “看来还是高估了你嘛,胆子没下破,却下软了腿。”张天松的声音在其背后响起,师宇一个激灵,把身子一百八十度的调转过来,其速度之快,令张天松也是叹为观止。

    “你,你”师宇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气馁地闷哼一声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抽经扒皮的手段,尽管使上来便是。”

    张天松微微一怔,这是破罐子破摔啊,不过威逼不成,不是还有利诱嘛,顿时笑呵呵地道:“抽经扒皮这事待会再说,我再问你一次,你算到的匕首在何处,刘栋又在哪里?如果你如实相告,今天不单止不杀你,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荣华富贵一辈子了,怎么样,这没有风险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都抢着做,你没可能不接受吧。”

    师宇脸色一变,这世上最令他难以释怀和最有吸引力的,莫过于金钱,经历过人间最底层的生活,他不怕死,但他怕穷,如果能够换来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他可以付出任何东西,但是

    师宇神色变幻不休,忽明忽暗,嘴唇更是颤颤微微,也不知是内心挣扎过激,还是先前高空坠落吓的。张天松看到这一幕,只是微笑不语,也不催促,他这一招可谓抓住了这不怕死的年轻神算的最大弱点。

    片刻后,师宇长吁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眸第一次直视张天松双目而毫不退让,眼中透露着坚定不移的光芒,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天松笑容更甚,不过还是问道:“你不想要荣华富贵,挥金如土的奢华生活了?”

    师宇洒然一笑,露出和他性格年龄不相称的洒脱,道:“这辈子够糟糕的了,早点投胎,说不定下辈子能投到户富贵人家,也一样能让我荣华富贵,何须违背一些东西,委曲求全。”说着,眼眸中竟然闪现着火热地盯着张天松,催促道:“来吧,快点动手送我上路,我等不及了。”

    张天松微怔,旋即哈哈大笑,笑声中畅快之极,还带着一丝欣慰,这一笑,笑得师宇不明所以,呆愣当场。

    良久,张天松笑声收敛,不过脸上仍是笑意盎然,满意地看着师宇道:“刘老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确实是他之幸,不单止术数小有所成,就连心性胆识都超人一等,不错不错。”

    其实在师宇使出窃天卦术之时,张天松便对他与刘栋的关系有所猜测,据刘栋自己所言,此卦术是他所创,除了那次在书禾镇以酬劳方式,间接传授给自己之外,再无其他传人,才说出让自己替他把窃天卦术发扬光大的话,只不过自己似乎冷落了他这门卦术神通啊。

    接着便以刘栋之名作为试探,这年轻神算果然露出马脚,神色慌张的就要离去,更是肯定他心中想法,再到最后那切斯底里的呐喊,说明了他是有师承,而非自学。这样的种种连接起来,自然能够猜到十之七八,如无意外,眼前这个年轻神算,就是刘栋刘半仙的真正传人,至于自己这个半吊子,他怕是早就忘记自己了。

    “刘,刘老?”师宇微微一愣,一时间没能从张天松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没错,你师父是叫刘栋吧,我和他也算是交情一场,窃天十二卦我也会。”张天松一翻手,一本线订装的黄皮书,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窃天卦术》,向师宇晃了晃。

    “怎,怎么可能?!”师宇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天松手上的书册,旋即像似反应过来,满脸警惕地看着张天松道:“别想诓我,我学窃天卦术的时候,都没秘籍这回事,为什么你有,而且师傅说了这套绝世卦术只传授给我一个人的。”

    张天松好笑地看着一脸戒备的师宇,道:“我不诓你也自己全说出来啦,刘老把秘籍交给了我,你自然就没了,不过那老头还蛮会吹牛皮的嘛,只传授给一个人,他当时也这么对我说的,就是不知我已经是第几个了,反正你不会是第一个。”

    “啊!”师宇连忙捂住嘴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张天松,他不怕死,就是怕师傅被自己连累。

    “别一惊一乍的,不信自己拿去瞧瞧。”张天松撇撇嘴,把书册甩向师宇。

    接过窃天卦术的秘籍书册,师宇连忙翻开,一目十行地看着其中内中,片刻后,他才重新把目光凝视在张天松脸上,弱弱地问道:“你真不是我师父的仇人?”

    张天松哑然失笑:“这是哪跟哪啊,刘老头很多仇人的吗?难怪你一听我找他就神色慌张,他欠人很多钱还是抢人媳妇,被追杀啦?我和他真没纠葛,就算算不上朋友,也起码不是仇人。”

    师宇狐疑地看着他,忽然道:“你发誓。”

    “呃”张天松微微一呆,旋即无奈道:“好吧,我发誓。”说着竖了竖手指,这样子敷衍之极。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你师父了吧,还有那柄匕首你算到在哪里?它对我很重要”张天松没好气地道,又一翻手,刻着秋光二字的匕首被取出,又抛到师宇手中,道:“这东西也是你师父送我的,瞧瞧吧。”

    “秋光?!”师宇放到眼前打量一番,待看清匕首名字之时,不自主地惊呼一声,仿佛认识这柄匕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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