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宁待了这么些天,十二已经清楚知道,一旦她神色或是身上气息发生改变,定时他们又碰到什么危险麻烦。
而且这危险麻烦定然是不好处理的,不然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十二顺着唐宁的视线往前看去。
这世间许多动物兽类,在夜间是能够清晰视物的,狼,亦在其中。
所以哪怕此时身处黑夜之中,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她也是能够看清山顶上的一切。
从十二的角度看去,山顶正中央摆着一张方形石桌与一张圆形石凳。
石桌上摆着棋盘跟两个棋盒,棋盘中布着黑白棋子,好似一张残局。
十二往旁边走了几步,想看清石桌另一边的景象。
但她发现无论自己往旁边走多远,都看不清石桌对面到底有什么!
就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布,将石桌另一边的景象完全遮挡起来,让人无法看见!
“小宁,你能看见石桌另一边的椅子吗?”
十二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可情况,还是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石桌的另一面,她还是看不到。
“不用揉了,无论你走到哪个地方,都是看不见石桌另一边的。”
看着石桌上的棋局,唐宁眼中充满寒意,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为什么?难道这石桌有什么特别?”
特别?
“你错了。”
唐宁一边往石桌走去,一边开口说道:“特别的不是石桌,而是桌上的棋局。”
她停在空着的圆凳旁边,没有立即坐下,而是望着桌上的棋盘,仔细盯着其中厮杀的黑白双子。
“对面的位置,按理来说是应该能看到的。”
起码唐家先祖留下的笔记中,是这般记载的。
“可现在看不到对面的情形,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对面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下了!”
对面的位置有人?
唐宁的话,让十二瞬间睁大双眼。
指着对面位置的手微微颤抖,嘴巴张张合合好几下,才把声音发出了。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对面那张看不到的石凳上,是坐着人的?”
这话刚说出口,别说唐宁不信,就是十二自己,都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这怎么可能呢?”
不能怪十二不相信,而是事实似乎在告诉她,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早上天刚亮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攀爬这座雪山。
从头到尾,别说看到一个人影了,就是精怪踪迹,都没看到一分半毫。
一路上来,虽说路不好走,但除了最后那点距离经历的恐怖幻觉以外,再没其他任何异样发生。
所以如果有人攀爬雪山,他们应该是能够看到的。
毕竟,攀爬之人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动静。
“怎么不可能?”
唐宁很是淡定,对她而言,似乎对面位置是不是真的坐着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人是从山的另一边上来的呢?”
他们所攀爬登顶的这个方向,是仅有一条路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别的方向没有上山的路。
“而且除了这种情况以外,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
能被狼叔当做接班人培养,十二当然不是蠢笨的。
她只是经历的事情比较少,稍显稚嫩一些而已。
唐宁说了这么多,已经提醒得如此明显,她略一思索,便立马知道她说的另外一种可能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对面坐着的这人,很有可能不是今天登顶的!而是早就来到此处,坐着等候!”
想到这个可能,十二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怎么可能呢!”
这情况,比唐宁刚才说的第一种可能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十二很想跟唐宁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望着她那张神色平静的脸,对上那双无波但却满是寒意的眼眸,哪怕这话在舌尖萦绕许久,却还是无法说出口。
她努力告诉自己,真正事实很有可能就是这般让人难以相信。
直到说服自己,她才小声开口询问。
“如果真是这样,那人为什么要坐在那里呢?”
话问出口,十二便立马发觉有些不妥。
在弄清楚那人为什么登顶坐在对面之前,自己是不是应该想问清楚眼前这张棋局,到底是什么?
“这棋局,很特别对吧?”
如果不特别,也不会有人一在对面坐下,自己便无法看清了。
“这棋局在玄门之中不是什么秘密。”
进入过昆仑山脉的玄门弟子,总有那么几个运气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的人,碰到过眼前这棋局。
“眼前这棋局真正叫什么,我并不知晓,但玄门将这场棋局称为生死棋盘!”
“生死棋盘?”
十二喃喃重复唐宁说出的棋盘名称。
在昆仑山脉之中,用上生死这两个字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为什么叫做生死棋盘吗?是因为一旦有人坐下对弈,除非分出胜负,否则是无法从中脱身站起来的。可一旦分出胜负,战败的那一方”
生死棋盘,自然是能定生死的。
胜者,不仅拥有继续活下去的资格,还会得到一份机缘。
而败者,自然是就地死亡,成为棋下亡魂!
“那要是不坐下去呢?”
十二想了一下,自己这话问的好像不是很清楚。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石桌只有一人坐下,另一边空着,那怎么定生死呢?”
一个人,是没办法完成一场对弈厮杀的吧?
空着?
“另一边,是不会空着的。”
看着身侧空着的圆形石凳,唐宁眼中多了些警惕。
这警惕不是针对某个人或是某个鬼魂,而是针对整座昆仑山脉!
“只要有人在棋盘一边坐下,生死棋盘会将在存在于昆仑山脉中的另一个人吸引过来。若此时昆仑山脉之中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被吸引而来则会是开智精怪。”
有人,那率先吸引过来的便是人。
无人,则是精怪。
而最让人感到的可怕的,并不是那不知身份来历的对弈者,而是生死棋盘对另一个对弈者的吸引,那是完全看不见摸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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