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完全睡不着!丁宁内心大喊着。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现在叫她睡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丁宁想过要不要试试一头把自己撞昏过去,可是摸着有棱有角的石壁,她终究是选择爱惜自己的脑袋。丁宁安慰自己:被绑而已,为了这个磕花了脸,留了疤可就不值当了!
就在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再次尝试入睡之时,铁栏另一边的石门又响起。丁宁现在多少放下心来,既然知道他们暂时不会对自己如何,她这次干脆坐起来等着人来。来人还是先去过来查看过她的两人,两人拿着油灯往黑漆漆的囚房一照,竟被直直瞪着他们的丁宁吓了一哆嗦。
二人随即换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其中那个独眼男人开口道:“哟,公主殿下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都没个动静?”
另一人也跟着开口,他脸颊有疤,那条疤直接开到嘴角,笑起来整个人十分可怖:“殿下不用怕,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定不会伤了你的。”
丁宁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而后道:“花婆呢?她说等我醒了就告诉我是谁要抓我。”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独眼男回道:“花婆现在不在岛上。”
岛上,原来自己在岛上。
丁宁又道:“花婆不在啊。。。左右我已经被你们抓了,还请两位好汉将真相告知于我,好叫我死个明白。”
独眼男道:“想抓公主的自然是公主的旧相识。”
丁宁屏息听着,然而独眼男还未说完,嘴里的话就被刀疤男给截了去:“公主殿下放心,殿下不会死在我们这。我们只是收钱办事,公主自己的恩仇债我们不了解。如今你只管乖乖在这等着人来,其余不相干的事,不要做,不该知道的,也不要问。”
丁宁看出来了,刀疤男是个小心的。她不再纠缠,只道:“那总该告诉我,我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吧?”
独眼男道:“那人今晚公主就能见着了。”
时间太短。丁宁想了一下,道:“我口渴,想要点水。”
正当独眼男要去拿水之时,丁宁又道:“那个,好汉,你们这里可有迷药,或是蒙汗药吗?能不能给我拿一点?”
刀疤男狐疑道:“你要那个做什么?”
丁宁继续胡编:“你别多心,那是我自己用的。我在这里害怕的睡不着,你若不放心,就加一点在我水里就好。”
两人表情古怪的看着丁宁,来这的人还从没提过这种要求。再看这公主的表情,哪里有半分害怕?两人不再理她,只将水与一些干粮递给她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好汉!给我留一盏灯吧!”
拐角处传来石门关合的声音,周围的一切又重新回到黑暗中。
丁宁就这水吃了点干粮,她知道,此时逃是逃不走的,她似乎只能静待时机。然而坐了好一会,她依旧没有睡意。看来那两人根本没听她的,并没有在她的水里加东西。她平躺回地上,回想着自己仅有的线索:岛上,白天,收钱办事的贼人,旧相识。没了。
太少了!
丁宁腾的坐起来,突然开始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吵什么吵什么!不是跟你说了老实点吗!”进来的是独眼男,他嘴上这样说,但脸上却有些得意:这才是一个被掳公主该有的样子,方才这女人定是吓傻了,都忘了害怕。他眯着一只眼,道:“公主殿下这是害怕了?”
丁宁一见来人是独眼男,心下窃喜。她回想着朝旭委屈的模样,而后有样学样的撇着嘴,极尽可怜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太黑了。我还想、想出恭。。。”
独眼男指了指角落里的木桶,道:“就用那个,公主殿下当是出来玩么?还挑?”
丁宁挤了挤眼睛,哭不出。于是只能用袖子捂住眼睛,大喊道:“那个我用不了!我怎样也是一国公主,要让我与污秽之物居于一室,传出去我还怎么活!”
独眼男皱眉道:“叫你一声公主是抬举你,你以为到这了还。。。”
“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何苦受这种侮辱!”丁宁一边偷看独眼男的表情,一边大叫道:“要死了要死了!”
见独眼男只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丁宁心下一横,道:“叫那人来给我收尸吧!”说罢,她突然起身,捂着脸猛地冲向离男人最远的石壁。
嘭!丁宁只觉得太痛了,她方才虽然用双臂护住了脑袋,但手肘磕在石壁上依旧痛得她咬牙。这下好了,不但是真的哭出来,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丁宁摸向手肘,触手是一片湿滑。她听见铁门的锁被打开的声音,借着男人进来的空隙,丁宁将手肘上的血偷偷的涂上自己的额头与发间,她此时只求男人看不出她的伤口在哪。
“你这女人!”独眼男走近囚室,一把将丁宁从地上拽起来:“真是娇贵的很!为了这等小事也会寻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拖着丁宁绕到拐角处,随后拖着她上了台阶,来到了石门外面。外面的光亮让丁宁强撑着眼,抓住机会四处偷瞄。这间房依旧四周是石墙,只不过这里一扇石窗。然而她只看得到天空,还有就是海浪声。
原来她刚刚所处的地方不在地面,而是一处地下洞穴。丁宁想要站起来看看窗外的景象,可身子一直被一只大手拖着走,她根本站不起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刀疤男不知从哪冒出来。
独眼男停住脚,丁宁顺势跟着站起来。她不敢直接往窗外看,只得拿袖子掩住自己的脸,偷偷的向外看。可是一眼看过去,丁宁心凉了半截,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茫茫大海。再往一旁的墙上看,墙上一个刻着图案的木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女人又是说怕黑,又是要出恭,因为一个恭桶竟然要死要活!”
刀疤男走近丁宁,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是在耍什么花招?我们说过,只要公主老实,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丁宁拿下袖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掉:“我真的害怕,我从没在那么黑的地方待过。你们要抓就抓了,给我换个亮堂的地方行不行,我一不会武,二不会飞,我能逃到哪去?”
刀疤男盯着泪流不止的丁宁好一会,随后啐了一口,直接将丁宁从独眼男手中接过来。他从腰间掏出布条蒙住丁宁的眼睛:“我再说一次,我们只谋财,公主最好做不明智的举动。否则殿下的安危我们无法保证。”
刀疤男拽着蒙住双眼的丁宁七拐八拐,期间只在经过茅房时给她解开过布条。随后就带着她继续往前:“我们把殿下当做贵客,这才单独关着。可是既然殿下不愿在清净的地方待着,那就只能委屈你了。”
丁宁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散发的腐臭味道的地方,而后她被人一推,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好在地上铺了稻草。她取下自己眼睛上的布条,这次的地方比之前的石洞明亮许多,铁栏杆换成了木栏杆,虽然没窗,但是墙上点着油灯。丁宁左右看了看,两边竟然都关着人。而那些人一个个蓬头垢面,一张脸脏的只看得出眼睛的位置。而那一双双眼睛此时正紧紧盯着丁宁。
“殿下,这里可还亮堂?”刀疤男笑着道。
丁宁收起眼泪,将自己的身体缩进角落,而后默默点头。
刀疤男见状,点头道:“这就对了,殿下还是好好配合得好。哦,对了,我得提醒一下殿下。这两边关着的,不是疯的,就是傻的,我劝殿下最好离他们远点。”
刀疤男说罢,转身离开了牢房。他一走,牢房里开始嘈杂起来。
丁宁缩在角落,她尽量不去想背后湿粘的触感是什么,尽量无视脚边大摇大摆穿行而过的老鼠,她将脸埋进膝头,避开了周围可怖的视线。不怕,睡一会吧,趁着现在头有些晕乎乎的,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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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个话:笔者才发现跟别人撞名字了现已改名为青梅果子酿,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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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旭!朝旭!”丁宁从一片迷雾中醒来,她四处张望,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出声道:“朝旭,你在吗?”
朝旭的身影渐渐显现,他在见到丁宁的一瞬间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丁宁:“公主你去哪里了?整整两天不见你,我们都好担心!卓大哥带人把水府搜遍了,也还是没找到。卓、卓大哥他。。。”
“卓燃怎么了?”丁宁急忙问道。
“卓大哥的脸色,好吓人。。。”
朝旭边说边掉眼泪,看得丁宁也想跟着哭,但她怕自己随时可能会醒来,于是连忙忍住眼泪道:“朝旭你先别哭,你先听我说。你替我告诉卓燃,是水府的厨娘花婆将我迷晕后掳走的,我现在没事,我不确定我在哪里,只知道我被关在一个岛上。这应该是个石岛,以为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石墙。”
朝旭一边点头,一边将丁宁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卓大哥叫我好好看看公主,看公主有没有受伤。”
丁宁闻言,下意识想要拉袖子遮住自己的伤口。然而却被朝旭先一步发现了:“公主受伤了!”
“没事,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丁宁拍了拍自己的伤口,安慰道。
朝旭道:“现在在梦里,公主当然不痛。可是你流了这么多血,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痛。”
“朝旭,我不知何时就会醒了,乖,你先听我说完。”丁宁抬手替朝旭擦去眼泪,接着道:“抓我的人说,他们是受雇于人来抓我,而收买他们的人,是我认识的人。只可惜我并没有想到会是谁。还有一点。。。”
丁宁说着拉起朝旭的手,在他手心上比划着,道:“我看到有一个木牌上面画着这样一条鱼,而鱼身上有类似蜻蜓的翅膀。你记着要将这些告诉卓燃,还有就是,那人今晚会来岛上,在此之前。。。”
哗啦,铁链的清脆响声将丁宁唤醒。
刀疤男走进来:“走吧,殿下,花钱买你的人提早到了,请殿下随我去见见吧。”
提前了。。。要说的都说了吧?
丁宁站起身,随后眼睛被再次蒙上。
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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