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郁锡盯着天空中大面积泛红的光纤网,左眼的瞳孔变化在右眼的对比下简直骤然变大。
黎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的开口:“你的瞳孔…”
祝郁锡没等他说完,一边打开手表拨给黎松楠一边跑出黎曦的院子。
清晨的街道偶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居民,在他们的注视下,祝郁锡跑进灌木丛里,丝毫不在意他人目光的从里面拖拽出了ning没好意思骑走的摩托。
祝郁锡来不及跟黎曦说什么,跨上摩托车朝光纤网最红的那处驶进。
他把油门加到最猛,在一众目瞪口呆里拉响了发动机的轰鸣。
黎曦慢吞吞的跟出来,朝着祝郁锡消失的方向张望。
一旁的老邻居问他:“哪儿来的小混混?”
“他不是小混混。”黎曦回答。
老邻居年老耳朵不灵敏,嘟嘟囔囔擎拲城会被他们这种人搞乱的。
黎曦不再说什么,不理会邻居,默默的转身回家。
每一代新起之秀都在多方的凝视下被唱衰,这是他们抗拒却又不由自主在延续的悲鸣。
祝郁锡拨了电话并未被接通,语音助手也在他摩托车的轰鸣下无法识别他的指令。
越靠近光纤网发红的位置他的心就越沉,因为他靠近的地方是豆丁区的别墅。
那里正藏着几十个进化人。
巡逻车四散在豆丁区的各个街道,搜城比想象的来的更早些。
巡逻车的扩音器正在同步播放着那个分不清男女的电子冷声:“正常巡逻,为防止不必要的登门打扰,烦请豆丁区城民回家打开霓虹灯,一号宫将补偿豆丁区城民两小时时薪…”
祝郁锡的摩托车城护摇灯阻拦,他干脆刹车停下,丢下来不及停放好的摩托车,跑进小路。
祝郁锡从别墅小门进去,巡逻车还没有靠近这里,他因着急而用力拍打了一下白盒子:“灰咕咕在不在?快告诉我。”
绅士一号回答他:“灰咕咕先生今天没有出门,应该是在的。”
祝郁锡跑进客厅,看着一群焦急恐惧的进化人,“灰咕咕在哪儿?”
“在楼上。”这里最平静的一位女士回答祝郁锡:“他正在和小杨尝试把霓虹灯隔绝起来,小杨的能力是制作出密不透风的透明墙。”
祝郁锡急忙跑上楼,看着一地的霓虹灯管,无疑都变成了废灯,或者亮着白光。
灰咕咕和一个女孩正围着几个新拆封的灯光,女孩手臂搞搞抬起,手心汇聚着像水浪一样的气波。
一路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看见他们后反倒平静了下来,祝郁锡打断他们:“没用的。”
经历了满地的失败,女孩也早就认清了这一事实,放下了手臂说:“是啊,没用的,我一发力就能感觉到这灯里好像有什么物质分解了我的能力。”
“是你的能量分解了这灯里的气体。”祝郁锡从箱子里捡出来一个新的灯光,刚拆封就看见灯体产生了细微的烟雾。
祝郁锡叹了口气:“我们这里,没人可以点这个破灯。”
女孩恍然大悟,随即无所谓的笑了笑:“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们呢,我说怎么全程发这个破灯管。”
祝郁锡一边在箱子里翻找着可替换的彩灯,一边问女孩:“你倒是坦然。”
女孩深呼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祝郁锡翻找到了一个蓝色玻璃壳的灯光,回头看着女孩说:“我喜欢你的态度,但这横祸不是该来的,我们这里没人活该经历这个。”
女孩挑了挑眉没说话,但是看着祝郁锡笑了笑,又从箱子里捡出来了一根霓虹灯光,做着最后的尝试。
祝郁锡把普通蓝玻璃壳灯管通上电,这种亮法跟霓虹灯管差远了,祝郁锡叹了口气,“绅士一号,全息形态。”
绅士一号凭空出现在他们中间,“我很遗憾发生的这一切,如果是训问我是否有解决方式,那么抱歉,我目前没有任何办法。”
灰咕咕整个人丧气的不行:“我刚才已经问过一遍了。”
祝郁锡拍了拍灰咕咕的肩膀安慰他,又问绅士一号:“我这个灯管跟通气体的灯管差很多吗?”
“呃…城护分辨的出来。”绅士一号满脸歉意的看着祝郁锡。
祝郁锡又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个玻璃壳子变变色,变的接近一号宫发的那种破灯管的颜色?”
绅士一号表情轻松了不少:“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一下楼下的进化人,没准有人的能力可以做到。”
祝郁锡拿着灯管跑下楼,充满希望的问他们:“你没谁可以给玻璃改个色吗?”
一屋子人迷茫的看着他没有人说话,气氛降到了最低。
祝郁锡有点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又问了一次:“变浅就行…”
灰咕咕从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算了哥。”
祝郁锡用尽力气装作平静,如果他表现的焦急其他人则会更着急。
祝郁锡把灯管背到身后扔在楼梯侧,他小声跟一旁的灰咕咕说:“真好奇黎松楠是怎么做到的。”
灰咕咕情绪也很差,但也在努力保持平静:“这么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普通人都点的亮,你还好吗?”
祝郁锡猛然回神,仿佛刚才置身梦境,他反问灰咕咕:“我看起来很不好吗?”
“也没有,但是没闻到什么焦味吗?”灰咕咕低头示意他。
祝郁锡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才发觉脚踝传来的隐隐痛感,鞋面上的胶质装饰被摩托车的排气管烫化了,脚踝也留下一块烫痕。
“我是说,黎松楠怎么做到在那么多危险的时刻都那么平静。”祝郁锡把鞋子踢掉,去一旁换了新的鞋子。
绅士一号在一旁说:“他也没有时刻平静,上次在一号宫,他也有失态。”
后门传来拍门声,所有人都是一惊,甚至有人惊呼出来,下意识想藏。
祝郁锡拍了下手:“别慌,我现在去开门,如果不是城护,你们表现的平常些,如果是城护,我会挡住他们,但挡不了多久,你们跟着灰咕咕跑,如果跑散了,就自行去边缘人酒吧,那里有人点的亮灯管。”
“安静。”灰咕咕平地弹跳到了二楼楼梯扶手,他以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蹲跪在上边,“葛雷会跑在前面,我最后一个。”
后门又被猛拍了几下,葛雷一直表现的若有所思,听见灰咕咕的声音后才说:“放心,不一定是城护,城护不可能从小门进来。”
等着人平静了下来祝郁锡才去开门,门一开黎松竹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开门磨叽什么?要是城护的话早把门破开了。”
祝郁锡一时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叫了声:“doctor黎。”
黎松竹拧着的眉舒展开,看着祝郁锡惨白的小脸,回了句:“嗯,乖。你把那破灯管找来,我给你们点上,别告诉我你们把灯管全都试废了。”
祝郁锡来不及计较黎松竹开口那两个字,忙回答:“噢,没有。我去拿。”
祝郁锡来不及问为什么黎松楠没来,跑上楼把箱子拖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黎松竹身上。
黎松竹拿出来一支灯管,刚要点时抬头看着懵懵的祝郁锡:“你们倒是推后一点。”
“噢,对。”祝郁锡连连后退到了靠墙,其他人也都听话的尽量远离。
黎松竹一支接一支的把所有灯管都点开,然后拖着箱子往外走:“你们别出来,我尽量把灯管放的远离门口,一会儿城护来了你们开门就站在门口,别乱走把灯光晃灭了,那城护不抓你们抓谁。”
随着关门声黎松竹的声音才被隔绝到了门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有人问起刚才的人是谁。
灰咕咕回答他:“普通人。”
“靠谱吗?他会不会把我们说出去?”有个人不放心的问。
灰咕咕正烦闷着没处发泄,一听这种话没由来的恼火:“他从轴钧区赶过来给我们点灯,要是他会把我们说出去,他现在是折腾自己玩儿吗?”
葛雷看向灰咕咕:“算了,他们都吓惨了。”
“呼—”灰咕咕烦躁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白了葛雷一眼。
祝郁锡这些日子跟灰咕咕一起救人,配合的很默契,早就结出了深厚的友谊。
“以后这样的时候多的是,总不能每次都是这种反应。”祝郁锡边说边看向葛雷。
葛雷牵出个勉强的微笑,在他眼里祝郁锡和灰咕咕都太年轻,他觉得没必要和两个小孩争论太多。
更何况祝郁锡说的没错。
黎松竹放好灯管后回来,看着安安静静的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开口:“看着我做什么?没事儿了就回到自己房间,免得一会儿城护一开门,还以为我们是什么什么会晤。”
一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走开了。
黎松竹看着人走开,把目光又投向祝郁锡:“想问为什么是我来?”
祝郁锡点点头。
“我弟被白教授扣下了,目前来看只是管教学生,没什么问题,只是走不开。”黎松竹微笑了下:“所以你不用担心。”
祝郁锡一时间目光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黎松竹也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又看向灰咕咕,改口说:“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灰咕咕一脸了然的朝黎松竹笑了笑,随即去一边拿出了电脑,快速切换着街边的一个个摄像头画面。
祝郁锡也忽视掉黎松竹开始活动自己的右手,打开手表开始联络隗泊,“今天情况坏的多,你和阿伏需要分开行动,你们两个都没有带伤吧?”
黎松竹低头看着祝郁锡脚踝上的烫伤,心里生出一股熟悉感,这个人某个方面来看,跟自己的弟弟黎松楠有的一拼。
“好的。”祝郁锡挂断电话,去灰咕咕的背包里拿了两只单边耳机,一只戴在自己耳朵上,一只放在身上备用。
黎松竹故意吸了吸鼻子:“你们早上烤肉了吗?”
灰咕咕头也不抬的回答:“没,太早了,我没都没来得及吃饭。”
“噢。”黎松竹伸手指着祝郁锡的脚:“那看来是你带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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