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郁锡对着耳机里的灰咕咕说:“你!你怎么没帮我切断啊。”
里面传来的是葛雷的声音:“你根本没给我切断的时间,你只是跟黎松楠炫耀了你能进来,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祝郁锡后退隐进角落里,灯光亮起来的瞬间又暗了下去,是葛雷紧急切断的。
“你现在闯进的不是你当城卫时任意进入的房间,而是一号宫最顶尖黑客的家里,你有多看得起我才以为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防御问题?”
葛雷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破解着白特家里的各种安全装置。
祝郁锡跟葛雷的接触不多,关系也仅仅停留在相互认识。
在祝郁锡眼里,葛雷只是个年纪大些的前辈,平常都是敬而远之,第一次被葛雷这样挤兑。
“那个。”祝郁锡问:“灰咕咕呢?”
“他在睡觉。”
祝郁锡没再说话,他在黑暗里行走自如,各个房间检查着,很快到了最里间的位置。
葛雷提醒他:“这是卧室。”
“确定吗?”祝郁锡随口问了句,他不是不信任葛雷,而是相比较于其他人,他更信任灰咕咕,换了除了灰咕咕以外的人,总觉得没默契。
“确定。”葛雷说:“这间屋子里的设备是最好的,人总会把最看重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枕边,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计算机。”
祝郁锡放轻脚步走过去,用喷雾融掉门锁,推开时整间屋子都是空的。
祝郁锡用指节敲了两下耳机,意思是询问怎么回事。
耳机里的葛雷也很疑惑:“ip就是这里,不久前的最后一次显示,就是这里。”
祝郁锡的皮带上有雷达声明探测仪,耳机里就能听到实时反馈。
祝郁锡在黑暗里走了一圈,探测仪半点反应都没有。
“换一件房间。”葛雷说。
祝郁锡走到客厅,白特家的客厅有拐角设计,客厅的俯瞰形状呈t字。
很简洁的设计,地板是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几何图形严丝密合拼成的,置物架上摆放着各种充满科技感的摆件。
祝郁锡走过拐角进入客厅最宽敞的区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超大的落地窗,以及上面的三个大窟窿。
“他家玻璃碎了,你没检测到吗?”祝郁锡对着耳机说。
葛雷反问他:“不是你弄的吗?你不就是从窗子进来的吗?”
“不光是我弄坏的那面玻璃。”祝郁锡打开手表上的摄像头扫过玻璃,把客厅的三个玻璃窟窿展示给葛雷看。
“看样子人跑了。”葛雷说。
祝郁锡懊恼的在房间里最后检查了一圈,最后干脆打开门从玄关理直气壮的出去了。
走廊里密密麻麻的安全装置,祝郁锡进了电梯下楼去。
他把音频切成黎松楠的,里面传来运动时布料摩擦发出的声响,同时除了跑步声外还有黎松楠剧烈运动的喘息声。
“你在追吗?”祝郁锡问。
黎松楠嗯了一声,跑步声没有停。
祝郁锡无聊的站在楼下看着天空逐渐浮现的红色太阳光。
“郁锡。”黎松楠叫他,“来我位置,拦截一下。他一个跟电脑打交道的黑客不该是宅男吗?怎么这么能跑。”
祝郁锡在街边租借机里取了电轮滑,朝着黎松楠的方向过去,计划着从那个地方出来围堵。
黎松楠看着地图上的提示,前面有分叉口,一条是死里,一条能通向立交,直接就到轴钧区了。
黎松楠直接朝立交方向狂奔,结果下一秒看见前面那个人急转弯进了死路。
怕不是被吓傻了,黎松楠追上去,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个陷阱。
前方的人穿着一件毛衫,戴着压的低低的鸭舌帽,他在前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黎松楠:“有事吗?”
“不然我追你做什么。”黎松楠也停下脚步,活动着左手义肢手指,随时准备抓住不肯束手就擒的白特。
“没事就不能追我吗?”白特摘掉鸭舌帽,小卷发像棉花糖一样在失去帽子的压力后弹了出来。
他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白,单眼皮让他看起来很有攻击性,脸颊婴儿肥又显得很无害。
他的白跟祝郁锡不一样,祝郁锡的白带着点红色,所有关节处一碰就会变红。
黎松楠微微歪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话要小心。”
白特伸着懒腰,故意做出疲惫的样子:“你想怎么样,我好几天没怎么睡觉了,大半夜来我家,还不走正门,什么居心啊?”
“不在这儿说。”黎松楠不想跟他说些有的没的,应该把他丢给ningchen。
“有什么不能说的?”白特打了个哈欠:“你看我也累了,要么我躺床上跟你说。”
黎松楠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点破绽,他看着白特,露出了点笑意。
白特看黎松楠笑了也放松了一些,朝着黎松楠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过来。
才走了两步,黎松楠对他说:“你回头。”
白特脸色一变,回头的同时从上面跳下来了一个黑影,距离近到几乎跟他面对面,头发似乎都有碰到。
白特后退一步躲开,才没发生碰撞导致彼此受伤。
“要么。”祝郁锡看着他,“我跟你躺着说?”
白特哼笑一声,满脸敌意和不屑,“祝郁锡啊。”
祝郁锡是一号宫的次纪长,白特有无数次机会见到他,但他有可以回避祝郁锡避免碰面。
祝郁锡也从来没在意过一号宫那个不常被提起但大家都知道的名字,白特。
“我盯了黎松楠好几年了,居然被你给截胡了。”白特比祝郁锡矮一截,他看向祝郁锡时眼视线往上翻,看起来很挑衅。
祝郁锡对这种内容的谈话没有准备,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接。
黎松楠轻咳一声,拉走呆滞的祝郁锡,对白特说:“走一趟吧。”
白特又戴上鸭舌帽,识相的走在他们前面,给他们两个方便盯着自己的位置。
路上莫名沉默,祝郁锡眼睛都不转了,脑子里想着许多事,却说不出具体想了什么。
白特看起来很有表达欲:“黎博士的设备安全系统做的可真好,我很难看见关于黎博士的东西呢。”
黎松楠似乎没听见,抬手搂着祝郁锡,捏了下他肩膀。
“嗯?他刚才说什么?”祝郁锡的走神被打断,隐隐约约感觉的刚才前面的人说了什么。
“那个人叫灰咕咕是吧,跟了你好几年了。”白特说,“年轻又有本事,你以前设备里有个少年形象的ai,是你自己做的吧,我本来以为是灰咕咕来着。”
祝郁锡想起来车内那个很冷淡的语音助手。
“你俩居然不是一对,啧啧,真是意外。”白特回头先看了眼祝郁锡,又看向黎松楠:“不是一对怎么会把他的形象录成ai呢?你俩有过一段吧,对吗?”
祝郁锡也看向了黎松楠,表情淡漠,但眼神有点可怜,嘴巴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说。
黎松楠本来不打算理白特的,他不喜欢跟话多的人打交道,灰咕咕曾经就差一点因为话多被他赶走。
但是祝郁锡这个表情真的犯规,想问又不问,在意又装淡漠。
黎松楠看着白特,握住祝郁锡的手举起来跟白特说:“那个少年形象就是他,他十八岁的时候。”
黎松楠拿掉白特的帽子盖在他们交-握粉两只手上,阴影里两只手都浮现出淡蓝色的血管。
黎松楠说:“看见没有,义肢都是情侣款。”
白特不太相信,“算了吧,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祝郁锡,那个叫灰咕咕的男生,他电脑玩的比我好吗?”
祝郁锡本来确信黎松楠和灰咕咕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甚至祝郁锡曾发现黎松楠很多时候都在灰咕咕喋喋不休时调大耳机的音量没在听。
而灰咕咕也跟祝郁锡吐槽过黎松楠某些时候有点不近人情,很讨人嫌来着。
但被白特这么语气自信的一说,祝郁锡反倒也有点怀疑起来。
该不会灰咕咕跟黎松楠真有过点什么吧,但那也太可怕了,完全不搭啊。
祝郁锡自动联想起两个人相处时的样子,黎松楠在灰咕咕的“念经”下逐渐眼睛发直。
祝郁锡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老熟人。”白特看向祝郁锡,“早觉得你心里不是很正常,不记得了吧,你以前对着我编造过你的人生来着。”
“什么?”祝郁锡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以前确实会这样,张口就能把谎话说的像真实经历一样。
他早就不记得自己跟白特说过什么了,他很少注意一号宫里的人在做什么,见到了也不认识。
白特说:“你以前跟我说,实体纸条不能看,看了会出事。”
祝郁锡和黎松楠同时看向对方,但碍于白特在场并没有立即说什么。
边缘人酒吧的电梯里,三个人进去时里面还有一个进化人,进化人在他们三个进来时嗅了嗅鼻子。
白特表现的很话多,“別闻了,我们都不是进化人。”
“嗯?”进化人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可是我感觉到了一个进化人啊。”
黎松楠和祝郁锡都在想着纸条的事,没有注意到白特跟那个进化人的谈话内容。
黎松楠把白特丢给了ningchen,让她看着办就好。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