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辛夷要是这么容易被赶走,她就不叫江辛夷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顶着一个九岁小女孩的外貌,还要插手姐姐姐夫的事,是太惊世骇俗了没错。
“哎,雪糕,你当初干嘛让我当小孩呢?我真想赶快长大。”
带着雪糕,江辛夷并没有马上离开李家,而是蹲在李家院子里祸害李家那些长势很差的药草。
李大夫和李奶奶都是黑手指,怎么就能把植物搞得焉而巴交的呢?
一律营养液先伺候,再随便拔两根杂草,一边叫雪糕扫描这些植物有没有生病,如果有病,江辛夷打算全烧了,就不用伺候了。
“主人,这个土地怪怪,好像有毒。”
雪糕一回报,江辛夷赶忙跳起来,放下杂草,死命地拍去自己手上的泥土,很紧张地问:
“什么毒啊!怎么到处都有毒?这本书是不是该改名叫绝命毒鸳鸯?”
“主人,请你冷静点,这是常见的毒,不是有人投毒,这是汞毒,来自中药里的硃砂,应该是有人把药渣倒在土里,所以才会有毒。
份量很轻微,对人体危害不大,但是累积在土壤里面并不会自己消失,所以植物才会长不好。”
雪糕把一小坨土壤飘起来,在空中抖散开来,里头的土黑中带红,还有一些晶体。
江辛夷喔了一声,她抓起那些晶体看了一下,果然是硃砂。
“胖丫,怎么啦?”
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是好久不见的杜绮君。
“表舅娘,我在看这个土,土里有硃砂。”江辛夷摊开手心给杜绮君看。
“这个,土里有硃砂会怎样吗?”杜绮君好似有几分紧张。
江辛夷眼珠子一转,好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土里有药渣的话,会影响土壤,所以这些药草才长不好。”
“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啊!不是,胖丫,这事……这事你可以不跟别人提吗?”杜绮君双手藏在衣袖里,眉头紧锁,显得很局促不安。
“当然,也没什么好提的,多翻翻土,多浇水,药草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江辛夷爽朗点头,又不是什么毒药,她猜应该是杜绮君自己偷吃药,又不敢给婆家人知道。
杜绮君明显肩膀放松下来,她转身想走,又顿住,回身蹲下身来,跟江辛夷小小声地说:
“胖丫,听说你在学医是真的吗?”
“是呀!我以后要专门看妇科跟小儿科的。”
“那,你可以帮长朮看看吗?他今天回来了。”
李长朮是李家最小的孙子,长年在镇上念书,只小江辛夷一岁,江辛夷却跟他很是不熟。
但都已经窥见了杜绮君的秘密,江辛夷也不好装傻抽手,她点头跟在杜绮君后头进了二房的房门。
二房的房间算大,旁边还有一间小侧房,是专门给李长朮的,里头有小床有书桌,书架上的书垒得干净整齐,看得出来杜绮君对这个儿子很是爱护。
李长朮却没有在念书,他蹲在地上,闭眼抱着膝盖,脸色苍白。
杜绮君冲了过去抱着他,急急地问他:
“朮儿,你还好吗?”
江辛夷也拉起裙角跑过去,拉过李长朮的手腕开始把脉,又查看了李长朮的眼睛和脖颈。
雪糕没办法做血检,但是江辛夷已有基本医术,她一看就知道,李长朮这是天生的血糖问题。
而且可能发病已经一年了。
她让杜绮君帮忙,把李长朮抬到小床上,发现李长朮体重轻得夸张。
江辛夷又把血液透析器拿出来,这台可以简单解毒,自然也可以紧急调整血液状况,可以急救李长朮。
她把李长朮安置好后,便让杜绮君跟她出来,很慎重地跟杜绮君说:
“长朮这情况很危急,他不能再去镇上念书了,至少得安养半年让身体恢复,舅爷爷知道这个状况吗?”
杜绮君掩住自己的嘴,低低地呜咽,断断续续地说道:
“都是我的错,他半年前就跟我说他腹痛,我怕家里人知道了会不让他去念书,所以自己熬药给他吃,结果每次休沐,他脸色都越来越差,这次回来,瘦了好多,我不敢跟爹娘说。”
江辛夷忍不住叹气。
古代也是有虎妈。
她也能理解杜绮君,杜绮君自己都才二十来岁,又是镇上嫁过来的,一心想要儿子考功名也没有错。
但是李长朮今生都不可能考功名了。
“舅娘,你很想要长朮去念书考试吗?如果他的身体不适合,能不能让他在家里呢?他如果继续去念书,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江辛夷直接把话说得很狠,她真的很怕杜绮君一意孤行。
杜绮君听了以后,脸色灰败地颓坐在地上,赤红的双眼看向江辛夷。
“你骗我的吧?怎么可能?为何如此严重?”
“长朮这病是胎里带来,他是不是从小就瘦?吸收比较差?偏偏又爱吃米饭?”
江辛夷越说,杜绮君越哭,最后索性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绮君你在哭啥?”
李敬芝推门进来,看妻子趴在地上,伸手就去拉。
杜绮君软倒在他身上,哭哭啼啼地说:
“胖丫骗我,相公,胖丫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帮我跟胖丫说,莫要骗我,朮儿是我的命啊!”
江辛夷有点傻眼,杜绮君这是过河拆桥吗?
幸好李敬芝还算冷静,他把妻子扶起来在椅子上坐好,又给杜绮君倒了一杯热茶,才转头问江辛夷发生了什么事。
江辛夷还在犹豫要不要帮杜绮君隐瞒,李敬芝却说:
“朮儿也是我儿子,胖丫你别怕,有什么事跟舅舅说。”
江辛夷省去杜绮君故意隐瞒病情的部分,只说了李长朮有天生的血糖问题,现在发病了,需要静养和饮食控制,不能劳累不能念书。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进去帮长朮拔针。”
江辛夷进去小房间帮李长朮把血液透析器拔掉,李长朮虚弱地看着江辛夷,轻声地说了:
“表姐,谢谢你。”
“谢啥,自己人,你最近可不能吃饭吃糖,要多吃菜吃肉,知道吗?”
李长朮点点头。
江辛夷替他盖好被子,正想偷偷溜走,出了门却看到李敬芝和杜绮君都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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