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荒大师做梦都没有想到,琳琅尚会是这样的主子,失望悲痛之余不由得哈哈大笑:“好你一个琳琅尚,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算我瞎了眼睛。你失败了就失败了,哪有常胜将军一说,关键是要知道败在什么地方。你呢,真好,胜利功劳都算你的,失算了就是我的问题。哈哈,你这样的主子我还伺候什么!”
琳琅尚冷笑道:“本王要你伺候?要不是你,本王已经打败琳琅天!”
正说着,军士来报,前方发现琳琅天部队,前路被阻,过不去了!
原来,那正是叮叮珰珰奉命再次拦截他们。
叮叮珰珰率领大军背对着通天河,就着高地修起工事来,迎面拦截败逃之敌军。琳琅尚听了一时不敢轻易处置弥荒大师,一起上来查看敌情。琳琅天见对面军旗猎猎,敌将高头大马横刀而立,不怒自威,吓得他滚落马下,连声叫着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弥荒大师冷笑道:“此人不懂军事,蛮夫一个,有什么可怕的。他背对着帝都,只要帝都发来一支援兵,敌人阵脚必乱。我们趁势冲杀过去,敌军必然全军覆没,我军安然无恙。”
琳琅尚不信:“上次你也是这般信誓旦旦,结果呢,你看看,我们二十万军死伤过半!琳琅天用兵诡异,怎么可能卖出破绽给你,一定是诱敌之计,诱我们上前攻击,他又会突突然逆转,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弥荒冷笑不语,心想,琳琅天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时间里完成合围。这一支应该是最快的先锋部队,不过区区二万人马,大军一阵猛冲,帝都城必然前来救援,我军就可以安然撤退,如果再犹豫不决,待敌人增兵,将我们团团围困,不要说我们危险,恐怕帝都城也是在劫难逃。
但,他不愿意再说什么。
“快向帝都城求救,发射信号,待帝都城出现援兵我们立即冲杀过去!”琳琅尚一边这样命令,一边命人四处打探有没有敌人设下的伏兵。斥候一通乱走,前来回禀:通天河四周到处都是浓烟滚滚,看样子四处都有敌兵。这下,琳琅尚更不敢轻易出动,反而怒骂道:“要是听了你的话,我们现在都完了!”
弥荒大师忍无可忍,哈哈大笑:“那不过是敌人的鬼把戏,故意撒下的疑兵,就是要你犹豫不决错失大好时机。现在,只怕敌人大部队正在急速赶来,我们的确完了。”
琳琅尚大怒,喝令刀斧手推出去杀了。弥荒大师被推出辕门外,他仰天大哭道:“祖师呀,不是徒弟不尽心,实在是此人比阿斗还要差劲,看来指望他来建立功德实属妄想。徒弟去也!”
他眼睛一闭,使出法术来,顿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行刑的士兵站立不稳,两眼一片迷茫,弥荒大师哈哈大笑,飞升而去,叫道:“小子,老道不陪你了,你自己去见琳琅天吧。”
再说琳琅尚盛怒之下得到汇报,更是气不过来:“他有如此好手段,为何不助我?可见其心思之坏,该杀!”
“报!我们左侧发现敌军,打着雍亲王爷旗号!”军士突然来报,这才吓坏了琳琅尚:“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难不成他什么都算计好了?”
其实,琳琅天有一样并没有算准,他以为叮叮珰珰要在无比险要的滩涂之地血战几个时辰,然后雍亲王爷就会赶来。但事实是叮叮珰珰在那里美美的睡上一觉,也不见琳琅尚来找麻烦。
“看来,太子爷的威名太大,琳琅尚吓破了胆子不敢动了。”叮叮珰珰好不失望,又听道雍亲王爷都来了,知道再这样待下去,只有喝汤的份,于是不顾太子叮嘱切忌主动出击,还是喝令全军主动攻击。
此时,帝都城一片混乱,军心不稳,百姓不安。
希文带着几个天狼手携着可星可安等扮成八仙,从空中飘然而下,撒下鲜花,大声念道:“天地乾坤,焕然一新;重见天日,当立新主。木秀于林,朗朗乾坤,天意使然。”
帝都城孩童都争相学唱,不一日功夫大街小巷全都是这样诡异的画面:八仙从天而降,预示着要变天了。
文德殿,高皇帝失魂落魄,精神萎靡,他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大臣们也各有各的打算。
“我早就说太子乃是天人,你们偏偏要跟本相作对,非要说人家是假冒的,这下好了,太子发威了,打过来了,我们怎么办?”蔡明怒骂着各位大臣,又对高皇帝道:“如今之计,老臣以为应当立即废掉和硕王爷,传位给太子。”
“皇上,只有如此方能平息天下之乱,才能使江山社稷安宁!”大臣们一股脑地跪地不起。高皇帝暗自好笑:当初要废掉太子是你们,要出兵攻打他也是你们,现在,风向不对了你们立马调转枪口,我,朕倒成了罪魁祸首?
“也是,不管是朕坐在上面,还是将来那个太子坐在上面,你们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乌纱帽为要。”高皇帝冷笑道,“可惜了,那人不是太子,朕怎么传位于他?俗语说,文臣死谏,武臣战死,现在到了你们忠君报国的时候了。谁能力挽狂澜拯救大华于水火之中?”
地下鸦雀无声,只有半天才从边角冒出了一个声音:“老臣愿意为皇上粉身碎骨再所不惜!”高皇帝眼泪都出来,顺着声音看去,被他贬为门吏的安培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老臣愿往!”
高皇帝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老将军,朕错了,不该如此待你!”
“皇上,老臣教子不严,不孝之子叛国,皇上却只将本将将为门吏,不忍杀害我安家一人,老臣感激涕零,全家尚有府兵一百,男丁六十口,愿意上阵杀敌报效皇帝!”
蔡明仰天长啸:“安培呀,安培呀,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以为你的一百多少来着……一百六十个能挡住琳琅天太子的数十万之众?你真是异想天开。如今,天意使然,当立新主,我等怎能逆天而行,应当劝皇上洞察局势,顺天意安万民,才是正着!”
安培大怒:“朝廷有你等昏官,才会弄成如今田地。你日日吃食皇帝俸禄,耀武扬威,人五人六,耍惯了官架子,做足了趾高气扬,平日里你这般作威作福也就罢了,现如今,国家倾覆,朝廷有难,你不挺身而出就是愧对祖宗,愧对先帝,还要在这里上蹿下跳,要做新朝的宠儿,你才是痴心妄想!你也不想想,那个所谓的太子能容得下你?你跟他的过节难道可以一笑泯恩仇?”
一语震醒梦中人,蔡明清醒了:“琳琅天入城之日必是自己满门抄斩之时!”
“大将军所言甚是。本相失态,皇帝,本相愿意将府兵一千全部交给大将军指挥,一起出击迎战偽太子!”蔡相再次调转枪口,一致对外。
“不必了!”高皇帝长叹一口气,“朕亲自去迎接他。朕倒要看看,他能把朕怎么样?”
众大臣苦苦劝住,安培大将军道:“就算皇上要去,也要让老臣为你探路!”于是,好一个忠勇的大将军率领一千多个府兵冲出帝都城。
这边,叮叮珰珰挥动大军厮杀,所到之处敌军无不望风而逃,或者是就地倒戈反向杀向琳琅尚。那边,雍亲王爷催动十万大军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包抄而来。另一路,琳琅天的几十万大军也一起从后面杀来。
琳琅尚见了知道自己末日到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帝都城门大开,一千多府兵冲杀出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好笑。几十万大军绞杀在一起,那场面用蔚为壮观也不能形容。这一千多个府兵出了城门,城门立马紧紧关闭,士卒们却毫无畏惧,在安培亲自带领下,大吼一声,冲向敌军。
首当其冲的是叮叮珰珰,他们只顾着向前冲杀,没料想后面还又杀来一路人马,叮叮对着敌人一个将军挥动大刀,取下头颅,哈哈大笑:“珰珰,我杀人了!”但他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珰珰的小脸,反而是无比惊恐和悲哀的容颜:“叮叮,后面!”
“后面?”叮叮来不及想,更容不得他动作,脑后已然是呼呼风声,那安培老当益壮,一把大刀砍来,叮叮脑壳子飞去几丈开外,那身子还保持着无比张狂的样子。
珰珰见了,怒火中烧,悲愤极了,大吼一声:“还我兄弟来!”他拎起铁锤砸了过来,安培冷笑一声,又是一刀砍了过去,珰珰再也不能站住脚跟,扑通倒地不起,又有一个府兵冲上去,一刀砍了脑壳子!
叮叮珰珰这支队伍一见主帅全都完了,一时间散了,哭喊着奔向琳琅天大军:“太子爷,我们家主子被一个老东西杀了!”
琳琅天心里一痛,却急忙叫人赶紧叫下安乐,众人不解,香儿道:还不快去。
这边安乐正杀得起劲,忽然接到太子命令,要他到后头护住中军。安乐哈哈大笑:“后头根本就没有威胁,如何要护住?”
香儿道:“太子叫你去必有用意,你不得违抗。”
安乐笑道:“香香姐姐,你跟太子说说,这大好的立功机会浪费了着实可惜。安乐去了,就当将功赎罪!”望着他绝尘而去,香香急得直跺脚,一边吩咐秦家爷爷、秦明火速跟上,保护安乐不容有失。
再说安乐催动大军一路杀来,突然,前方将士全都肃立不动,不管他如何喝令也不管用,他十分好奇,忙起着高头大马上前去看。这一看不打紧,这吓得他慌忙滚落下马,磕头道:“不知父亲来了,孩儿来迟了。”
“你好大的本事!”安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起来,“我们安家祖祖辈辈都是忠勇之士。生为朝廷,死亦如此。不想到,我却生出了你这个逆子,贪生怕死,投敌背国,还要杀上帝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杀父弑君吗?”
“孩儿不敢!”安乐哭拜在地。
这时,琳琅天得到通报,急忙率领大家赶了过来。安培挥刀指向琳琅天:“乐儿,你要还认我这个父亲,那就把这个太子,这个大华的祸害杀了!”
安乐急了:“父亲,你这是逼杀孩儿!”
安培大怒:“这么说你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为父绝不能念父子之情,拿命来!”
“孩儿性命本就是父亲赐予,太子却是孩儿无法背叛的人,孩儿无奈,还请父亲下手痛快一些。”安乐弃了兵器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安培见了心里大恸,却咬紧牙关无法下手,但终于他大吼一声:“你这个逆子,为父无法杀你,却又愧对列祖列宗,愧对皇帝的恩德。也罢了!”他长叹一声,突然要横刀自刎,吓得大家一声尖叫,安乐猛睁开眼想去拯救,怎么来得及。
就在安培大将军性命攸关之时,琳琅天出手了。他的长剑瞬间有了灵性,疏忽一下窜过去,像一条灵敏的蛇一下子咬中了安培的虎口。
“哐当”一声,宝刀掉落在地上,大家的心也跟着落进肚子里。
“你……你要干什么!”安培大怒,正要捡起宝剑,安乐眼疾手快飞过去一把抱了过来,哭道:“要死就让孩儿去死,父亲,你这是要干什么?”
琳琅天收回长剑,却并没有近前,只是意念一动,那柄长剑又归原位。
“安叔叔,没有多少日子不见,你我怎么生疏了这么多?往日的情谊哪去了,通天河彻夜长谈还在侄儿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安培大笑,只抠自己眼珠子:“是老夫瞎了眼睛,错把烂泥虾当做龙王太子。你我何来的恩情,通天河彻夜长谈亦是老夫今生不可磨灭的梗。老夫恨不当初一刀杀了你,还要百般的佑护你周全!现悔之晚矣。”
“侄儿这边有礼了。叔叔恩情侄儿无法忘却!”琳琅天笑着施礼道。
“我呸!你不要羞煞我也,什么侄儿,叛贼,拿命来!”安培就算徒手也要直冲过来,简直就是在玩命。老虎村的这些人见了一齐拔出宝剑就要动手,吓得安乐直直地要挡在前面。
“都给我住手!”琳琅天一声令下,谁也不敢乱动,只是架住了安培的脖子不让他动弹。
“叔叔,你就这么确定我,琳琅天是大华的祸害?”
“你这个谋害太子,以假乱真,窃取我大华江山的能不是祸害?”
安乐急得大叫:“父亲,他才是真正的太子,你不要再受人蒙蔽!”
安培哪里肯信。
琳琅天道:“叔叔不信也罢,待我们一同进了宫,滴血验亲就是。若我不是太子,还请叔叔用您的宝剑割下我的头。若是,还请叔叔务必要认下我这个侄儿。”
安培大惊失色,要知道古代人最迷信两样东西,一是指天对地发下毒誓,二是滴血验亲。若不是真心真意谁敢乱发毒誓同样,不是真材实料,谁敢来个滴血验亲?
就在安培一时懵逼中,琳琅天命人将安培捆了,好生看管切切不可叫他自己残杀,更不可教人给害了,安乐亲自领了这个命令,护送父亲下去。安培安静了很多,不再言语。
安培被擒,那些府兵顿时散了。琳琅尚见身边死的死散的散,投降的投降,也是毫无办法,只有放下手中武器,愿意投降,也算是对得起跟随他多年的勇士们。
“我无法给你们什么,还是给你们留下一条性命吧。太子仁慈,你们随他去吧,他定会善待与你们。”琳琅尚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好几次想自杀都没有成功。
好在琳琅天宣布只要投降者一律概往不究,通天河本来必定会发生的一场残酷厮杀就在半途中烟消云散,琳琅天很快收拾整编好了琳琅尚的部队,再次对帝都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琳琅天心里明白,到这个田地还在死命死护着帝都城的必然是高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既然下定决心要取而代之,一战而平天下,那么这场流血牺牲就是无法避免了。
琳琅天命令火器全开。霎那间万炮齐发,帝都城墙到处被炸的大口子,几十万大军蜂拥而入,帝都城几乎是在瞬间攻破。琳琅天下了死命令,进城后不得扰民,不得杀人放火,不准欺压百姓,不准强抢强卖,一律保护百姓,保持帝都城惯有的秩序,不准对任何朝廷设施进行破坏,不得对帝都城的任何官员采取任何措施,不准,不准军容不整,史称八不准。
所以,帝都城的百姓一开始惊恐无比,拖儿带口还想逃窜,但琳琅天进城以后立即发布安民告示,称带兵进入帝都实属无奈,现有奸臣胁迫皇帝下令父子相杀,颠倒乾坤,太子帅兵拨乱反正,诛杀奸臣,为正视听,太子决定三日后在大殿进行滴血验亲。若本太子为伪太子,琳琅天当场自杀以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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