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候他在我眼前表现的却是诡异的东西。他们让我以为娃娃是病毒,是邪恶的种子,他让我亲手去杀死娃娃,我成了他们的帮凶,我成了屠杀这些娃娃们的真正的凶手。

    琳琅天想明白了这一个过程,内心的懊悔是可想而知,但是他仍然有一点不明白,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妇人难道是为了培养病毒吗?

    这些可怜的宫娥,难道真的就成了这病毒繁荣的毒母吗?但是很明显,她们不像是毒母啊!她们应该只是被利用了一下,会不会是病毒存放的器皿?

    想到这一层,他突然又想起了高皇帝宫殿里,也就在这里发现的那些长得像18岁大人一般的孩子。

    那些娃娃他们现在又在何处呢?是不是他们也在这一次火光中消失殆尽呢?镇国王上前汇报说所有的娃娃都被烧了。琳琅天对此做出了大胆的推测,也许他们一开始用毒失败并不能阻止娃娃生长,所以长成了十八岁的样子。

    后来使用毒法成熟了,娃娃被抑制就不再生长,但他们仍然担心娃娃有朝一日活过来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所以必须除掉他们!

    这些娃娃极有可能并不是什么邪恶。恰恰相反,他是正义的。娃娃是多么的纯真而且阳光。他不应该是黑暗之母所生,他是阳光之子。所以这些邪恶们视这些娃娃如灾星,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亲手把这些娃娃清除掉。

    这是因为这些邪毒们,天生就怕光明。黑暗永远是光明的手下败将。他们没有办法接近这些娃娃,更谈不上可以把这些光明之子清理干净。所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来用我的手。

    为了让我坚信不疑的认为他们是邪恶的东西,他必须要制造出邪恶的氛围,诡异的塌陷,飘忽不定的音乐等等。他们往往会选择在深夜或者黎明还没有到来之前,突然创造出巨大的响声,以此来恐吓我们,使我们惊慌,使我们笃定这就是邪恶的种子,这些种子将会不断的壮大,最终会威胁到我们的一切。

    事实上,他已经这样做了,而且效果达到了。说到这里,琳琅天那是痛心疾首,可惜后悔晚矣呀。

    镇国王听了琳琅天的这样分析,他也跟着做了一个推论。“正如皇上所说的,这些邪恶是黑暗,而这些娃娃是光明之子,是来置他们于死地的,所以他们绝不能让这些娃娃活起来。而且如果娃娃死气沉沉,那就更显得娃娃是邪恶了。这样就更容易让我们来动起手,把它当做异端清除掉。

    那么他又是怎样做到让这些娃娃们失去了活性了呢?可能正如皇上分析的那样,一定是让他从错误的途径来到了错误的地方。谁都知道娃娃在母亲的怀里那是欢乐的,而离开了这个地方到了冰窖,那自然是没有生气了。”

    琳琅天很是佩服镇国王的推断。这些年他所见的诡异事情也不少,渐渐的,他的头脑也被洗的差不多了。“那么,怎样让这孩子变得死气沉沉?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些孩子说不定会哭闹,或者突然醒过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避免这些孩子自己开口来叫冤屈。很明显,这些黑暗的家伙是给他为了喂毒呀!皇上,您看!”

    琳琅天实际上早就注意到了所有的娃娃的头顶处,都和这些管道有一个缔结。而这些缔结和管道连在一起,这管道就是输送病毒的。或者说,他们通过这样的一个篡改,使得本来输送娃娃的通道变成了病毒肆虐的世界。而病毒同样是不能在光明中生存的,所以他必须借助这些可怜的女子的腹部来生存。

    这里是可怕的地狱。在这可怕的地狱里,这些女人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生活呀?解开了这样的谜团,琳琅天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是他亲手把那么多无辜的年轻的生命推向了地狱。

    是他让这么多的无辜的孩子枉送了性命。

    是他让辽阔的大地本来可以生机盎然,如今却变得满目疮痍。

    是他把一个清明的大华帝国变得人心惶惶,现在更是动荡不安。

    琳琅天愤然的说道:“既然情况已经明了,那还等什么呢?赶紧动手。”镇国王自然知道动手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一直都在等着皇帝的这个命令。

    然而,在那个封建时代,对父亲动手那意味着什么呢?可如今,这个父亲早就不是人了。他是病毒!他怎么可能是病毒呢?如果他是病毒的话,那我又是什么呢?琳琅天只觉得头都大了,他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似乎又是一个阴谋的开始。

    李丰年迅速带领御林军将凯旋宫围的水泄不通。

    琳琅天更是怒火冲天,手持一柄长剑,一脚踹开宫门,长驱直入。大批的红甲卫士已紧随其后,迅速的抢占了各个要道,对所有的宫里人员立即实行了控制。

    而这个时候,高皇帝刚刚从他的床上睁开眼睛,却见红甲卫士过来,他不由得惊吓的大叫了一声:“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他急忙喊着掌事太监。可是掌事太监早就在这之前死了。他喊来的竟然是他的儿子琳琅天手捏一柄长剑,满眼血红向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外面瓶簆在疯狂的寻找着希文。她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但始终不见她的父亲。

    这时候的瓶簆多么渴望父亲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这个时候多么希望她最在意的两个男人都能够在面前。但是不管怎样努力的寻找,却丝毫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李丰年带领红甲卫士也在一个一个房间的搜寻中。甚至连假山的每一个窟窿都不会放过。他们得到了皇上的死命令,必须在这里翻个底朝天,必须把这里所有一切的阴暗面都把它展开,在太阳底下曝晒。虽然现在不是白天,太阳早就下山,黑夜占据了整个世界,但是这绝不是邪恶的时光,因为漫天都是火光。

    当所有的地方都搜索完成之后,他们再一次的汇聚到庭院。瓶簆看着李丰年的一头沮丧的样子,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不知道满腔的怒火朝谁去发,她突然抽出李丰年佩带的宝剑,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里面。

    琳琅天正一步一步的逼向高皇帝。

    他手里提着一把宝剑,双目怒视凶光毕露。这在高皇帝看来实在不可思议。虽然在胆怯之中却有着无穷的怒火:“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琳琅天冷冷的说:“你居然还有脸面问我来干什么?你不想想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我居然喊了你这么多年的父皇。我现在想一想,我觉得每一声的呼唤都是那么的肮脏。我感到无比的愤怒。”

    “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高皇帝居然是一脸的梦呓一脸的愤怒:“来人呀,把这个逆子给我拿下来。”

    但是他的大声呼唤,并没有任何人随声而出。

    高皇帝又突然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我不是在我的安乐宫吗?我的安乐宫呢?”他大声呼唤着他的掌事太监,他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但是,什么都没有回音。谁都没有出来答应他!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我的父皇。”只有琳琅天冰冷的声音,他渐渐的来到他的面前,那把宝剑架上了他的肩膀上,贴在他跳动的脉搏上,剑只要轻轻的一动,他就会魂归西天。

    “你……你居然就这样容不得父皇再活几年嘛。我在这里到底碍着你什么事情?”高皇帝说的非常正义凛然,他对眼前的琳琅天,他的儿子疯狂的举动实在无法理解。

    “别杀他。我有话要问他。”身后一个娇叱传来。琳琅天不用回头,也知道瓶簆来了。从她充满焦虑的语气中知道希文——她的父亲并没有找到。

    “快说!你们到底把希文藏在什么地方去了?”琳琅天问出了瓶簆所要问的话。

    “希文?希文是谁?”高皇帝一脸疑惑的问道。仿佛希文这两个字,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还在装,你装的好像。”琳琅天不无讥讽的说,“你是不是要说你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你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你也会说这里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一觉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什么都是无辜的,对吗?”

    “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一觉醒来就这样了!”高皇帝大声的吼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样的对待我。你居然敢背着这样的历史骂名,也非要让父皇今天就结束吗?”

    “什么历史骂名?你居然用它来吓唬我!我还怕什么,我还怕担什么历史的骂名?这一切都让他去见鬼吧!你不要再装了。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把希文藏在什么地方?”

    高皇帝还是摇着头:“好啊!你要想杀父皇就来吧,不用找那些由头。我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看他装的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他装的是这样的无辜。

    琳琅天真的觉得无语啊!

    瓶簆冷冷的说:“那就请太上皇你出来一下。我要搜搜你的寝宫。这里上上下下什么地方都搜过,唯独你身后的那一番天地谁都不敢进去?我怀疑你就是把我的父亲藏在这个地方。对,就是这个地方,我觉得很熟悉。”

    高皇帝冷冷的笑容:“你居然说我在这里藏着一个人,而且是你的父亲,什么希文?这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你那个云山的异端分子。那个和鬼魅勾结一气曾经毒害我的两个儿子差点让他仙回不来的那个。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东西,是吧?朕什么时候见过他?我要见到他,我就一剑杀了他,我还会把他藏起来吗?”

    “你给我出去。”琳琅天真的是忍无可忍,一把拽住高皇帝把他踹到外面。两个人立即跳了进去,在里面一通搜索。果不其然,在床的那一边似乎发出了响声。

    琳琅天想都没有想一剑把那床底劈开,一脚踢了过去,果然下面露出了一个暗室。

    琳琅天看到这个暗室的时候,真是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他在这里已经整整住了三年多了,可他居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暗室。真是奇耻大辱啊!鬼魅,邪恶的东西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瓶簆想都没有想,一剑刺穿了那个暗板,又用力将它挑飞。果不其然,里面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在里面。”瓶簆立即跳了下去。

    里面虽然很黑暗,但是瓶簆的心却非常的焦虑。她已经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这个声音她太清楚了。紧随其后的琳琅天带着火把下去。

    在火光中,这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但是藏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他们的对面果然是——希文。五花大绑的希文,嘴里也塞着布,但是他仍然在竭尽全力的吼叫,希文发出一点点声音来引起人们的注意。他满目都写到欢喜的看着琳琅天,看着他的身边站着瓶簆,他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瓶簆再也忍不住的冲上前去,慌乱地将他松开绑,扯下他嘴里的那一块臭布,搀扶着老父亲慢慢的上去。

    高皇帝呆呆地看着床边居然出现了一块暗板,暗板的下面竟然是暗室,而暗室里慢慢地走出了希文。这实在是不可想象。

    他的神情云山雾罩般:“你就是希文。你就是当初在云山害的我骨肉相残两个儿子差点都回不来的希文吗?”

    这更让所有人惊异不已,高皇帝见了这个人,居然厉声喝问,这装得过分了吧!

    希文见到高皇帝也是立即手持宝剑,要上去拼命啊,高皇帝却怒吼着抽出红甲卫士的宝剑也要上来杀他。这真是两个人前世一劫,哪里是初次见面?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瓶簆奋力将他们分开,用宝剑抵在高皇帝的胸口:“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你不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吗?可是事实是我就在你的床底下,这个暗室里找到他。你把我的父亲藏在这里。你居然在睁眼说瞎话,你居然说不认识他。难道是谁偷偷的把他藏在这里吗?”

    高皇帝冷冷的笑道:“阴谋,都是阴谋。”他又转过身,对着琳琅天说,“你是不是被他们父女所欺骗?他们父女俩在商量陷害你的父皇,唆使你杀了我。他们是要让你背上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让你这个皇帝在国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你也听他们的?”

    琳琅天天真是气的无法可想,他冷笑着说:“你真会装。你装的真像。但再装也没有用。你协同鬼魅绑架了朕的天妃,绑架了监天候希文,是你的阴谋让那些娃娃残死在火中,让那些可怜的妇人都死了,烂了!可你居然还在装无辜,可笑之至!”

    于是他转身大喝一声,叫镇国王前来。镇国王急忙进来见驾,却并不向太上皇行礼。

    高皇帝非常愤怒的吼道:“你……你也跟着反了吗?你简直是不可思议,你们这些人居然敢这样对待朕么?”

    镇国王冷冷的答道:“自古以来,君王乃上天之子承载着厚重的德旺,那是国人敬仰,万民拜服。可太上皇,您所做的事情,那真是罪责难逃,真是罄竹难书。你在安乐宫颐养天年本是皇上体恤,让你安享晚年,而你却在宫内藏污纳垢,荼毒生灵,跟着一些危害大华帝国的脏东西往来密切。你勾结鬼祟,图谋不轨,你真是让臣无法形容。臣无法跪拜这样的君王。”

    高皇帝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会听到这样的言语。他终于忍无可忍似的拍案而起,叫道:“好你们君臣!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串通一气要置我于死地。只是朕不明白,既然有如此想法,当初为什么直接做个了断不好吗?要拖到今天来这般羞辱朕。”

    琳琅天不愿意再这样面对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所有的铁证人证物证俱在,他居然把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好像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高皇帝似的。“你不用说了,你每一个字都让人作呕,带他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他。”

    琳琅天十分厌恶地摆摆手,高皇帝就这样被红甲卫士带来下去,然而他一边离开,一边还在愤怒地骂着:“你们这些脏东西,你们迷惑皇帝陷害朕!你们这些阴谋家,你们害了我儿子现在又来伤害朕,你们是要遭到报应的。”但歇斯底里的叫吼谁都更加蔑视他!

    随后而来的锦屏、泗阳和汴天,正好和高皇帝迎面而来。他们似乎敏锐的感觉到了异样的地方。然而,他们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情境下,他们并不应该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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