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娘,师父竟然把阿娘请到了王府。
“阿娘,”时宜连忙奔向她,扑进她的怀里哽咽道:“阿娘,时宜好想你啊!”
“阿娘也是。”
漼三娘松开她轻轻给她拂去眼泪,笑着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周生辰看着眼前母女相逢的画面,心里一阵愧疚。
时宜是为了他才留在西洲的,如若不然,她可以常伴在她母亲身边。
终是他对不起她,所以才尽可能地想让她们母女多团聚一些。
时宜太高兴了,她以为那次漼氏一别,再无可能见到阿娘了,毕竟若是南辰王府和清河郡漼氏往来密切的话,世人会议论的,中州那边也会……
可没想到师父竟然在她生辰的时候把阿娘和姨娘都接过来了,只为了满足她的思念之情。
她平日里从不曾说过,可周生辰都知道,知道她想念阿娘。
她回头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笑道:“师父,谢谢你。”
他冲她微微一笑,走过去牵住她向漼三娘行了晚辈礼,漼三娘只是微笑的着看他,并没有拒绝,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很是欣慰,心里甚是为她的女儿高兴,时宜终是得偿所愿,他们二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入座后,漼三娘和漼四娘看着他们俩的互动,面上满是欣慰。
漼文姬看着他们的样子仿佛回到了过去南辰王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心里满是酸涩。
周生辰感到有束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回头一看,正是漼文姬,他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猜到她应该是想到舅舅了,便不由得出声问道:“四娘子可是想到了我舅舅?”
漼文姬轻声应道:“看着你和时宜恩爱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过去,你舅舅曾经也是这般对我的。”
一时间,周生辰不知该说些什么,大厅里出奇的安静,气氛有些凝重。
半晌后
漼文姬才缓缓开口道:“殿下,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你阿舅,你最好不要像他,你舅舅是个懦夫,他为了北陈为了大局放弃了我,而你千万不要像他一般放弃时宜,千万不要负了她。”
周生辰垂眸,若说以前他听到漼文姬这么说定是要反驳的,替舅舅辩解说他不是懦夫,可如今他重来一次,他竟也是有些不认同舅舅的做法了。
毕竟曾经他和舅舅一样都是把国家大义放在了第一位,可是时过境迁才发现,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又谈何国家大义?又谈何保护百姓呢?
他牵起时宜的手走到她面前,郑重的保证道:“四娘子,我周生辰向你保证,我定然不会同我舅舅一般,当日我既已经负了时宜一次,时至今日,我便绝不会再负她第二次。”
漼文姬含泪点了点头,哽咽道:“好,如此最好。”
可是他不知啊,后来他还是负了她的小姑娘,他让她等得太久了。
这是时宜醒来之后最开心的一天了。
她看着师父精心为她准备的生辰宴,看着阿娘和姨娘的到来,看着一众师兄师姐围在她的身边,这种日子是她盼了好久才盼来的,如今真是得偿所愿了。
“小师妹,我们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而后每个师兄师姐都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她,有的是象征他们身份的玉佩,有的是他们各自所带军队的兵符。
时宜诧异的看着他们,宏晓誉摸摸她的头,笑着解释道:“这些你拿着,它们都是象征着我们身份的信物,拿着它们你可以指挥军队。”
时宜吓了一跳,连连推托道:“不可不可,这不行,这不合规矩,师姐,你们把它拿回去。”
宏晓誉略带强硬的把兵符塞到她手里,温声说道:“你拿着,放心吧,不碍事的,南辰王军从来不是听命于区区一个兵符,而是听命于人,换句话说,这个兵符如果落在别人手里,它只会是一块废铁,王军是不会听命于他们的,他们只认我们这些将领,但你不同,我已然吩咐下去,日后见此兵符就如同见我,你有资格调动王军里的每一个兵卒。”
时宜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犹豫了。
她想问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里?兵符在手可以调动百万大军,给自己不会有危险吗?但凡她有一点点异心,南辰王军顷刻溃散。
这对他们而言是致命一击啊。
谢云是除周生辰以外最懂时宜的人了,他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师妹,你是我们永远的小公主,兵符送你理所当然,拿着吧!”
“十一,拿着吧。”周生辰开口道。
他同样从自己腰间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她,道:“这是象征本王身份的帅令,你也拿着。”
“师父……”
“拿着,听话,不要想那么多。”周生辰温柔地“命令”道。
时宜颤抖的手接过,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轻声问道:“你就那么相信我吗?万一我不值得你信任呢?万一我辜负你呢?”
若真这样,你要怎么办?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是相当于在你项上悬了一把刀,一把随时会有异心,随时会背叛你,随时会要你命的刀。
周生辰,你怎么这么傻?值得吗?我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周生辰抚上她的脸,细细地摸着,问道:“那你会吗?”
时宜赶忙摇了摇头,不会,她永远不会,永远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傻丫头,这便好了,我信你,南辰王府每个人都信你,因为你值得,即便你会又怎样,本王甘之如殆。”
“周生辰,你怎么这么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只是一个漼氏之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南辰王府的地位与尊荣远远高于漼氏,而他小南辰王周生辰,是阿娘见了都要行礼尊称一声殿下的人,是陛下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是百姓心中仰望崇拜的王,却甘愿屈尊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时宜受不住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亲吻着,周生辰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轻柔地拥着她。
真是个傻丫头。
他不信她,还能信谁啊?
他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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