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站在院子里,伸手享受秋风的照拂,小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她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有转身,而是静静地等待他过来抱自己。
果不其然,不多时,一双大手照例从后面锁住她的腰肢,她发现她的夫君特别喜欢从后面拥着她,她还特意问过他。
然后,她就听到了她永远不会忘的答案,“我想从后面抱着你护着你,与你一起看遍所有美景。”
“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给你做饭吃,”时宜调皮地说道。
她的夫君近日来胃口好了很多,也日渐胖了一点,她看在眼里,内心欣喜的不行,她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要把他的身体调养到出事前那般。
他的身体早已不像之前那样,常年征战所受的伤再加上那两年的经历,到底让他的身子有所亏损。
调理一个人的身体可能很难,可是,要论毁掉一个人,只需顷刻间。
时宜时不时就去找军医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她怕啊,他本就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又如此不爱惜自己,她怕,怕有一天他……
他们好不容易可以相守,她不想他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无法想象,若真到那么一天,留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对了,过几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什么生辰礼啊?”
时宜拍拍他的手,好笑的说道:“着什么急啊?这才是刚入秋,还有三四个月呢。”
他松开她,绕到她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地揉着,“那不行,娘子的生辰,为夫自得提前准备,说吧,想要什么生辰礼?”
时宜还真就抱着手臂认真思考起来,半晌才笑眯眯的说道:“唔……我想了想,觉得我有个生辰礼特别想要。”
“你想要什么?”
“我要周生辰就够了~”
周生辰:“……”
他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头,但更多的却是内心的柔软,问道:“这算什么礼物?不算,重新说一个。”
娇娇小小的女子不干了,抱住他的手臂就撒娇,“不嘛,我就要周生辰就够了,你给不给嘛?”
“给,”他拗不过她,只好应下。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轻柔地问道:“周生辰就那么好吗?”
好到你只要他一个就够了?
回应他的自然是小姑娘大大的拥抱和暖心的话语。
“当然了,这世间就属周生辰最好了,亿年修得周生辰嘛~”
周生辰笑了笑,双臂牢牢的搂着她,在心里默默的回应道: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好的,世间山川,都不及一个你。
他看了看天色,替她理理头发,问道:“我带你夜游西洲城如何?”
时宜自然也想起那次的事情,她也真的很想再和他把曾经那些不能光明正大做的事情统统做一遍。
不过她担心的问道:“你刚从军营回来,一定很累,还是改天吧。”
周生辰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进屋给她系上披肩,“傻瓜,跟你在一起,怎会累?”
西州城内
时宜看着大街小巷的烟火,心里一片宁静,这就是她师父守了数年的西洲城。
她不是第一次上街,可是和他在一起,每一次游玩都让她欢喜,就好比现在。
那次,他们并肩同行,是师徒。
而今,他牵着她,是在告诉所有百姓,他们是夫妻。
小姑娘欣喜的不行,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的,可无论她看什么,都不曾松开他的手,而周生辰就那么一直紧紧牵着她,似是怕她走丢而一直跟在她身后。
逛着逛着,时宜站在一处面瘫前揉肚子,看向周生辰,意思很明显。
某男子意会到,宠溺的说道:“想吃?走,我带你去吃一个更好吃的。”
时宜这才满意的跟着他走了,没有问他吃什么,因为她知道,师父一定会带她去吃那个的。
当周生辰带着时宜找到那家店铺的时候,她笑的更欢了,兜兜转转,他们又来了。
“老板,来两碗羊肉汤。”
“好嘞。”
时宜支着下巴欣赏他的俊颜,再次感叹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周生辰:“……”
他表示已经习惯了这样时常盯着他看的娘子。
不多时,待汤被端上来,才终于吸走时宜的注意力。
不过,她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周生辰。
他笑了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拿过饼一块一块的掰碎,泡在汤里,说着与当年一样的话,“来,饼放到汤里面才好吃,”
只是,心境不一样,身份不一样,所以听的感受自然也不一样。
周生辰将碗推到她面前笑道:“快吃吧。”
“谢谢夫君~”小姑娘照例嘴甜道。
“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
待他牵着她走到玄武门的时候,她心里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参见殿下,王妃。”
“开城门,牵匹马过来”
“是,殿下。”
周生辰抱着她一同架着马去往那个地方,期间,时宜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缥缈的说道:“那次,你也是这般抱着我骑马的。”
“嗯,”他低声应道。
那次,他记得,有一个士兵说“不要乱说话,小心坏了殿下和王军的名声”,无人知道他当时心里有多苦涩,苦涩到他只能低头轻笑。
这一生,他都在为了王军的名声,恪尽职守,就怕落人话柄。
为此,他一入西洲就让晓誉去锁了各宫殿,所以他从未踏足,更没有露过面,萧宴也说“他不来,是怕人说他有皇帝梦。”
他亦是告诉一众徒弟:一个将领,倘若失了名声,军心必定涣散。
可是如今,他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些年,他经历了皇兄,军师,侄儿的离世,经历了诬陷,剔骨,乃至两次痛失所爱,事到如今,他都开始怀疑,他坚持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想保护的一个都没有保护住,若非有桓愈,晓誉早已不在人世,就连此时自己怀中的小人儿也不在了。
每当午夜梦回之时,他都在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若是他的名声和王军的名声是用时宜的命换来的,那即便军心在,又有何意义?
当年,她那么做,不就是为了保全他和南辰王军吗?
时过境迁,他与她都不是当年的他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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