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绝与花墨都没再出屋子,虞清绝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说了说自己这边的麻烦事。

    晚上,虞清绝把兄长也叫到忘忧楼来与花墨相认。

    他们自然是认识,只是花墨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豪放的江湖浪,虞清舟一时间不太能接受得了。

    三人一同用过晚饭之后,才开始正经议论起来兵马案。

    花墨说:“按你们的思路来说,如果真是端王,端王背靠许家,作伪证的证据的确很容易销毁,涉及到的人员也斩草除根。尤其是虞正庭这里,他想逃脱干系的话,非常简单,找不到任何证据。”

    “那就得换个想法了。”虞清绝皱眉,“父亲定罪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往来的书信是伪造的,那套取战马换的银子呢?”

    抄家之时抄的都是自己的家产,哪来的赃?

    常氏的娘家,常家行商起家,常家的商铺数不胜数,常氏嫁给虞正堂之后将自己的嫁妆都典当了,也开始经商。这才有后来的富庶。

    只不过商者,下九流,这些铺子都是常氏私下里偷偷打理。抄家抄的都虞府自己苦心经营的金银,可不是赃物。

    虞清舟看不习惯身边花墨这种放浪做派,把头稍稍转过去了一些,说道:“卷宗上写的是虞府有假账本,挥霍无度,无处补亏空才以身犯险。”

    花墨嘲讽道:“这么拙劣的理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不想要银子?这缘由倒也够用。”

    花墨知道翻案很难,但是没想到这么难。难怪他们兄妹追查了三年竟毫无进展。唯一可疑的点就是端王,可是也只是可疑。

    端王府进不去,虞府当时的那一批家眷奴仆没一个活口。

    不论是端王还是虞府,他们一点证据都查不到。

    花墨看了眼虞清舟,伸出手拍了拍他:“锦衣卫?”

    虞清舟一愣,问道:“怎么?”

    “不怎么,怕是日子更难。”

    的确如此,虞清舟低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再难也得熬着不是?”虞清绝揉着太阳穴,朝花墨说道:“你以后就在忘忧楼待着吧,阁楼还有好几间房。”

    虞清绝让人给花墨收拾了房间,她不愿意住在阁楼,虞清绝便给她挑了个房间,正好在自己屋子正下方。

    等虞清舟离开以后,花墨才问起:“六皇子?”

    “啊,这也是事发突然,不过还未有定数。”

    “你真打算嫁过去?”

    虞清绝摊了摊手,无奈道:“打算这种东西,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我想了想,嫁过去之后我手中的东西和现在比起来,只多不少。”

    换做以前的花墨,要么会极力劝她放弃这种想法,要么就鼓励着虞清绝朝着目标冲过去,可现在她们都变了不少,花墨也不会再以己度人。

    窗子开着,晚风消散了屋内的残存的暑气,也催着两位姑娘慢慢成长。

    花墨倚着窗沿,抱臂看向虞清绝,淡淡说道:“话是这么说,那你这后半辈子可就赔进去了。”

    “而且,我看你不像仇恨满身的人。”

    虞清绝趴着美人榻,笑了笑说:“我不是,可我兄长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靠他一个人有些难办。”

    没有什么线索,日子难免过得寡淡且无聊,直到十月末。

    这两个月花墨在忘忧楼住下,连同虞清绝一起训练淸倌儿们怎样开导被生活折磨的人。

    今天的淸倌儿告诉她,赤东与镇北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皇上设宴款待。

    虞清绝和花墨一个坐在床上,一个靠在榻上聊着这件事。

    虞清绝说:“我记得只有赤东军,怎么镇北也回来了,我忘了什么事吗?”她手里拿着一块纯黑色的布料,像是打算亲自裁衣服的样子。

    “你不知道?萧燎八月份也冲到沙域去了,同永定侯直接杀到了尔雅城门口。这两年镇北冷得很,许是想着赶紧打完好过冬。不过这次两位将军回来倒是没带多少亲兵,大概是防着胡羌和大漠抢过冬的物资。”

    花墨被虞清绝做的衣服转移了注意力,实在是惨不忍睹,她咂咂嘴说道:“你这是做的什么玩意儿。”

    “常服,穿着方便。我又不下楼,没人看到。”

    花墨调侃道:“镇北将军府嫡长子,萧燎。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人家呢。现在看看这绣工,缝补行军铠甲都没你这么粗的针脚,以后女红自然是做不来,人家嫌弃你吗?”

    虞清绝迟疑着问道:“这不至于吧?”

    花墨撇了她一眼,“之前镇北将军年末会带萧燎回京,你整日里拉着我跟在人家屁股后边晃来晃去,说自己要文武双全,女红也不能落下,要不以后怎么缝补军衣之类的。”

    虞清绝翻了个白眼,说:“我说的是针脚。”

    花墨没理她这茬儿,朝她笑道:“他自从开始随着镇北将军行军就没回过鸿都,好不容易今年终于归京,你的手艺怎么还不进反退了?”

    “忙着呢,忙着嫁给六皇子。”虞清绝看堵不住花墨的嘴,便也跟着瞎胡嚷嚷。

    “流言传着传着就会变成真的,那你和六皇子到底见没见过?”

    “见过一面。”

    花墨也懂得朝堂水深,这事虽然出在虞清绝身上,也真不一定跟她有什么关系。

    毕竟这身份,你不去找事儿,事儿也会来找你。

    虞清绝朝她挑眉,说:“就是你扔给我荷包那天。”

    “许是扔给你了些艳福。”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虞清绝气急败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幸灾乐祸。

    忘忧楼里聊的高兴,镇北将军府里就不是这气氛了。

    “诏曰:镇北将军萧辞平乱有功封永安侯,钦此。”樊霜读完圣旨,将圣旨直接“塞”给了萧辞。

    “臣,谢主隆恩。”

    镇北将军,如今是永安侯了,面色不改地接过圣旨。

    待樊霜走远后,萧辞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侯爵之位稍有不慎就是断了他萧家的命。

    中秋时萧夫人进宫,皇上便以赐婚与粮草做交换。

    可这沾不得,哪怕日子过得苦一点也比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要好。

    亲事没谈成,皇上自然没给他们粮草,萧燎率兵同永定侯冲到大漠也是无奈之举,自己没有粮草就只能去抢敌人的。

    打仗先要吃饱饭不是?他也没办法,三十五万镇北军不能饿肚子。

    此次回鸿都,萧燎没有来,他得带兵注意胡羌的动向。胡羌比镇北更冷,镇北都没粮食,胡羌更不好过。

    临近十一月的镇北已是一片荒凉,前线军营的军旗被完全吹开,扑扑作响。

    萧燎翻身下马,一路走回营帐,听着巡防队的报告。十八九岁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将军的风范。他儿时总长不高,直到前两年才猛地窜个子,北疆的风霜卷起他的高马尾,砂砾打在玄甲上嗒嗒作响。

    营帐里早已有备好的热牛乳。萧燎拿湿帕子擦了手,将有些松散的头发重新梳起,才端过牛乳一口喝下。

    巡防没有什么问题,可萧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今日的风太大了,镇北的草原已经被冬日寒风卷进的黄沙覆盖许多,他又走出营帐,看向北方。

    乌云低沉,完全遮住太阳,漫天黄沙压了下来。北风卷着土中尸骸的血腥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旌旗猎猎,似是冲锋号角。

    萧燎不去理会那些风,他俯在地上专注于远方的马蹄声。

    风雨欲来!

    “周寻,列兵!”萧燎呵道。

    “是!”副将领命。

    瞭望台上的哨兵没有萧燎那般五感灵敏,终于在一片茫茫尘土中发现了胡羌的军队。

    “敌袭!胡羌来犯!”

    萧燎可不是儒将,相反,他行事狠戾,兵法诡谲。

    他眼中闪着血色,手中握着的玄铁长刀“金乌”削铁如泥,能如同鹰隼般将猎物开膛破肚。

    排兵布阵,萧燎提玄铁长刀金乌,率三万精锐重骑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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