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毛发,应该是一头狮子身躯上的一部分。
切割而过它身体的刀非常锋利且快,因为那切口光滑无比,非常整齐。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
对于修行,杜辰知道的很少,虽然老乞丐跟他讲过很多,但他很清楚那些都是老乞丐瞎编的,真假参半。
一滴雨忽然落下,砸在杜辰的脑门上,他缓缓醒过神来往天上看去,因为树木已经倒了,地势开阔。
绸缪的山间云雾环绕,灰蒙蒙的天上看不到一片厚重的乌云。
没有雷声和闪电的提前预热,雨滴越来越多。
但杜辰没有躲雨的意思,他已经彻底回过神来,步伐很快的原路返回。
他还要去抚仙村,告诉那里的村民做好防御措施或者离开那里。
低着头,雨水淋湿了背上的聂晓晓,也打湿了他的头发。
杜辰越发的觉得聂晓晓真的有可能是所谓的天外生命,如果聂晓晓是修行者。
那她手上的火焰已经代表了她越过了三虚之境,抵达了通源境界,杜辰并不清楚通源是什么意思。
但是听老乞丐的意思,抵达这个境界的人,能够施展出一些奇特的能力,比如幻化出水火,制造风雷雨电,还能够隔空移物,御剑杀人。
但是聂晓晓刚才,一个人瞬间杀死那么多野兽,连妖兽赤血虎也因此畏惧。
恐怕比所谓的通源还要厉害许多,可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到呢。
即便她八岁开始修行,也很难在这样一个年级达到这样的高度。
用老乞丐的话说,一个人修行,七岁之前养先天祖气,八岁开始感天地源气,步入修行一途,如此算,聂晓晓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天之骄子,五年时间也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老乞丐不是还说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感应天地源气,即便感应到了,想要迈过三虚之境也是一件难事。
当时杜辰每天都是忙着怎么赚钱,没多少心思去研究这些,所以也就是听听,并不懂。
因为那个时候他刚刚因为大夏和大周的战争失去了家园,养父和养母丧命于战火中,但在大渊国他还有个叔叔,临死前养父告诉他,那个叔叔知道他亲生父亲在那里。
所以他求老乞丐带他去大渊国,但老乞丐告诉他,大渊国太远,需要很多的盘缠。
于是从八岁开始,他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修行,其实也没人教他修行,老乞丐倒是扔了一本名为天源地藏篇的破书给他,让他自己学。
但是杜辰一没心思,二觉得书上的字过于晦涩难懂,跟着上面念了几天,他太忙了,要从城东混子们的手中抢夺生意,要从城西胖大妈手中安全拿到新鲜的白菜。
此后他也就极少看那本书,直到一个月前,老乞丐因为冠毒死在了巫都城,留下遗言让他不要再幻想着寻找他的父亲,去稷下考试成为修行者,活自己的人生。
他才又一次拿出那本已经破损了好些页的天源地藏篇,然而还没读上几天,他也因为照顾老乞丐被冠毒侵袭入体。
再之后,他就来到了昆仑,那本天源地藏篇也不知去了那里,或许还在巫都城那个小竹屋里,但也许小竹屋已经被人拆了。
杜辰来到大湖边上,湖面上氲氤的雾气漂浮不定,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他将聂晓晓往背上抬了抬,忽然脑子里生出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这一瞬间,他想把聂晓晓扔进大湖,让她在睡梦中死亡,如果她真的是天外生命,自己是不是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情。
刚才聂晓晓的爆发,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因为那种力量并没有避开他,如果不是他在昆仑山上获得了神奇的金刚能力,自己此刻已经像那些野兽一样死去。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当杜辰莫名其妙的产生这样的想法后,他自己也觉得后怕起来。
急忙将聂晓晓从背上放下,他的内心主动去抗拒大脑中产生的想法,将聂晓晓平躺在草地上,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庶。
聂晓晓的脸色雪白,没有多少气色,连粉嫩的唇瓣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他伸手摸向聂晓晓光滑的脸颊,望着她被雨打湿的长长睫毛。
“不,她救了我,她是我媳妇儿,即便她是天外生命,我也不该生出这样的想法。”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永生相随才是。”
杜辰盯着聂晓晓的脸庞自言自语,有些惶恐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回忆起了在昆仑山上以为聂晓晓死了的那一幕,他真的很后悔。
“杜辰,你就这么怕死吗?”
他忽然一掌扇在了自己脸上,响亮的巴掌声落于雨中,雨水从他脸上溅飞,脸颊上赫然出现一道浅浅的红色手印。
杜辰这个名字是他生生父亲所取,他养父只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就是阿诩,他养父姓苏,所以他也叫苏诩。
因为他的养父说杜辰这个名字很好,杜辰代表的是长生,是越活越好。
聂晓晓的睫毛微动,仿佛是被风吹了一下。
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杜辰还处于自我意识挣扎之中,没有注意到聂晓晓伸出来的手。
那双小手缓缓抬起摸向他的脸颊,红印所在的地方。
“阿胥,你怎么了?是聂晓晓刚才不小心伤到你了吗?”
她柔柔的声音忽然响起,虚弱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伤心。
“对不起阿胥,聂晓晓伤到你了,可是聂晓晓还不能控制那种能量。”
她的手很冰凉,但杜辰的脸颊很烫。
当她的小手放在上面的时候,仿佛一块寒冰落入了他的脑海,将正处于火山岩浆中纠结的意识冰冷,并让他们清醒。
杜辰愣住了,他望着聂晓晓眼中的愧疚。
心想自己也是一个笨逼,一个怂货,一个废物。
他的眼睛中彻底被脸上的寒冰驱去了最后一丝阴霾,他决定了。
此时的杜辰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赌上了自己的一生,以及今后岁月中为这个决定而无限奔波。
他俯下身子,在聂晓晓那泛白的唇瓣上轻轻点了一下,说道:“阿诩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聂晓晓羞红了脸,微微朝旁边扭过头去。
细细的说道:“阿胥真坏。”
杜辰背上聂晓晓原路返回,向抚仙村奔去,这雨也很不近人情,越下越大,打湿了周身上下没有一寸干的地方。
昨晚他们走的是夜路,因此也没有走多远,差不多也就一里多地。
每接近抚仙村一步,杜辰的心情就更紧张一分。
因为在大道两旁的树木草丛里,有很多野兽行走的痕迹,如果不是这场雨,大道上的痕迹应该也能够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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