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否则折厌好端端的，点拨她做什么？
苏倦自认揣摩不透折厌的心理，又怕说错话会惹怒他，只得顺着他用力点了点头：“是。”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折厌身上的戾气也总算褪去了一些。
而绿衣女子就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赶紧开口：“原来公子已经有能共度余生的姑娘了，是我刚才有眼无珠，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绿衣女子说罢，就赶紧撒开了抱着折厌的手，整个人也迅速往后退了一大步。
而粉裙女子听到这话，注意力也重新落到了苏倦身上，眼神里分明还带着几分打量与不屑：“公子既然已经有了红颜知己，那又为何来我风月城？风月城的规矩，只进男人，不进女，公子不会不知道吧？”
“风月城的规矩的确是只进男人，不进女人，但可没有哪一条规矩规定不让女鬼进啊。”折厌幽幽说道。
听到这话，苏倦心底立刻就咯噔了一下。
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经伪装的很好，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了，折厌为什么还要主动戳穿她的身份？
但不等苏倦多想，粉裙女子的眉头就轻蹙了起来，连声音里都带着几分诡异的调调：“原来是女鬼……不过，公子来我风月城，还自带女鬼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来者是客，客人有客人的自由吗？既然如此，那我想带什么东西来就带什么东西来，想带什么人来就带什么人，想带什么鬼来就带什么鬼来，只要不坏了风月城的规矩，你们应该管不着吧？”
折厌并没有回答粉裙女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粉裙女子被他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绿衣女子则悄悄伏到了她耳边：“怎么办？这人好像是个行家，我们要不要先把情况告知城主，由城主来定夺？”
她自以为音量已经放得很小了，可折厌却还是轻勾唇角：“也好，你们就去把情况告诉城主，把城主请来，由她定夺吧，看风月城这把人拒之门外这么久，究竟是何道理。”
“这……”绿衣女子被他这一句话吓得小脸瞬间就变了颜色，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
粉裙女子虽然表现得比她镇定一些，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赶紧朝折厌和苏倦深深俯首：“刚才是我们姐妹俩冒犯了，还请公子千万不要计较。”
粉裙女子说罢，又迅速拉着绿衣女子在折厌和苏倦的两旁恭敬跪下：“欢迎二位来到风月城。”
她们身上的衣裙本就暴露单薄，这一跪下，胸前的风光更是一览无余，看得苏倦的双颊都不由微微泛红了几分。
而这一刻，她也突然明白了风月城的厉害之处。
才进门，就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拜倒在自己的脚下，用这么恭敬的语气和态度跟自己说话，这简直完美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啊。
再加上她们那些看似不经意卖弄的小动作，啧，若不是意志坚定，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所以，能猜到风月城有问题的人应该不少。
可明知道风月城有问题，却还是抵挡不住诱惑，抱着侥幸心理进来的人，恐怕也不少。
幸好，折厌看不见。
苏倦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有时候看不见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抵挡眼目的欲念，不至于在某些事情上吃亏，甚至是丢了性命。
而她哪里知道，折厌不是看不见，是根本就不想看。
所以连目光都没落下，连回应都没有回应，便直接拄着盲杖朝前走了。
如果说，刚才通过门缝看到的是风月城的一角，那现在他们进来了，便是那一角拓展后的天地。
不得不说，风月城果然抵得上金碧辉煌这四个大字。
阔街宽巷，金墙红瓦，硕大的红灯笼一串一串的挂在房檐上，把风月城的黑夜也几乎照成了白天。
街道上除了有饮酒跳舞的人，还有嬉戏打闹的人，他们成群结队的围着，皆是一副衣衫不整的奢靡模样。
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实的，是那般的放肆，那般的无忧无虑，那般的……
看着风月城的一切，又回想风月城外的一切，苏倦心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伤。
或许这就是人们宁可死也要进入风月城的原因。
这城中样样都好，哪怕是城外最卑微，最人人喊打的人，只要入了这风月城，也能被奉为上宾，也能享受这从未有过的快乐与待遇。
就算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刻的无忧无虑，恐怕都有不少人动容。
仿佛能看穿苏倦的心中所想，折厌的柔和的声音也随即传来：“喜欢这里吗？”
“这……”苏倦想说不喜欢，却又觉得这话是在昧着良心，于是点头。
见她这反应，折厌唇上的笑容顿时就更甚了几分，但那笑里分明带着几分不屑：“是吗？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听出折厌话中的怪异，苏倦也赶紧解释：“我指的喜欢，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而是喜欢他们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如果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像这个样子，不为生活所迫，不因生活烦恼，那该多好？”
“如果这世上没有苦难，那又何来幸福呢？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能唾手可得，那又何来快乐？”折厌并没有回答苏倦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苏倦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折厌也没有为难她，而是很快又接了下去：“当一切只剩下顺心如意，没有任何烦恼的时候，人能感觉到的绝不会是快乐。”
“那会是什么？”苏倦不解的问道。
“空虚。”折厌淡淡吐出，说罢，也不就此多做解释，而是很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朝苏倦递了过去。
“嗯？”苏倦接过小瓷瓶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把它擦在眼睛上，你就能看到这风月城真实的模样。”折厌说道。
“真实的模样？”苏倦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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