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打算回家收拾收拾,然后跟他们汇合的,不过我才出赌场就被赌场外那摆摊卖饼的老头给叫住了。”
“他叫你做什么?”苏倦虽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却还是下意识地问道。
“就说见我今天摊子收的那么早,肯定又是背着娘子偷偷来赌场的,也肯定还没有吃完饭,就让我在他那随便拿个饼吃了。”王晰答道。
而苏倦一听这话,那心底刚熄灭的火便瞬间又燃了起来:“你这不是吃了晚饭吗?刚才怎么说没吃呢?”
“哎,就那一个巴掌大的饼,算什么晚饭啊?塞牙缝都不够。”王晰有些嫌弃的说道,但顿了顿,眉眼也很快缓和了下去:“不过那老头倒也没收我银子,白吃了他一个饼,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白吃?”苏倦皱眉:“你摆摊做生意是为了赚银子,人家摆摊做生意也是为了赚银子,既然如此,那人家平白无故的干嘛让你白吃?你们平时的关系很好吗?”
“我跟一个卖饼的老头能有什么关系?就是他经常在赌场门口卖饼,我经常去赌场,所以总是见到他而已。”
王晰说罢,又很快解释道:“不过我可没有看他是个老头就占他的便宜啊,是他自己说他儿子快考试了,需要万人的祝福,才请我吃那个饼,让我帮他儿子祝福的。
而我拿了饼,也的确诚心诚意的对着那个珠子祝福了他儿子。”
“珠子?什么珠子?”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听他们对话的折厌突然开口了。
“就是一颗约有拇指大的珍珠。”王晰说罢,又十分不屑的啧了啧嘴:“虽说那珍珠乍一眼看的确挺好看的,但我保证,那绝对是假珍珠。”
“为什么?”折厌的语气轻柔而平淡,仿佛他们在讨论的真的是一颗珍珠,而不是一桩离奇的人命案。
“还能是为什么,您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劫楼又是藏着金山和银山的,所以您不觉得那拇指大的珍珠有什么,可对于我们这种寻常老百姓而言,那可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都很难买得起的宝贝啊。
而就他一个卖饼的老头,家中唯一的儿子又病殃殃的,没半点成器的样子,怎么可能搞得起这种珍珠?”王晰解释道。
似乎是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苏倦也很快就跟着点了点头:“师兄,的确是这个样子的,别说是拇指大的珍珠了,我没遇见师兄之前,还在过苦日子的那会,就连珍珠磨成的粉末都只能在大户人家那里看一下,更别提要拥有了。”
折厌歪了歪头,不知在认真思考的什么,好半晌才突然朝苏倦转了过去:“原来你喜欢珍珠啊?”
“啊?”苏倦被折厌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就是一愣。
他们不是在讨论这件事情的线索吗,怎么突然问起她的喜好了?
可疑惑归疑惑,苏倦还是很快答道:“这么好的宝贝谁不喜欢啊?”
“明白了。”折厌点了点头。
苏倦虽然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可见他说完就不再开口了,也没有多想,就把注意力重新又放到了王晰身上:“所以你昨晚就只吃了那一个饼,对吗?”
“对。”王晰说罢,还想说些什么。
但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折厌就突然抬手做了个停:“够了。”
“嗯?”苏倦不解:“师兄怎么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连他自己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觉得继续让他说下去,还能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倒不如我们亲自去现场看一看,或许还能有意外的发现也说不定。”折厌说道。
“亲自去现场看一看?”说到“看”这个字的时候,苏倦的声音里分明带着一丝颤抖。
她知道折厌看不见,所以……
可她在意,折厌却根本不以为然:“走吧。”
说罢,直接起身。
见此,王晰也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等等。”
“你还有事?”折厌挑眉。
“劫主,你们既然要去调查我的事情,那不如就带上我吧,虽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我好歹算是个当事人啊,而且我从小在镇子里长大,对镇子熟得很,劫主有什么需要带路的地方,我也可以效劳啊。”王晰毛遂自荐道。
知道王晰是心里着急,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所以苏倦犹豫了一会,也干脆帮他开口:“师兄,我们要不就带上他吧?”
或许是因为她和王晰一样,都是属于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一种,所以她非常能理解王晰现在的心情。
甚至觉得有些羡慕。
至少王晰现在还有机会可以去查明自己的死因,还有机会去查明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她呢……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算想让折厌帮她查,她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苏倦轻叹了口气,而折厌见她这样,眸色也立刻微深了几分。
她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她到底在叹息什么?
因为还带了一个王晰,所以折厌并没有像之前带苏倦下山那样,直接用飞的,而是命阿泽准备了马车。
一路上,折厌坐着马车就在思考苏倦刚才的叹息和她叹息时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苏倦的叹息里还带着一丝羡慕。
可王晰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有什么值得苏倦羡慕的呢?
一个连自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孤魂野鬼,一个……
等等!
折厌想着,脑中突然快速就闪过一抹精光。
一个连自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孤魂野鬼?
对了。
如果按照苏倦之前的说法,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他三岁的时候。
而他之前也分析过这件事情,他那时候之所以没有察觉到苏倦的存在,恐怕是因为苏倦附身在了比猫咪还小的生物上。
附身……
也就是说,早在他第一次遇见苏倦的时候,其实苏倦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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