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倦想了想，终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天道存在了上亿年，世间的万物也都已经找到了各自的秩序，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推翻，轻易掌控呢？
而我们能想到这一点，他自然也能想到，我们不是傻子，他自然也不是傻子，所以这一点可以排除。”折厌说道。
他这话出口，苏倦的双眼也立刻就亮了起来：“既然天道无法被推翻，那他就必须确保让自己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与天道制衡？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无需再担惊受怕，无需再担心有一天会被天道收回一切。”
“没错，他想成为伪神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更加强大，而他帮助阿朗，以及一系列扰乱人间生死的举动，也是同样的原因。
人间的生死越是混乱，给上苍造成的麻烦越多，对他也就越发的有利。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建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和制度，一个和天道完全相反的世界和制度。”折厌说道。
“一个和天道完全相反的世界和制度？”苏倦的眉头轻蹙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折厌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此，折厌也很快又接了下去：“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有两面性的，不是吗？有天就有地，有光就有暗，有上苍……那自然也应该有一个与它对立的存在。
而有人喜欢上苍建立的这个世界和制度，自然也会有人厌恶，甚至是不服上苍建立的这个世界和制度。
那么厌恶和不服的这批人，在有第二种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会选择投靠他。
就像陈靖一样。”
“我明白了！上苍存在了那么多年，早就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了，而是一个制度，一个体系，所以他想要对抗上苍，就绝不可能仅凭一个人的力量。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不管如何强大，在一个制度甚至是一个体系面前，都显得太渺小太苍白了。
想要对抗一个制度或者一个体系，那就必须创造出另外一个制度或者体系，以制度对抗制度，以体系对抗体系，方能有胜算。”苏倦说道。
“对，但他想要实现这件事情还有一个极大的阻碍。”折厌挑眉。
“是什么？”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苏倦也赶紧追问。
“生死。”折厌的薄唇轻勾，笑容里分明带着几分嘲讽：“其实人生在世，其他都是擦伤，唯有生死才是大事，上苍可以走到今日，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掌控了人类的生死以及命运。
而他想对抗上苍，就必须也做到这一点，否则在生死和命运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又怎么可能义无反顾的拥护他呢？”
“这就是他屡次想要打破人类生死规律和左右人类生死的原因吧？毕竟只有打破了生死规律，掌控了人类的生死，他才有机会收获自己的拥护者？”这话出口的同时，苏倦之觉得之前所有的谜团都被解开了。
不管是老板娘，阿朗，还是夏明行……
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个人在以不同的方式打破生死规律。
虽然每次出现的人不同，事件也不同，但他的目的却都是相同的。
可……
不止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倦的眉头轻蹙了一下，也很快开口：“那他如今突然有了把，甚至敢来挑衅了，岂不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生死？亦或者说，是已经有办法掌握生死了？”
“还记得陈靖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吗？”折厌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倦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师兄的意思是说，他就是靠着那本书来掌控人类生死的？”苏倦抿了抿唇：“是啊，可以利用那本书杀人，也可以利用那本书叫人重生，又怎么算不上掌控生死呢？
只要那本书在手，只要他知道那个人的名字，那便是他想让那个人生，就让那个人生，他想让那个人死，就让那个人死了。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如今都已经成了伪神，也已经掌控了人类的生死，为何不直接去与上苍抗衡，而要来找我们呢？”
其实苏倦真正想问的是，那个人为什么会对折厌如此执着。
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种近乎变态和痴迷的执着。
如果说，他想要得到折厌，仅仅是因为折厌是他培养出来的一把极为趁手的武器，他则想要利用折厌对付上苍，那……
他如今都已经拥有了足以对抗上苍的条件，为什么还需要折厌呢？
最重要的是，折厌虽然厉害，却并非是一个听话的武器。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难道就不担心折厌会叛变，不仅不帮他，还反过来帮着上苍找他麻烦吗？
“其实早在他培养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选择我？又为什么要培养我？他培养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培养完我以后，他又想让我做些什么？”折厌说道。
苏倦也连忙凑了过去：“然后呢？师兄找到答案了吗？”
“他应该不是有意要选择我的，在我之前，他还找过许多人，只不过那些人都禁不住他的折磨，所以被他弄死了，而我活了下来，也让他看到了我身上的潜力，于是他便选择了培养我。
可有趣的事情就在这里，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我，却在培养完我以后又将我丢弃了……”折厌的声音娓娓道来，仿佛正在诉说的并不是自己痛苦的往事，而是一件极其平淡的小事。
苏倦愣了愣，也很快抓住了他这话里的重点：“什么？师兄不是自己逃出来的，而是被他丢弃的？”
折厌从未说过他当初是如何从那个人手底下逃脱的，所以她也十分自然的替他编完了后面的故事。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被丢弃的？
费尽心思培养好一把武器，却又在培养好之后将武器丢弃？
这种行为应该如何都解释不了吧？
“嗯，我原本是发誓一定要凭自己的力量打败他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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