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而动:原文为,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指得是机遇总是千载难逢,不能随时都有,机遇来临之前要做的就是努力和忍耐,要宁静致远,等待良机。
等,不是目地,等待机会进行反击才是陈年现在的目地。
在境外的这些日子,没教会陈年别的,唯独教会了他,忍耐。
忍这个字,好说但是不好做。
司马懿忍了一辈子,最后一然而统三国,从刀变成了拿刀的人,他爆发的代价也是惨烈的,忍可以,但忍完之后的爆发,一定是极其爆裂的。
此时此刻的陈年就想到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蜗居在特勤部的办公室,看似是在躲避死士五哥的追杀,然而实际上他是在忍,忍很多很多,江湖上,在江家的舆论造势下,这些看客早已经把陈年当成了缩头乌龟,认为他根本不值一提,似乎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现在的陈年,既要忍受提心吊胆,提防着随时可能前来追杀自己或者大哥的死士,那边又要保持心态稳定,不被外界那些流言搞垮心态。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陈年紧绷着一根神经,稍有不慎,神经断了,那就麻烦了。
相比之下,江怀也是在紧绷神经,因为他知道让死士出手,是江家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一旦死士没能成功,从今往后他江家的战斗力和威信力,将会大打折扣,届时是个人就敢欺负欺负他们江家。
此役不成,也就宣告着江家彻底没有兴复和崛起的希望了。
陈年和江怀都是紧绷神经,走在独木桥上的人,桥只有一座,走过去的人也只能有一个。
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你为了怕摔死,可以退,退就要付出代价,假设江家后退,那么他要付出的代价便是,一整个江家,这个代价对于江怀来说太大,所以他不会退。
假设陈年后退,他后退的代价便是自己,大哥,小广,因此陈年更不可能退。
既然都不退,那就死磕到底了。
死士五哥,也是江怀放出来的必杀技,他要一击必杀,捏住陈年的七寸。
只不过,陈年并不是蛇,他不怕被捏七寸,他是狮子,捏住他的脖子,就要做好被陈年反咬一口的准备,一旦咬住,他必然会将江怀的手臂咬个鲜血淋漓。
陈年在等,等江怀抓自己脖子的时机,他在等,等死士来追杀自己的时机。
让陈年没想到的是,大哥已经抢他一步离开了特勤部,他决定不要再坐以待毙,主动露面把藏在暗处的死士给钓出来。
为此,陈米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查清楚江家派来的死士是谁,第二件事,查清楚他的家庭背景。
陈米从小兄弟那拿来五哥的相片,看着那张脸沉默了半天,最终他想起来,这个五哥以前是他们业内名头很响的杀手。
因为一次行动意外,五哥出逃境外,至今没有回国,而且这个人行踪飘忽不定,他要是不想说,就没人知道他在哪。
是个很滑,很奸的对手。
五哥是那种很被眷顾的杀手,每次行动时,也不是说他有特别完美的犯罪天赋,很是被命运特别眷顾。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五哥正好赶上下大暴雨,所有的痕迹全部被雨水冲跑,这也更加让五哥明白,自己适合这一行,连大自然都在帮助自己,这不就是自然的旨意吗?
从那之后,五哥就开始了疯狂接活,前脚要动手,后脚那个人就自尽了。
用单纯的幸运二字来形容五哥已经不纯粹了,他应该就是为了杀手和死士这行而生的。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杀手,来到这里,准备和陈年展开较量了。
五哥的做法也很简单,带着江家的那群猛虎,直接去咬陈年兄弟去,当然死士再不怕死,也不会傻到直接去特勤部找陈年。
五哥并没有去找陈年,而是将计就计,顺着陈米的踪迹,在一家饭店找到了他。
五哥知道陈米是故意露馅给自己的,但他也得去,死士是什么?死士就是明知前方有可能是深渊地狱,那他也得替老板去。
这就是死士。
平时,老板给你花钱,让你过上好日子,为得就是能有这么一天,如果老板遇到事情了,死士怂怂贴贴的……那他下场也并不会好很多。
总之,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清晨,在那家西餐店内,五哥带着五个人拎着双管猎枪,与正在吃饭的陈米展开了对峙。
五个人齐刷刷举起手里的猎枪,对准了陈米的脑袋。
五哥说“跟我们走一趟,我就不打死你,要不然我让你脑袋开花。”
陈米平静的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五哥,他说“这里距离特勤部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你敢开枪,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你以为我不敢?”
陈米盯着五哥的眼睛,重重的强调了一遍“对,你就是不敢。”
陈米这话一下把五哥给将住了,因为他真的不敢在这开枪,他本以为自己掏枪出来,陈米就会乖乖跟自己走,可没想到陈米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他的眼睛里,五哥好像看到了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对,就是经历了杀戮之后的平静与淡然,陈米的眼睛里有狠,这股狠只有杀过人的人才有。
五哥太熟悉了。
他示意手下放下枪,不要吓到其他食客,五哥慢慢走过来,坐到陈米的对面“你既然不走,那我们就在这聊聊吧,聊完了我保证你会改变自己想法的。”
“说吧,聊什么?”
五哥把猎枪放到一旁,然后说“如果你今天不跟着我走,我的任务失败,我没法跟江家交代,他们会更加疯狂的对你和你弟弟进行反扑,到时候你们很有可能会没命,但如果你乖乖跟我走,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因为他们只让我绑走你,没说要杀了你,江家想要的很简单,就是赔点钱,这事就过去了。”
“第一,我告诉你,江怀爷爷的腿是他自己摔得,第二他的胳膊是被江怀摔得,里里外外跟陈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为什么要赔钱,再者说了,江家要我们赔六千万。
是个人就知道,这六千万是他给龙先生献金,你觉得我们会出钱给敌人吗?然后让敌人拿着这笔钱运作,再反过来打我们,那不是傻b行为吗?搁你,你会吗?”
五哥很诚实的摇摇头说“搁我我也不会,但没办法,我们各为其主,我不管这些,我只奉行的是江家命令,我坐在着好说好商量让你跟我走,完全是因为我不喜欢使用暴力,但如果你逼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五哥叹口气,递给小兄弟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可以强行把陈米从餐厅里带走。
陈米抬手说“等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再决定动我。”
陈米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雷,然后在手里紧紧的攥着,他说“别碰我啊,手一松,这玩意就炸了。”
“呵呵,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不敢撒手。”五哥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让弟兄们别慌张,不就是个手雷吗?怕什么。
陈米一手攥着手雷,一手拿出了裤兜里的手机,他盯着五哥的眼睛,缓缓的说“知道吗?这就是你我今天要把你吸引来的目地,现在开始我们才能平等的坐在对立面,谈这件事。”
“你到底再说什么?”
“你现在把人全都带了出来,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你四哥那里现在是真空状态,没有人看守对不对,你要不要给你四哥打个电话,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五哥的表情立马变得难看起来,他明白了,陈米之所以把自己吸引过来,就是为了四个字,调虎离山……
不过,他转念一想,四哥被自己隐藏的很好,陈米应该不会发现他的踪迹,于是五哥不紧不慢的说“别逗我了,你找不到我四哥的。”
“如果单找你四哥未必能找到,但现在你出现了,你觉得你四哥藏在哪,这还算秘密吗?”
陈米把手机推到五哥面前“如果不信,打个电话,不就什么都清楚了,问问你四哥,现在怎么样?”
五哥的额头开始出汗,他扣着桌子角,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他拿起陈米递给自己的手机。
手机正在进行视频通话,那边,一个人正坐在四哥的床上,拍着他四哥的肩膀。
这下,五哥是真的相信,四哥已经被陈米给控制住的事实了,他大吼一声,拿枪就顶在了陈米的额头上,他喘着粗气说“我四哥少一根汗毛,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他们会现在就杀了你哥。”
场面陷入僵局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在度过,不管是五哥还是陈米现在都是心焦火燎。
这实在是太难熬了。
陈米不是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武术大师,他也害怕五哥一激动直接搂火崩了自己。
他在赌,赌五哥不敢开枪。
当然,五哥也不是做到枪冷人冷心更冷的冷血之徒,他也有感情,他自然不能放着自己亲哥的生死不管,五哥也在赌,赌得是陈米会因为害怕,而放弃绑架自己的亲哥。
他们已经走到了独木桥上,现在谁往后退,都会掉下去。
谁的心理防线被击垮,谁就会败下阵来。
被盯着脑门的陈米不慌不忙的拿起桌子的饮料杯,放在嘴里啜饮一口“老五,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想通过劫持我来让我弟弟向江家妥协,我自然可以通过劫持你哥,让你妥协。
这就叫公平,咱们一报还一报,没问题吧。”
“我草你妈!”五哥情绪激动,他举着猎枪,但是迟迟没敢开枪。
“骂我也没用,我知道你是江家的死士,想当死士,可不只是把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自己家人的脑袋也得拴在裤腰带上,你好好想想,这样值不值,我觉得倒不错。
用我换你哥,怎么看都是你合适啊。”
“你他妈的。”五哥拿枪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顶着陈米,还是没敢开枪。
陈米握着猎枪的枪管,往下压了压,他说“这便是死士要面对,就算没有我,还会有别人对你四哥下手,古斯不会让你这样的人,逍遥法外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想怎么选。”
五哥就感觉自己浑身瘫软了下来,他不可置信的坐在陈米对面,挥挥手示意自己那群小兄弟,全都下楼。
小弟不肯,五哥就梗着脖子喊“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在楼下等我!”
小弟们这才乖乖的下了楼,西餐厅里只剩下陈米与五哥。
五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随后把猎枪从陈米的脑袋上拿了下来,他说“这些年一直是江家人供我的吃穿,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他们给你钱,你不也帮他们杀人了,江家人都是什么人品你不是不知道,给他们办事,迟早有一天你会把自己也办进去的,听我的,退出算了。
这么多年,你赚的钱也够花了,拿着这些钱开个店,做做买卖不比打打杀杀强很多吗?”
五哥低头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餐厅桌子上那把切肉的钢刀。
“现在我才明白,我三哥以前跟我说的,什么叫出来混是要还的,我现在就是在还啊。”
五哥崩溃的望着陈米,他慢慢的拿起了手边的双管猎枪,他重重的叹口气,随后把枪对准了自己的腿。
砰,五哥闭眼睛,在腿上勾了一枪。
枪响,五哥腿部中枪,他的腿被血染红,五哥整个人跌坐在西餐厅的座位上。
他手上也沾满了血。
五哥的兄弟们听到有枪声,全都端着枪冲到二楼“妈的,敢打我大哥,我他妈杀了你。”
五哥虚弱的制止兄弟们说“都别动,这是我自己开得枪。”
面对无数的枪口,陈米却依旧平静的在喝饮料“行了,你们送他去医院吧,一会他该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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