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影帝在演出之前,  好像醉了酒,这令两家团队全都懵了。

    在车上缠腻勾着人,喃声唤容修,  撩得车内着了火。在白夜提醒下终于消停,人却渐渐没了知觉,迷蒙着桃花眼儿凝视眼前人,  看着,  看着,  脸埋进容修的颈窝,委屈哼唧一声就老实下来。

    劲臣是被容修抱下来的。

    可想而知,上车时还好好的,  下车时影帝躺了,众人震惊,  团队一片忙乱。

    少校先生却是从容镇定,  他开了车门,大长腿迈下,  结实手臂往车里一伸,随手将影帝捞进怀里。

    劲臣脸埋在容修胸膛,  自然而然勾着他脖颈,  还喃喃着叫容修,问他到了吗,  要下来自己走,  看上去醉蒙蒙的。

    容修轻嗯一声应他,脸上看不清什么情绪,  抱了劲臣大步往建筑里走。

    此时,舞会场地的这栋建筑楼里没人,今晚这里将是明星们的休息区,  距离舞会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楼里冷清空荡。

    走廊里,容修抱着人,身高腿长走得很快,众人呼啦啦跟在他身后。花朵一路小跑着走在他身边,她急得不行,眼光透着不可思议,自责,惶恐,慌乱和焦虑。

    顾哥的酒量摆在那,应酬时她向来注意老板的饮酒度数和量,三杯香槟三杯红酒,怎么可能喝醉呢?

    封凛下车时也挺着急,刚才在车上还兴致勃勃,干柴碰烈火,怎么五分钟就迷糊过去了?

    而就在封大金牌一脸懵逼时,在白夜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封凛忽然就懂了什么,老脸倏地一下就涨红了……

    于是,白夜和封凛不紧不慢走在后面,让丁爽赶紧带着他们去找指定的贵宾间。

    丁爽拿着房卡跑在前边,花朵小碎步跟着,紧盯容修怀里的劲臣。

    老板的脸埋在他胸口,人蜷窝着,容修把他挡得严实,她看不见,只见他发红的耳朵,看样子确实酒精上头。

    国际舞会开场前,这如何是好,花朵差点哭出来,忍不住小声:“容哥,一会开场舞可怎么办,醒酒药管用吗?”

    经过华丽的大厅,穿过迷宫般的走廊。

    长廊深处,丁爽找到房间,快速开了门。

    容修迈开长腿,步态从容,垂着眸子注视怀里人,眼底闪过丝笑意,瞟了花朵一眼:“没事,不用药。”

    花朵慌了:“可是醉成这样……”

    容修嗓音淡淡:“你老板什么酒量,你不清楚?”

    花朵呆了呆:“?”

    呆滞了三秒,她又看向容修怀里窝着的男人,眼光不自觉往下挪了挪,猛然间意识到什么,连忙扭头看墙壁。

    她抿了抿嘴,又眨了眨眼,脸一点点烧红。

    卧槽?

    花朵儿整朵花都不怎么好,一瞬间变成了小红花。

    刚才上车,俩人不知怎么突然就抱在一起,她就该猜出来的啊!

    花朵快哭地小小声:“真是的,这个时候还乱玩,吓死我了……”

    这位从来不抱怨的超级金牌特助,今天终于大着胆子埋怨了两位老板一句。

    “是啊,净胡闹……”调侃般地轻叹了一声。

    感觉到怀里人紧绷了下,随即走廊里传来一声潇洒畅快的笑声,顺道把小家伙往怀里紧了紧。

    劲臣就快炸开:“……”

    醒酒药?当然不管用,他需要的是醒脑药,败火药,失忆药,尴尬药……

    刚才在车上情难自禁失了态,两人都有了反应,到了地方缓不过来,高定西装关键在合身,合身得又贴又紧你懂的。

    总而言之,情急之下影帝演了一出醉酒戏。那会儿在他身上连蹭带拱的,容修怎么能不清楚,就笑着陪影帝一块儿演。抱着人,互相挡一下,遮个丑。

    要把和谐、契合、互补的合作精神落实到方方面面。

    劲臣羞臊难当,容修笑得畅快,来到指定贵宾间,容修一脚迈进门,眼角扫一眼身后众人:“先去休息,半小时后过来。”

    两位助理相当有眼色,连忙把舞会行李送进房间。出来之后,花朵又把两人手机一股脑往容修怀里的劲臣身上一塞,转身就往对面的休息室走。

    白夜停在隔壁休息间,看了下腕表,颔首微笑:“请注意休息,保持体力。”

    容修眼眸微眯,眼角玩味儿地睨他一会,抬步进了屋:“单身愉快。”

    白夜:“……”

    外面广场就是户外宴会地点,这栋欧式建筑也是为此而准备,大多时候用来招待贵宾,提供给宴会宾客休息使用。

    团队没跟上来,花朵在外面关了门,客房里一片凉爽寂静。

    经过玄关,容修直奔沙发,弯腰把他放下。劲臣还勾着他脖颈,胳膊揽他腰不放。容修站不稳,顺势俯在他身上。

    两人齐齐到在沙发上,容修嘴角噙着一丝笑,垂着眼睑凝视他。

    劲臣睁了睁眼,桃花眼儿清明,不显醉意,却也覆了层迷蒙。他突然很庆幸贵宾间内预设的幽暗灯光,不然容修肯定能看到他烧起来的浑身上下。

    事实上确实看不清楚,两人贴合得极近,目光失了焦距。

    容修手臂撑在沙发,保持这姿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劲臣手臂还揽着他没松手,一只手却轻轻按在他胸膛,像是想拉开些距离看清他。

    这个动作有点欲拒还迎的味道。

    容修唇在他耳廓边磨,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衣服褶了。”

    劲臣微微低垂下脸,侧头在他颈边蹭,呼吸重了些:“换衣服。”

    容修没有应声,也没有迎合,反而抱得更紧,用了些力道,紧实肌肉绷实,扣得严丝合缝,两人都有些发抖。

    两人衣衫不能凌乱,更不能压出褶皱,一会还有演出。

    劲臣松了手,顺着他西装内身侧往上走,指腹隐约擦过他腰线,来到他颈间解他西装扣,然后从衬衣最上边的领扣往下解。

    “怎么量的?”容修俯着身,像只狩猎的大猫凝视猎物。

    温热的吐息喷在耳廓,劲臣喉咙一紧,先生哑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实在让人难拿,交颈的姿势让他招架不住。

    指尖抖了半天,才解开两颗扣子,却触到了容修脖颈的汗。

    容修从在车里时就一直很镇静,这会儿才发现,他似乎比自己流了更多的汗。劲臣诧异地抬了抬眼,撞在容修泛着微红的眼睛。

    “嗯?量给我看。”容修说。

    劲臣抖得厉害,手按在他左肩,手指张开,游过肩宽,又勾他脖颈,顺着喉结寸寸测量他的颈围。

    唇息扫在他嘴角,劲臣松开手,紧跟着,手臂勒住那腰,揽他雄浑肩背,沿着脊椎一节节测量过去。

    容修脸色平静,喉结缓缓滚动,细细端详眼前认真为他徒手量身的劲臣。

    优雅中的游刃有余,带着惊人的自信魅力,手指就是他最精准的软尺。

    每每测量完一处,劲臣就说出一组数据,测完了容修的上身尺寸,劲臣仰着脸,迫使他身形往下压得更低。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身体,容修身上没有弱点,唯一敏|感处在腰。像每次荒唐时他受不住,连哭带颤字不成句,就用膝夹容修腰侧,分明是想求饶,往往换来的是愈发的凶悍。

    容修眼底愈发暗,衬衫在测量完腰围时终于解开。他稍微放松了身体,不想劲臣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衬衫领口,往下一拉,吻住他的唇。

    只有一瞬的亲近,紧跟着,胸膛一暖。劲臣唇撤开,脸贴埋在了他身前,用力收紧了手臂。

    自己溺进去了。

    劲臣想。

    所以哪怕明明知道,网上所有的绯闻和网友玩乐都不作数,但还是会有种珍贵之物被觊觎的危机感,以及酸溜溜的不悦感。

    半晌,容修撑着身子后退,眼底席卷的暗色悉数散去,那股子带着邪气的温柔漫出来。

    容修抬手,捏劲臣下巴,指腹在他唇边揉捻,笑了笑,“小东西,你在勾引我?因为什么?”

    劲臣愣了下,垂着的脸发热,不住地在他胸口磨蹭。

    容修也不再问,颇有兴致地看影帝愈发变红的脸。

    劲臣被盯得慌乱,扭过脸儿一手推了推他,另一手却揽着他腰勾得更紧,又要又不要的,这矛盾举动让容修愉悦起来。

    容修就笑,看着他笑,酒会上控场游刃有余的小狐狸,怎么这么爱害羞呢?

    于是便染了欲,没再矜持克制。容修俯头咬他唇,又吮他脖颈,用牙尖磨,给他留下标记。

    劲臣仰着脖子勾住他肩颈,容修手臂勒紧他腰。牙齿在他脖子上磕,还没使力,这小东西就挂在他身上连哼带颤,人软得挂不住掉到沙发上软成一滩水。

    白皙脖颈留了一朵清晰的红痕,像朵血花。

    和着迷离半眯的桃花眼儿,容修觉得,眼前景象美。

    迷乱,摇滚,不顾一切。像那首意大利歌,废墟中有种凄绝感。

    劲臣与他对视着,忽然别开视线,抬起手腕遮住了眼睛。

    虽然只有几秒钟对视,但他全看到了……

    足以让劲臣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看到他矜持,撩他失控,诱他沉醉,由他破坏,劲臣觉得安全,也愉快。

    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说,你只需要专注于非你不可的事物,然后迫不及待地,耐心地,将自己塑造成天地万物中那个不可取代的人。

    ——天地万物之中,成为他唯一的那个不可取代之人。

    容修敏锐的耳朵,听见一阵砰砰心跳声,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怀里人的。

    两人蜷局在狭窄沙发,谁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任由对方抱着。

    休息室一片静谧,两人远离喧嚣,共享安静一刻。

    ……好吧,主要是缓一缓。

    接下来,冲凉更衣,都小心不碰到对方身体,不出格分毫。

    两人服装看似同款,却又有细微不同之处。

    比如劲臣的西裤,为了能更好的展示“探戈切克”的动作,要更加的贴合,修腿,紧致,拉长。

    而容修的衬衫,则更突出挺拔有型的身材,以及让人血脉偾张的雄性魅力。

    时间差不多时,容修穿上了那身专舞会准备的衬衫。

    修长指尖一颗一颗系上衣扣,挺拔结实的肌理,渐渐掩在衬衫之下,禁欲,矜持,挺拔,牢牢抓住了劲臣的目光。

    容修坐在沙发上喝冷饮时,劲臣背过身去穿上了西裤。

    挺翘圆润的弧度,劲瘦的腰线,因为他弯腰整理裤脚的一个动作,让劲臣一下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烧般的视线。

    而劲臣敏锐地回头望过去时,容修却仍淡然地轻啜饮品,垂着眸子在看杯中柠檬,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根本没有在注意他。

    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又像是充斥着天雷地火般的电流声。

    就是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两家团队带着皇宫化妆师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让人喷鼻血的四只大长腿。

    好像入了戏,少校先生浑身散发侵略气息,柏林影帝眼中泛着欲色与魅气。

    两人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一个茶几,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喝冷饮。

    “宾客开始进场了。”白夜和玛莎过来时通知。

    察觉到房间内气氛怪异,封凛观察两人神色,不像吵架闹别扭,也不像以往温顺和谐。

    两人目光相撞,似高压电流,四目相对间,滋啦滋啦响。

    像误闯入什么磁场,一不小心就会被两人目光撕得粉碎。

    封凛以为他们是紧张,于是安抚道:“届时会允许食草狼开直播,紧张不是坏事,但不要过于绷紧。”

    白夜唇角挂着一抹笑:“这样很好。”

    丁爽和花朵太兴奋了,两人一直在关注直播平台,此时666号直播间内粉丝爆满,还有很多关注宴会的路人粉。

    玛莎满意地打量二人,笑道:“总之,加油。”

    两人微笑,隔着茶几,劲臣朝他举杯:“敬今晚最有魅力的绅士。”

    容修勾唇,回敬他:“敬第一次。”

    华灯初上,暮色四合。此时,皇宫山顶园林一隅,欧式建筑一片灯火通明,月与灯光交相辉映。

    一片明亮之中,舞会广场上宾客潮涌,气氛热烈,和之前明星沙龙酒会相比,汹涌的人潮是之前的数倍之多。

    看上去人多是因为舞池内空荡,时而有皇宫人员忙碌走过,提前到场的宾客们都在广场四周寒暄。

    广场四周摆满了自助茶点和白色桌椅,乍看略显拥挤凌乱,但细瞧却颇有微妙的规律。

    这种规矩和仪式感是探戈舞会的魅力所在,包括此时无人跳舞的空荡舞池也有讲究。

    与室内酒会优雅情调不同,夜晚舞会充满了阿根廷式热情。距离开场时间越来越近,广场四周热闹地传来欢笑声。

    探戈舞曲的旋律,在欧式建筑上空盘旋,宾客们的身体不由开始跟随着乐曲缓缓摆动。

    酒会上出现过的明星们,都坐在舞池左侧。对面是来自各国的无数记者。

    名流富商们互相攀谈敬酒,名媛们远远观察着心仪的绅士,希望能遇到满意的舞伴。

    汹涌的热浪在燃烧,所有人都对今晚的舞会充满了期待。

    在拍摄角度最佳的位置,圣地亚哥带领着工作人员,配合食草狼团队准备好了直播设备。

    摄像机对准了舞池,中国记者团队是今晚唯一得到直播权力的媒体。

    食草狼看了一眼时间,不得不调整一下呼吸,这是第一次他为明星感到紧张,这种紧张让他反而更加的亢奋。

    环顾远处的记者们,他们全部守候在舞池的三个“入口”处,那是指定舞者们进入舞池的地方。

    只有在那三处地方,才可以捕捉到自己想拍摄的明星,以及所有在舞会上一展风采的名媛绅士。

    “听到消息,开场舞是容修?”附近有记者好奇地过来问,此时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会场。

    食草狼但笑不语,没有点头肯定,却也没有否定,而是指了指正前方,“王妃驾到。”

    “标记已经画上了。”

    欧式建筑内,距离的门廊最近的一间备场室,容修站在窗边,透过单面透视玻璃,望向外面热烈汹涌的人潮。

    广场超过十二个篮球场大小,四周是观赏休息区域,舞池内没有明确的指示牌,但有标记,有入口,有出口,也有一二三舞道。

    正如容修离开休息室之前所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两人都是第一次正式参加探戈舞会,白夜给他们讲了很多规矩礼节,晚宴之前在烈日下也彩排过两次。

    可尽管如此,还是会有一种紧张感,这和上舞台、拍电影都不同。

    在容修看来,两人跳舞是非常私人的事,将这种密不可宣的“私密”展示给全世界,会有一种格外刺激的感觉。

    白夜指着舞池上的标记,提醒道:“一共三个舞道,外圈和第二圈是给熟手们的舞区。”说到这,白夜顿了顿,“就是老司机,有经验的。”

    容修瞟了他一眼:“我们一会儿在中间?”

    “你们是开场舞,跳到尾声时,会有第二对舞者上来,所以你们在中间的第三圈,也就是舞池的最中间,跳完之后不要撤下来,然后舞到第二道,跟随大家进行……”

    容修点头,中间的第三圈中心,是新手区,也是“大招区”——就是给想玩“大花样”的舞者放大招用的,不过在这种舞会上不会有憨憨这么干。

    容修要和劲臣hold住全场,只有两个人,镇得住那上千平的舞池,然后一曲《serendipity》,引带着顾劲臣,开启今晚的盛会。

    “你们要注意,一旦开场,四周会有很多舞者,一定要按照规矩。”白夜敛了笑容,看向顾劲臣,“劲臣,你复述一下。”

    劲臣深吸一口:“跟随舞群,就像开车一样,保持在车行道上,不准刹车,不准突然变道,不准掉头,不准后退,逆时针进行下去,直到一个tanda结束。”

    白夜露出满意的神色,又看向容修,着重道:“一个tanda。绅士要注意,作为引带者,一定要跳完一个tanda。”

    容修点头:“大概三四首曲目?”

    白夜颔首,略思考了一下,颇为严肃地道:“经过晚宴的小公主事件,我必须要附加一条,容修,你第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许与女士对视超过三秒。”

    容修眼皮一跳:“?”

    白夜转过身,往沙发走,脚步一顿,补充道:“哦,男士也不行。这是一场隆重的longa,如果你不想抛弃你漂亮的舞伴,以致于他被女士们抢走的话,请务必一直注视着他。”

    容修瞅了瞅劲臣,露出询问的眼神。

    劲臣垂着眸子,耳尖渐渐红起来,于是就给他解释了一下邀请舞伴的礼仪。

    阿根廷舞会上,拒绝他人邀舞是很恶劣的行为,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失误,就不会有人轻易地邀人跳舞,久而久之,就有了这样一个习俗——

    在邀请之前,两人会进行一次长时间的“对视”。

    劲臣和白夜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给容修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个“对视”的概念,什么“目光交流”、“暗送秋波”、“眉来眼去”、“脉脉相望”、“暗度陈仓”……之类的……

    容修脸一僵。

    这么优雅的舞会礼节,怎么到了影帝和白夜的嘴里就变成这样了?他看一眼别人,就变成这样了?

    简直……

    污七八糟,情节败坏,一点也不绅士。

    总而言之,这个“交换视线”的过程,就是舞会上绅士们常说的“卡妹”。

    这个词来自“cabeceo”的缩写。

    卡到一个妹……嗯,就是用眼神勾搭到一个妹子——

    绅士在远处以眼神暗示,妹子如果没有回避目光,就可以进一步地再“卡一卡”。

    走近了,再确认一下,确认妹子确实和自己对上了眼,就继续用眼神询问,如果妹子微笑点头表示有一起跳舞的意向,男士就可以正式地上前,放心大胆地邀舞啦!

    当然了,就算身为绅士,也有可能是被妹子主动卡到的那个。

    比如容修。

    这也是白夜最担心的一点:如果妹子一直紧盯着他,而容修又在这时候上来了绅士劲儿,对人颔首微笑、以礼相待之类的,很可能就会被邀请共舞三四曲,也就是一个tanda。

    也就是说,想应付一支曲子就甩手走人?

    不好意思,不可以。

    这是隆重的longa,必须一曲接一曲,就算舞伴再不堪,多丑,多猥琐,也必须跳完一整个tanda,黏在身上摘不掉的那种。

    一旦接受了一位舞伴,很可能就会一位接一位过来邀舞。

    容修学过交谊舞,甄素素说过,舞会上,绅士是不能拒绝邀请的。

    而在阿根廷舞会上,一旦拒绝了某人的邀请,不仅会令对方颜面全失,而且他自己也不能再答应和任何人跳舞了——这是最最最重要的舞会礼仪。

    类似的舞会礼仪,白夜从编排舞步那天开始,就一直在给他反复强调,可见其重要性。

    丁爽听了半天,有点懂了,又有点懵逼,他慌乱了一下,脱口而出:

    “所以说,我哥今天被小公主卡到了?而且今天晚上,我哥和顾哥还可能会被更多的女人卡?这可不行啊!他俩互相卡一卡不行吗?我哥一直卡着顾哥不行吗?就那么一直卡着……”

    劲臣一口水喷出:“咳……”

    容修:“??”

    这是什么鬼话……

    一直……卡着……

    老实说,在容修的脑海回忆里,刚才在沙发上他已经卡在影帝身上很久了,整个画面都有点卡,卡得不要不要的,一动也没动……

    容修眼底发暗:“……”

    劲臣眼角通红:“……”

    “哈哈哈哈!”

    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这回连封大金牌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容修瞪了他一眼,这个老不正经的……

    整个备场室充斥着大笑声。

    这时,圣地亚哥进门,通知两人五分钟后就出来了。

    两个男人并肩站在窗前,透过单面玻璃,望向灯火辉煌的大型广场。

    劲臣指尖微动,轻轻勾住了容修的小指,他侧过脸往身旁看去,然后对上那双专注望过来的眼。

    深邃。迷人。

    两人的眼睛,被窗外热情的火光映照得发红。

    他们凝视着对方。

    八点三十分,舞场因为王妃的到来,而掀起了一大波的热潮,也预示了舞会的正式开始。

    面对着舞池,王妃在主位落座,同桌是她的主宾们。

    偌大的舞会广场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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