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追缉而来的猎人们, 一大早就遭受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
房子里飘着香气,猎人们饥肠辘辘,看着一桌美食而不敢轻举妄动, 这比拳□□加更打击人。
不知是不是被两个逃亡者的挑衅给气到了,爱德华一脸黑气,在秘密潜入家宅之后,竟然没有迅速清理入侵痕迹,没有任何善后工作,也没有立即离开搜索现场。
爱德华坐在客厅沙发上,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上报给猎人总部,表示两名超级逃亡者已经离开了马林家。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药片的纸袋子,将自己怀疑两人生病的猜测也汇报了。
裘德-洛弗尔怔了怔:“注意一下超市药品区。”
在场的专家们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幸灾乐祸。
爱德华坦率地说:“希望两人没有大事,不会影响这次逃亡,我希望能够堂堂正正战胜对方。”
视频里安静了一会。
“对了,他们还留下了一张明信片。”爱德华将那张明信片上对准镜头, 风景和文字也拍摄下来,“还有……”
于是,这天早晨六点多, 指挥中心的大荧幕上, 出现了一桌子的早餐美食。
明信片上则是两位逃亡者给他们的留言。
漂亮的花体字。
简直就是在和指挥中心直接对话了。
熬夜早起的精英们:“……”
空着肚子的裘德-洛弗尔:“……”
刚才还因两人可能生病了而心软,那两人嘚瑟的很,气死人了!
天色大亮时, 马林开着旧皮卡回来,车停在汤顿的南郊农庄,手机响起,他接到了调查人员的电话。
马林从电话里得知, 猎人们就在他的家里,他丝毫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倒是比gu预算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
而且猎人们还擅自闯进了他的房子。
马林走到家门口,望着大敞的房门。
路边醒目地停着三辆黑车,车上留有三位西装猎人。房子四周也有猎人在巡逻。
摄像机在拍摄,看这个搜捕规模和气氛,就好像他真的窝藏了逃犯一样,
一楼客厅里,猎人们或坐或站,已久等多时了。
这个阵势给人的压力很大,马林有些无措,站在客厅里望着西装男人们,
“你们不能私闯民宅。”马林干巴巴地说。
爱德华耸了耸肩:“你也不能帮助逃犯。”
在马林进门之前,爱德华已经得到猎人总部的反馈,汤顿小镇主路上的监控探头,没有拍到两位逃亡者离开的画面。
爱德华直截了当,“他们是开什么车走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
马林垂下视线,看到桌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密码已经破解了。
此时,电脑打开的网页,正是亚马逊电子书《探寻伦敦小镇》的留言。
马林来到桌前,伸手合上了电脑,“你觉得,你们这样做,我会与你们合作吗?”
“即使我们不这样做,你也不会合作。”爱德华说,“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们,你把他们送到了哪?”
马林坐在沙发上,保持沉默。
“我们在楼上客房找到了一些药,”爱德华将一盒白加黑放在桌上,还有一个小纸袋,“他们当中谁生病了么?”
马林诧异地睁大眼睛,盯着那盒感冒药和抗生素。
gu感冒还没好。
他们居然忘记带上重要的药品?
“这些药掉在了床头桌后面,他们早晨收拾行李时忘记拿了,你不担心么?他们有钱去看医生么?你给了他们多少逃资?”
爱德华接连不断地询问,似乎并不指望马林回答他,又好像问过之后他当即就获得答案。
爱德华注视着马林的表情,忽然问:“顾劲臣生病了?”
马林:“……”
马林双眉紧锁,猛地抬起眼:“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你这是白费时间。”
爱德华点头:“顾劲臣生病了,容修有什么打算?”
马林紧握双拳:“……”
爱德华:“我们在你家的后院,看到了那两人抛弃的摩托车,你的车还停在院子里……”
话没说完,爱德华的手机震动了。
他仔细看了一下信息,对马林道:“我们在南郊路口的监控,看到你在二十分钟前开着一辆旧皮卡回来,他们早上就是搭乘这辆车离开的吧?你为什么没有把车留给他们——”
爱德华减慢了语速,慢条斯理地说着。
马林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眼神闪烁了下,紧张的情绪迅速侵占了他的大脑。
南郊路口有监控么?
他不记得有,幸而早晨他们绕了远路。
那么,这一路行驶的路线上,会不会还有隐藏的监控?两个人的行踪会不会暴露?
爱德华:“还有最后两天一夜的逃亡时间,第七天时,他们必须要赶到某个海边小镇,现在距离海边还很远,他们必须要有一辆代步车,你一定为他们提供交通工具了吧?”
马林紧闭着嘴唇,垂着眼睛,闷声不吭,看来是下决心拒绝与调查组合作了。
“他们早上是在哪儿下车的?”爱德华又转着弯问了回来,“你给他们准备了什么车?是问谁借的车么?他们将会去哪儿取车?”
马林:“我不知道。”
爱德华:“如果你拒不配合,那么,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就会监视你的手机、车辆、银行账款、社交账号等一切我们认为能够得到情报的信息,另外,我们可能还会打扰你的朋友,以便于调查你借出的那辆车。”
停顿了一下,爱德华一句一顿:“而且,我们还会调查你的亲戚、同学、同事、邻居、父母……”
话音未尽,马林腾地站起来,红着眼睛:“随便你们说什么,我答应过他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爱德华:“车是你问父母借的?”
“没有,我没有联系过父母。”马林直视着他,指了指大门,“你们可以出去了吗?我会报警的。”
“你现在是在窝藏逃犯!”爱德华突然低喝,“还牵连了你的家人。”
这一声,让马林浑身一抖。
但他没有退缩,手指着家门,凝视着爱德华的眼睛,缓缓问:“爱德华队长,如果换作是你,你的朋友有困难,被全球通缉,走投无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犯罪,你会出卖他们吗?”
爱德华:“……”
两人对视五六秒,马林避开目光,仍指着房门。
“既然如此,下次见。”
爱德华侧过身,刚要抬步,他低声:“如果这不是综艺,换作是我,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他们,然后想办法帮他们平冤昭雪,洗脱罪名,而不是帮他们逃亡。”
摄像机想这一幕拍摄下来。
爱德华停顿了片刻,声音染上几分柔软:“你以为,一直逃亡下去,是那么容易的事么?容修和顾劲臣只不过要逃一周而已,而真正的逃犯要逃亡一辈子,东躲西藏,众叛亲离。那是地狱。”
爱德华说完,对属下们使个眼色,带着猎人团队离开了。
马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说好的拍摄综艺呢,横竖都感觉好像真的一样。
摄像师最后撤离,镜头特写在桌上的药品上。
萨默塞特郡,距离汤顿30公里以外,另一小镇上。
约维尔(yeovil),计程车缓慢行驶在小镇路边,顾劲臣望着车窗外,“就是那家pub。”
计程车经过一家乡村酒馆,容修让司机又往前开出了五十米,停在一座住宅的门前。
顾劲臣将车费递过去,那是马林给他们的逃资,两人下了车。
此时不到上午八点,约维尔小镇已然热闹,身后那座乡村小酒馆,就是他们此行目的地。
pub,英文全称public house,直译就是公共房子,大众聚会之处。
小酒馆在乡下的地位,就像教堂一样重要,好比“龙门客栈”,是乡下信息最丰富,也是人们交换情报的地方。
两人来到酒馆门前。
草屋顶,歪歪斜斜的房架,古朴老旧的门窗,透过窗子往里看,店内的客人倒是不少。
要说英国人酗酒厉害,那是全球皆知,都不用下酒菜,干喝也能坐一下午。喝到三更半夜时,烂醉撒酒疯,拎着酒瓶子冲出小酒馆,是大不列颠街头随处可见的风景。
可眼下还是大早上……
此前在车上,马林说去pub与接头人碰面,容修还表示质疑,早饭时间还没过,酒馆会开张么?
顾劲臣但笑不语,马林习以为常。
百闻不如一见。
容修一推门,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到。
店内面积不小,桌椅复古摆设,酒馆里人声鼎沸,农夫和酒鬼们无所事事,点上两品脱啤酒,坐在酒桌前侃大山。
这里龙蛇混杂,酒鬼们推杯换盏,喝着大杯鲜啤,吃着炸鱼薯条,也有热菜供应。
两人没带小韩进来,容修一人戴了隐形摄像机,容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顾劲臣,伸手将他连帽衫的帽子往下拽,又摘了墨镜给他戴。
容修环顾一圈,余光中没有监控探头,他让顾劲臣在原地等候,他去找那位“碰头人”,顾劲臣站在门口不远,实则帮忙放风。
容修绕过喧闹酒桌,往酒馆深处走,在里侧的吧柜前,问一位上了岁数的老酒保:“打扰,老杰克在么?”
老酒保打量了下这位亚裔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居然有黄皮肤敢来乡下小酒馆?
种族问题在这里是不可忽视的存在,这在傲慢的英国可是重头戏,这里曾发生过多次对华人的袭击事件。
只不过是这两年国家崛起,情况才改善了很多,十五年前哈特菲尔德事件在留学生中引起轰动,多年前还有个港岛留学生被打爆鼻子只要回港岛去。
顾劲臣给他讲留学经历时,容修还有些后怕。他总是想,如果他们小时候就在一起,他会不会陪顾劲臣一起来英国留学?
两人也是怕惹事才把摄像小韩留在了酒馆外面,一来亚裔在乡下本身就有种族问题,二来摄像机也不能进来,怕酒馆里的醉鬼产生抵触心理,二来要保护马林和老杰克的隐私。
老酒保深深看了这个亚裔男人一眼,从容修的脸上收回视线,继续擦拭手中的玻璃杯。
就在容修以为老酒保不会回答的时候,老酒保朝远处靠墙的桌位撇了撇头,如果不是容修一直注视着他,也许会错过他的这个暗示。
酒馆深处靠墙的位置,偏僻而又幽暗,离门窗很远,背着日光,附近没什么人。容修望了那边一眼,对老酒保到了一声谢,往对方示意的地方走。
离酒桌近了,看到一个戴着土黄色鸭嘴帽的买醉大伯,衬衫显旧,胡子拉碴,糙汉打扮,抬眼望来时,眼神迷蒙,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典型的英国酒馆里的醉鬼模样,一脸的沧桑与油腻,有着英国老头独特的秃顶,让人联想到他波澜壮阔的前半生,以及郁郁不得志的后半生,仿佛正在酒桌前缅怀他的过去。
容修在他对面坐下:“老杰克?我是马林的朋友。”
老杰克抬眼望望他,继续品味手中啤酒。
没有多余的寒暄,过了半晌,老杰克将车钥匙放在桌上,往前推过去。
容修拿过车钥匙,打量老杰克的落魄衣着,不到六十岁,脸型和马林很像,高颧骨,一双眼睛大却浑浊,额头上有一块疤瘌。
容修多问了一句:“你不打听一下他过得怎么样?”
老杰克把眼眯成一道细缝,嘴角掠过一丝嘲笑:“不是在伦敦当上大记者了吗,肯定比我过得好。”
容修沉默了下来。
眼前这个落魄中年男人,就是马林的亲生父亲,年轻时是一个烂酒鬼。他曾经是一名社会新闻记者,因为酗酒被公司开除了,还殴打了一位名人,被吊销了记者资格。
被开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找到工作,马林母亲一人承担家庭。被加入行业黑名单的人很难再圈子里混下去,他不得不带着家人回到乡下,职业生涯的崩塌让他一蹶不振。后来,他沉默地离开了家,与马林的母亲离了婚。
马林说,他永远都会记得父亲带他去参观新闻博物馆的那天下午。你知道的,英国缺什么都不缺博物馆,那是马林第一次去首都大伦。在马林的童年印象里,老杰克意气风发,挎着他的记者相机,衬衫口袋里还别着一支漏水的钢笔,他在博物馆里神采飞扬,他说,要把所有隐藏在地下城的黑暗曝光于世。
母亲再婚之后,马林和他的继父关系很好,与老杰克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从每年的三五次,变成了每年一次。去年马林找到了《eire》的实习记者工作,老杰克就没再主动见过马林,见过一次还是自己在外面惹了事——
去年老杰克在酒馆外面和人起了冲突,被抓到了拘留所里,孤独无依没人搭理,马林从伦敦赶来约维尔,把人接了出来,和老杰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马林发着火,老杰克还在问他要钱买酒。
昨晚,容修和顾劲臣计划路线,听说接下来他们要往南边小镇进发,马林就想到了这个酗酒的老醉鬼,其他的同学朋友没有住在这边的。
马林对两人讲了讲老杰克的事,结果讲到一半,马林摇头把自己否定了,他表示不建议两人来找这个不着调的老酒鬼,免得到时候耽误了逃亡大事。
事实就是如此,他们还没到真正走投无路的地步,即使打算投奔亲友,也要找更靠谱的人才是。
但是,听马林说完,容修和顾劲臣相视而笑,还是决定到约维尔来见一见老杰克。
在容修和顾劲臣看来,老杰克动不动就搞事情,惹儿子生气,只不过是想博得儿子的关注吧。
怕自己在重要的人心里留下的痕迹太浅,怕对方再也记不得那些重要的回忆了。
老杰克并没有多问,容修却兀自开口了,对老杰克聊了两分钟,讲了讲马林这次出国的情况,在威尼斯电影节的表现,还聊了马林的日常生活和工作状态。
尽管老杰克光顾着喝酒,脸上一副“你唠叨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听”的无所谓表情,容修还是慢条斯理地认真讲述着。
时而有经过的酒鬼老伙计,举着酒杯打着晃,来到桌边笑嘻嘻,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嘿!老杰克!从哪儿找的黄皮佬?这次打算从老外手里骗走多少钱?哈哈哈……”
容修瞟了一眼起哄的人群。
老杰克也不恼,与酒馆里的酒鬼流氓们一起大笑。
听老酒鬼们的调侃,老杰克好像整天都在做坑蒙拐骗的活儿,他是这个镇上有名的“老油条”,快刀切豆腐——两面光。
“你不是急着赶路么?”老杰克像是不耐烦,漫不经心地咕哝一句,“这边九点半的时候,往东南走的公路上,会有警车巡逻。”
“是的,我得走了。”容修看了一眼时间,“不过,还有最后几句没说。这次出国公干回来,马林一定会成为正式记者,他很努力,希望自己能成为‘光明发声者’,他说,这是他父亲曾经的理想,他一定会加把劲。”
逃亡时间仓促,容修也没聊特别的话题,只是将马林给他讲的往事都跟老杰克复述了一遍,然后拿起桌上车钥匙,就准备打招呼离开。
就在这时,老杰克抬起手,按住他的手背:“等等,你拿错啦,还有这一把。”
老杰克的手心里还攥着一把车钥匙。
容修怔了怔,老杰克抬起眼睛往上看,眼光雾蒙蒙,乌突突的,藏着让人看不透的神秘感。
如果容修刚才不对老杰克聊那么多,不知老杰克会不会将第二把车钥匙拿出来。
就在容修和老杰克低声交谈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顾劲臣在酒馆门口等了十来分钟,他觉得不太舒服,额头冒着汗,浑身却发冷,两腿虚浮,靠着桌沿站一会儿,又不敢离酒馆木门太远。
身后不远是一条幽暗窄廊,里面是卫生间和仓库,这个位置能看到酒馆门外,也能避开店内大部分酒客的目光。
每当外面有人经过门口,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没见有危险,便又慵懒斜靠在桌边,软歪着,连帽衫勾出腰线,长腿裹在仔裤里,他却不察觉,只盘算接下来的路线要怎么走。
时而察觉到远处有打量的视线,他装作漫不经心,调整表情让自己看上去自然而然,就像小镇地道的良家小伙。
门外又有身影闪过,顾劲臣扭头张望,说时迟那时快,忽然身后酒桌边,伸来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腰。
顾劲臣虚脱无力,身上正难受,第一反应是容修回来了。
可下一秒,那咸猪手扣住他皮肉儿。他浑身一凛,身体记忆提醒他,这不是容修。
而那双手更紧地抱住他,直接箍紧他腰身,将他往后拖!
随即就有另一只汗湿粗糙的手掌大力地捂住他的嘴,来不及挣脱,察觉对方竟然有三个人!
身后捂着他嘴的男人沙哑着嗓子说:“e have a drink”
顾劲臣被拖到厕所窄道儿里,咬死嘴唇,没发出声儿,潜意识里,逃亡期间不能引人注目,他拼尽全力挣扎,狠命抬腿踢倒迎面的一个,可又被旁边人勒住腰,手就伸进了衣服里,捂着他胸口作乱。
“可真带劲儿!看他的屁股。”
侧边搂着他腰的小流氓抵着他,手往顾劲臣的裤腰里伸。顾劲臣泛起一阵恶心感,死命挣扎间,在连帽衫兜里摸到那把瑞士军刀,那是容修一定让他随身携带防身的。
“卧槽!他有家伙!摁住他……啊……”
嘈杂声就是这时传出去的。
容修听到声音,瞳孔猛一缩,见远处窄道人影鼎沸,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容修起身朝那边奔去。
厕所窄道里,顾劲臣像疯了一样,被后边人辖制捂嘴时,他一个前踢,将前方流氓踢远,他惯性往后,后边流氓撞在墙上闷哼一声。
紧跟着,顾劲臣回身侧踢,一脚扫在乱摸的流氓脸上,流氓靠在墙上,顾劲臣举起掰出利刃瑞士军刀,红着眼朝他挥了出去!
一刀扎在了流氓的脖颈边!
关键时刻,回归了理智,顾劲臣扎歪了一点,只差一点点,咸猪手吓得嚎叫一声,脖子几乎有血丝出来。
三个流氓都饮了酒,顾劲臣则发烧难受,打斗中都有点虚弱歪倒。顾劲臣反击太快,这伙流氓措手不及,这时才回过神,大骂着下流的话,开始合力桎梏他。
殴斗中,顾劲臣大腿挨了拳脚,腰眼下边前后要害被抓了两把,裤子眼看就要不保!
“容哥……容哥——”
容修跑到半路,敏锐的耳朵听到唤声。
看到眼前场景,容修青筋暴起,目眦欲裂,随后窄道里就响起了哀嚎和惨叫声。
这大概是三个流氓最倒霉的一天,他们以为,会被这个血红眼睛的亚裔大高个给杀掉。
顾劲臣跌倒在地,捂着嘴呕了一会,只觉浑身脏污无比,他额头滚烫,浑身剧烈地颤抖,眸子被汗水遮住,眼前模模糊糊,看见容修按着一个人狠揍。
错觉间仿佛看到一只脱笼的凶兽,容修红着眼发了狠,摁着一个被揍得面目全非的咸猪手流氓,似要撕开他的肚子掏出五脏六腑,而另外两个已经躺在地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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