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泡沫还在草地上汇聚,就像是洗衣粉倒在水中被连续搅拌,这些泡沫中的气泡在变大,气泡反射出阳光中七彩的光芒,它们一个挨一个的从汽车的车门与车窗中挤出。
附近的军人纷纷推开,他们没有冒然触碰这些气泡,他们在行动前都被特别告知,今天被隔离的人都具有远超于常人的特殊能力,不可掉以轻心。
这边的气泡还在源源不断的从车内往外溢出,冒泡沫的客车旁另一辆车猛然炸裂,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整个车体撑开。
一头浑身长满褐色鳞甲的怪物从汽车内钻出,它撕裂了车身,汽车上的金属碎片被他扔向附近的军人,几名军人措不及防下被锋利的碎片削去了半个身子,鲜血如泉,瞬间喷洒在草地上。
所有军人不约而同的举起枪全部瞄准了从车内钻出的怪物身上。
怪物身高超过三米,它的头上只有一张占满整颗头颅的大嘴,没有其他五官,嘴中是布满锋利的牙齿,但在嘴的深处却生长着一颗巨大的眼珠。
怪物的上半身全是粗壮的臂膀,臂膀上的手与人手无异,只是骨节粗大,看起来各个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尤其是它的背部手臂最为密集,在它的背部还有一名人类,这名人类的背部与怪物的背部融合在一起,二者不分彼此,这名人类紧闭双眼,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残忍的微笑。
从怪物钻出车体的地方,又有几十名隔离者爬了出来,他们的衣服多处破损,但身上却毫无误伤。
军人们见到还有生还者从车中爬出,他们的手指停在了扳机上,没有开枪,可是那名变为怪物的入梦者却没有心慈手软,它居然抓起了整辆客车向军人最密集的方向掷去。
子弹飞射,枪火全部集中在那名化为怪物的入梦者身上,这名入梦者用繁多的手臂护住了身体,他咆哮一声冲杀向持枪的军人。
子弹纷纷钻进他的皮肉中,掀起一朵朵血花,他的鳞甲没有坚硬到可以无视子弹地步,但褐色的鳞甲也起到了防护作用,一时之间他没有被弹雨击到,他与附近的军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第三辆翻到的客车也产生了异变,整个车身覆盖上一层白霜,原本冒烟的车体,烟气瞬间被掐灭,白霜还在向客车周围扩散,地面上的草地都罩上了一片冰霜。
一对钻石般璀璨的翅膀刺破了车体,这对翅膀一出现,周围的环境瞬间又下降了几度,这对翅膀不是钻石组成的而是冰晶所化。
被白霜覆盖的车体像是纸糊的一般,变的极其脆弱,这对冰晶翅膀像是一双大手轻易的撕开了金属车身。
一名长发女子从撕裂的车身中钻出,两米多长的冰晶翅膀在阳光下闪耀着瑰丽的色彩,一层微弱的冰雾缭绕在女人的身周,在阳光中为女人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她的怀中还抱着一名昏眠过去的少女,少女全身布满寒霜,像是被冰封的睡美人。
女人飞快跳下车,随着她跳下车,一些隔离者也陆续从翻倒的客车中逃出。
他们每个人背上或者怀中都有一个好似被冰封的人。
军人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又有大批的军用车辆在公路边汇集,这其中终于有军方的入梦者出现。
96号车外的泡沫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它们同时破裂,里面的人也都显露出来,五十一位入梦者全在其中,他们竟然没有一人受伤。
薛兴曜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他拍了拍身边的一名年轻人,“辛苦了。”
这名年轻人的身上浑身湿粘,他的皮肤上全是臃肿的水泡,只有脸部还能保持完好,他的身体其他各部都像是充满了大量的水液,那些泡沫就是从他身上的水泡中诞生出来的。
那些浮肿的水泡在消失,这名年轻人的身体逐渐变回了正常,只不过他的面容憔悴,显然耗损了不少的体力,他的身体有些站立不稳,立刻就有人扶住了他。
他对着薛兴曜勉强的说道:“不辱使命,全车的入梦者我都救下来了。”
薛兴曜眼中带着欣赏与赞许,“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薛兴曜看着还在与军人们战斗的入梦者,已经不止是化为多臂怪物的男子在与他们战斗,其他一些身负特殊能力的入梦者也都加入了战斗。
军人们暂时被拖住,薛兴曜开始大声的对着附近活下来的入梦者说道:“我们都不是什么昏眠症的患者,我想你们很多人都见到了与这些医护人员战斗在一起的人,你们与他们一样都具有特殊能力,你们不要惧怕这些能力,这些能力会让你们的生命得以升华。
“这些人满口的虚伪谎话。”薛兴曜指着那些持枪的军人。
“他们都是军队里的人,我想你们不是傻子,经过这一路你们应该能看出他们不是真正的医护人员,他们冒充医护人员借隔离之名其实是要把我们监控起来,甚至会对我进行各种实验研究。
“我是不愿当成被研究的小白鼠,我现在就要和我的朋友逃离此地,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跟着这些军人回去成为研究室中的小白鼠,另一个跟着我一起离开这里。”
薛兴曜一番话说完立刻就有人在一旁响应,陈曦凡认出这些人都是在车内站起来的那些人。
这些人显然都是薛兴曜的同伴,但陈曦凡不明白隔离者的队伍已经被打撒,为什么他还能和这么多同伴在一起。
除非他们原本数量就很多,想到这里陈曦凡再看向薛兴曜的眼神变了,这一切他已经蓄谋已久。
薛兴曜看向了陈曦凡,“你现在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怎么样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陈曦凡眼神频频闪动,他犹豫了,薛兴曜他们的所作所为陈曦凡并不反感甚至赞同,可是闻见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他预感到一旦他跟着薛兴曜离开,他就会与闻见渐行渐远,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陈曦凡摇摇头,“你们快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你傻呀,留在这里被人研究。”刚才那名年轻人对着陈曦凡激动的说道。
因为他实在不解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少年为何如此固执。
薛兴曜却阻止了这名年轻人再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我们要是违背这种权利,就是违背我们兄弟会的初衷,我尊重你的选择。”
薛兴曜看着陈曦凡,他眼神中的坚定与自若从来没有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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