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一直胎象稳固十分顺利,不想从两三天前开始小腹微微疼痛,到今日竟疼得不能起床,予临急忙命人请来赵太医。
赵太医细细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只开了几副安胎药,让皇后不要下地走动,只在床上将养。
皇后的腹痛依然没有缓解,予临急得团团转,赵太医也寻不出端倪,一时陷入困顿。
还是皇后自己想了个主意,让毓秋去请宫里的李嬷嬷。皇后忍着疼,强笑道:“李嬷嬷是宫里积古的老嬷嬷,给不少人接生过,经验老道,或许会有主意。”
予临也是病急乱投医,便连忙让去请来。李嬷嬷极老的样子,满头银发,脸上都是皱纹。她在皇后的肚子上摸了摸,仔细看了看面色和手相,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嘴里念念叨叨了一阵,对帝后道:“依着老奴看,娘娘的胎本身没有不妥,问题出在旁人身上。”
予临困惑,忙问:“此话怎讲?”
李嬷嬷慢吞吞道:“有孕之人在待要生产的时候命格最软,容易被命格硬或者不详的东西冲撞,因而母胎不安,皇上只要让钦天监看看是哪里冲撞的,再依着法子解了便可万事大吉。”
予临虽不甚明白,命李忠即刻将钦天监正史找来。那正史奏道:“微臣前几日夜观天象,见夜空呈现金星伴月,月主中宫主母,金星出现在月旁,掩盖月的光辉,此乃侵月,是不祥之召。”
予临不悦道:“既然你几日前就已观测到天象不祥,为何不早早秉奏?”
正史畏怯道:“微臣本以为冲撞的是太后娘娘,便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太后身上,不想应到了皇后娘娘身上。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恕罪。”
予临不耐烦道:“罢了。现在可有法子可解?”
正史忙道:“只要找到金星所主的人即可,微臣已经找到了,金星位置在天空西侧,主的是皇宫西侧的宫殿,微臣将西侧宫殿居住的各位娘娘的生辰八字拿来一一研究了,已经找出来了。”
予临紧跟着问道:“是谁?”
正史答道:“是顺嫔娘娘。”
予临皱眉道:“顺嫔,似乎从前也被说过星象不利,难道这次又是…你可测算准了?”
正史颔首道:“此事关皇嗣,微臣不敢妄言。”
予临问道:“可有法子可解?”
正史道:“方法很简单,只命其在宫中禁足就可以了。不照面,自然就冲撞不到了。”
予临沉吟道:“之前意如就曾被禁在宫中多时,如今方才愿意出宫行走,若再令她禁足,似乎太残忍了些。既然不照面就不会冲撞,只让她不要到坤仪宫来不就行了。”
“这…”正史一时语塞,不经意地看了皇后一眼,诺诺道:“如此也可,还是缩小活动范围为好。”
予临唤过李忠来:“传朕口谕,令顺嫔只在沁芳斋周围三丈之地的范围内走动。”
顺嫔虽然复了宠,但是仍然没有从沁芳斋中搬出,只道自己住惯了,不愿迁移。皇上也只好依了他,之命内务府好好修缮了一番,仍让她住着,而静翕宫的主殿便让了陆媛居住。
皇上的口谕传到沁芳斋时,顺嫔正在静翕宫偏殿和陆媛对弈,听到旨意,因早有预料,便欣然领旨,对陆媛笑道:“皇后的动作就是快,这么快就来了,好在没有吧我禁足沁芳斋内,妹妹这里还可以来。”
陆媛笑道:“姐姐也太沉静了,竟跟没事人似的。”
顺嫔落下一子,道:“皇后即将生产,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不出去走动说起来也是好事。”
陆媛莞尔:“如此还要多谢皇后娘娘了。”
顺嫔嘴角微微一扬,低声道:“茗清这里你又什么打算?”
陆媛垂下眼睑:“媛媛还是不愿相信。”
顺嫔道:“妹妹不相信,那就试她一试,若是露出了马脚,妹妹可要当机立断,不要感情应事,养虎为患才好。”
陆媛问道:“如何试探呢?姐姐可有了主意?”
顺嫔微微一笑,道:“主意是有了,妹妹和我我一道唱一出戏吧。”
二人又低语一番,商议好了如何如何,然后又下了两盘棋,说了一会子话,直到快用晚膳时顺嫔方才走了。
茗清进来收拾棋盘,笑着说:“今儿皇上下了旨不让顺嫔娘娘四处走动,顺嫔娘娘为何一点都不恼,跟没事人似的?”
陆媛淡淡一笑,道:“顺嫔姐姐入宫多年,经历的多了,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我与姐姐约好了明天去她那里研究琴谱,你明天早上提醒着我。”
茗清点头答应,又道:“如今顺嫔娘娘被指不祥,主子也该避开点才是,免得外面人说闲话。”
陆媛眼神一凛,带些冷淡道:“祥或不祥,都是别人说的,信与不信却是我自己的事,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独操持清醒就是了。”
茗清听她语气不佳,便讪讪而去。陆媛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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