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府,闵夫人在得知自家的小娇娇被人揍得半死不活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乔夫人扶着她,安慰道:“先别急,咱们赶紧去看看。”
有问清了去向,她连忙扶着她往外去。
半路上又吩咐人去禀告闵老爷和大公子他们。
再说那些被绑起来的各府小姐,吵着闹着,整个偏厅闹哄哄的,各家大人闻讯而来,看着被绑起来的闺女,一时之间都不乐意了。
特别是余知州余通,一见自家闺女被绑,立马沉了脸色。
他看向坐在一旁脸色不好的彭于信,开了口:“大人为何要绑了小女?”
彭于信看着余通,想着之前顾厚山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敢肯定背后耍坏之人定是余通。
三年前,上任知府被贬,就在大家都以为余通会升迁成知府时,彭于信空降而来,听说惹得余通很大的不满。
这三年来,他虽然比他官职低一级,但处处与他做对。
思及此,彭于信怒火中烧,但他依旧压制着自己,毕竟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于是,他声音平和地开了口:“我也正想问问余知州,你家姑娘大闹我母亲寿辰宴,又是何意?”
大闹寿宴?
这罪名可就大了。
余通立马皱了眉头:“大人可不能信口雌黄,我家芳君一向温柔贤淑通情达理,怎会在大人府上大闹?大人一定是搞错了。”
“哼,搞错了?”彭于信抬手一拍桌子,厉声道:“你问问她们几个,把人家闵姑娘打成什么样?”
说完,又痛心疾首地道:“她们用脚又是踩又是踢,那闵姑娘浑身是血......”
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皆大惊失色。
都流血了?
这若是出了人命,那些个姑娘可就都完了。
终于,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就在这时余君芳开了口:“什么血?哪来的血?知府大人未免太吓唬人了,姐妹之间不过是闹着玩,哪有那么夸张?”
一句话,又让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齐玉娇也开了口:“是,我们没有动手,是乔家小姐先出口不逊,我们气不过才.......”
“哼!”
彭于信见她们胡说八道,忍不住冷笑出声:“今日本大人还真见识了各府小姐的厉害,黑白颠倒,栽赃陷害,若非本官亲眼所见,当真给糊弄了过去。”
接着,他又道:“你们也别急着撇清,那闵家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可不止本大人一人在场。”
他说着看向余通和齐通判,冷冷一笑:“吏部侍郎顾大人恰好也在现场!”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吏部侍郎是何等大人物?
那可是正三品京官,比知府还要高上一个阶品,更重要的是,这个正三品吏部侍郎是顾厚山。
余知州和齐通判一听到‘顾厚山’这三个字,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顾厚山是谁?
传说中的顾阎罗,只要被他盯上的官员,除非你清清白白刚正廉洁,若不然,不死也能脱层皮。
而余知州和齐通判,两人虽然官职不大,但在扬州风评极差,若不是上面彭于信压着他俩,估计这整个扬州城早就被他俩吃空了。
即便是现在,有彭于信这个知府在上面盯着,两人也是明目张胆,丝毫不将他这个空降的四品知府放在眼里。
这也是为何余君芳这个五品通州的女儿赶在知府府上撒野的原因。
今日若是没有顾厚山,这事,恐怕还真不好说。
闵家和乔家虽说有钱,但左不过就是个商人。
即便是闹得再厉害,再不愿意,到最后也会在余通的压迫下,不得不低头。
但此刻,彭于信看着余通和齐凡胜两人惨白的脸色,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暗爽。
自他到了扬州,这三年来,两人联合在一起明里暗里给他下过多少绊子,而他根基未稳,吃了暗亏还不能说出口。
恶人就要阎王治。
这一刻的彭于信恨不能冲到顾大人面前朝他磕几个头。
他来得太及时!
只是,他也有不解,顾大人和闵家姑娘是何关系?
为什么看到闵姑娘受伤,顾大人如此生气?
难道......
顾厚山喜欢闵姑娘?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彭于信给摁下了。
顾阎罗竟也会动情?
听闻他寡情得很,京城多少贵女为他倾心,明里暗里给他塞过多少纸条和香囊,最后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甚至还有不少贵女冲到他面前像他表露心迹,最后怎么着来着?
哦!
听说都被他毒舌给气跑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姑娘对他蠢蠢欲动,想再接再厉。
可又一想,闵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姑娘,一副倾城之姿,迷倒多少扬州儿郎,再加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样不精?
她是才女,亦是仙女。
再加上温柔似水的美妙性子,这般的好姑娘,顾阎罗对她一见钟情也不算意外。
毕竟他也是男人,也有男人的劣根性。
哪个男人不爱美娇娇?
就在彭于信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的时候,余通开了口,他话里透着怀疑:“彭知府不会诓下官的吧?顾大人若是来了扬州城,为何我们这些人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他顿了顿,又道:“吏部侍郎来扬州,一点动静也无,这......说不过去吧?”
一旁齐凡胜点头表示附和:“是啊,京官来扬州,咱们不是该出城迎接,设宴款待吗?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
面对二人的怀疑,彭于信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随后缓慢出声道:“你们觉得呢?”
他那一笑,再加这一声不轻不淡的反问,不知为何余通和齐凡胜两人突然觉得脖子一凉,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一个字也不敢吭了。
就在这时,天黄大步走进来,他一身黑衣,长剑在手,浑身的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走进来,朝彭于信一拱手,开了口:“彭大人,我家大人让属下来交待一声,今日是老太君寿宴,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他建议你先将人关进柴房!等他哪天心情好了,再来发落!”
一听到要关进柴房,而且是没有期限,各府小姐都哭了起来。
余君芳看向余通,哭得梨花带雨:“爹爹,女儿不要关柴房,女儿害怕,爹爹救我。”
余通一贯疼余君芳。
一见女儿哭了,立马急了:“这......不过是姑娘们打打闹闹玩笑罢了,岂能当真?”
话音刚落,原本背对着他的天黄缓缓转身,一双锐利的眸子直视着他,冷声道:“不如也让令小姐尝尝被人踹断肋骨的滋味!”
接着又加了一句:“还是说,余知州不介意余小姐尝尝牢房的滋味?”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看来,这事真的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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