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三日后。
闵烟烟午休刚起,正坐在桌前喝菊花茶,有丫鬟进来道:“小姐,刚门房的人送来一封信,说是一位贵人给小姐您的。”
看着那封信,闵烟烟立马想到一人。
于是,她接过信来拆开,展开信的那一刻,她先看了一眼落款,果然是一个顾字。
顾厚山的字苍劲有力,却又透着几分不羁,她之前看过一次,脑子里便有了印象。
于是,便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只有一页,上面写着她二哥听学的事已办妥,到时候只需拿着他的名帖过去即可。
名帖?
闵烟烟立马拿起信封,果然里面还有一张名帖。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顾厚山的。
她将名帖交给一旁的芸香,轻声道:“妥善放好,明日我要拿去给二哥。”
“是。”
芸香转身将名帖放进一个紫檀木匣子里,随后转身对闵烟烟道:“这个顾大人倒是个说到做到的,说三日就是三日。”
闵烟烟盯着信纸下面的一行字,冷笑一声:“他让我抽空给他画一张画像!”
芸香一愣,随后撇撇嘴:“那奴婢还是收回刚才那句话,这顾大人看着就不像好人。”
闵烟烟一边收起那封信一边轻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说完,她摇头苦笑:“为了二哥,我算是掉顾厚山坑里了。”
“小姐,那该怎么办?你真要给他画像?”
“自然不想!”闵烟烟将信放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慢悠悠地道:“先拖着吧,能拖一日是一日,实在拖不下去再说。”
说完,她对芸香道:“你去帮我找些生花生来。”
芸香一听,忙摇头:“小姐莫不是忘了你对生花生过敏。”
闵烟烟体质奇怪得很,她对生花生过敏,但炒熟的花生却无事。
“你听我的,去找点过来。”
“小姐,你难道是想.......”
“嗯,快去!”
芸香二话不说,抬脚就跑了出去。
她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把生花生。
闵烟烟让她将生花生放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次日,当闵烟烟将顾厚山的名帖递给闵长喜,然后将听学的事跟他说了,闵长喜一怔:“你去找顾大人了?”
“没,上次出门吃饭,偶然遇上。”
闵长喜显然不信:“你俩不过才见过两次面,他怎么会帮你如此大的忙?”
接着他一脸严肃地问:“烟烟,你老实告诉二哥,你俩是不是......”
闵烟烟吓得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二哥不要多想,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那他为何要帮我?”
闵烟烟一时卡壳。
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笑得一脸若无其事,柔声道:“我哪儿知道去?我当时也懵了一下,想着咱家与他也不熟,不过是在扬州时,他去咱家吃过一次饭,仅此而已。”
见她如此说,闵长喜这才放下心来。
他想了想道:“或许是上次,咱们去纪先生的游园会,我作了首诗,顾大人听了之后夸了我。”
他顿了顿又道:“他还跟我说,会试期间,若是在京城遇到困难,可来找他。”
闵烟烟点头:“二哥一定要努力,不辜负顾大人的期许。”
“好!”
......
信送出去后,顾厚山就没打算能收到闵烟烟的回信。
果然,她如他所料,真的就没回。
他也没在意,几次接触下来,小姑娘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多少了解了些。
他越逼她,她越反感。
反正她就在京城,哪里也跑不了,正巧他这几日忙,也顾不上去管她。
索性就放她几日自由。
他这边不急,白氏那边却有点急。
这一日下朝,朝外走的时候,左相李豫叫住了他:“你先别忙慌去吏部,陪我一起走走。”
顾厚山立马停了步子,等到师父走过来,两人一起朝外走去。
两人先聊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最后临上马车前,李豫突然对他道:“你师娘这几日一直问我,你何时去家里吃饭?她上次亲手腌制的腊肉,可以吃了。”
顾厚山笑着道:“去年五月腌制的腊肉不是臭了么?今年怎么还有勇气捣鼓这些?”
“她愿意做便让她做,而且这次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成功了。”李豫笑着道:“我尝了一次,十分下酒。”
“好,那我晚上过去。”
“行,忙去吧。”
两人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一个回相府一个去吏部。
晚上,下值后,顾厚山立马去了相府,一进门,就被白氏拉着问:“快说说,如何了?”
顾厚山一边净手一边道:“师母想听什么?”
“自然是你和闵姑娘的事,我都替你把人家外祖父给治好了,你若是不加把劲,对得起我的付出?”
顾厚山笑着道:“之前逼她有点狠,小姑娘现在有些排斥我。”
白氏一听,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逼她作甚?刚认识你就逼她,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是,儿子知错,下回定改!”
“改有什么用,都把人家姑娘吓着了,现在是不是连见都不愿见你?”
“嗯,已经好几日未见,给她去信也没回。”
白氏一听,又心疼起来。
“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她认真地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你觉得我后院的山茶开得如何?”
“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那你说,我要不办个什么赏花会吧?趁机把你媳妇邀请来,也好让我和你师父见上一见。”
顾厚山忙摇头:“师娘别忙,她看着极软,但性子却是极倔的,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接到您发的请帖,可能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也对。”
“您稍安勿躁,我这边一步步地来,不能吓着她。”
“好,都依你。”
当晚,顾厚山从相府出去后,特意骑马去了一趟锦绣坊。
他站在方家所在的巷子口,看着方家的方向,许久未动。
直到天元低声提醒:“主子,已经很晚了。”
顾厚山这才收回视线,紧了紧手里的缰绳,调转马头,低沉的嗓音传来:“明日去京兆府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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