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烟烟见眼前的贵夫人一直盯着她看,而且对方眼神竟透着让她迷惑的满意之色。
就好像她是这托盘里最漂亮的那支发簪,让她一见便喜欢。
虽然对方一脸和善之气,但她天生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样被对方直勾勾地盯着看,于是便悄悄地往母亲身后躲了躲。
闵夫人也反应过来,拿身子挡了挡自己的幺女,随后看着对方,笑着开了口:“这位夫人认识我们?”
白氏上前一步,娴熟似地握住了闵氏的手,笑着道:“你是不是方歌?”
闵氏一脸意外,她点头:“我是方歌,你认识我?”
白氏开始瞎扯:“怎么不认识?咱们年轻时,在一个秀坊学过绣活,你忘了?”
闵氏一听,便问:“你是?”
“我叫白秀秀。”
“白秀秀?”闵氏使劲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这个人来,但既然对方知道她的名字,又说了秀坊的事,肯定是旧识。
只是时间太长了,她忘了对方。
于是,闵氏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这些年一直在扬州,很少回京,所以......”
“哎呀理解理解,”白氏热情得不得了,“若不是我对你印象深刻,这么多年,我也是不记得了。”
说完,她看向闵烟烟,“这是你女儿?”
闵氏笑着点头,她招呼闵烟烟:“烟烟过来,见过白伯母。”
闵烟烟从她身后走出来,朝白氏福身行礼:“烟烟见过白伯母。”
白氏笑得合不拢嘴,伸手过来,一把握住姑娘的小软手,随手一把撸下手上戴的玉镯,直接套上了闵烟烟的白嫩手腕。
闵烟烟一见,忙抽回手,却被白氏紧紧握住。
她看着她道:“你母亲年轻时对我极好,这点小小的见面礼,是伯母的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闵烟烟看向闵氏。
闵氏看了看热情得不得了的白氏,当真是无法拒绝,于是道:“既然白伯母送了你,你就收下吧。”
“是。”闵烟烟软声朝白氏道:“多谢伯母。”
“好好好,好孩子。”她接着看向闵氏,一脸羡慕,“你真厉害,生出这么一个漂亮的闺女来。”
一句话,夸得闵氏忍不住笑起来。
“是她自己会长,”她凑近白氏,小声道:“从小还不觉得,越长大越好看,连我自己都觉得生了个仙女。”
“可不嘛,让人一看就喜欢。”
白氏问她:“你这次回京要待多久?过几天我府上办个宴会,都时候我派人送帖子给你。”
“我父亲身体抱恙,我打算在这儿过完年再离京,好好照顾他一段时间。”
白氏一听,开心坏了。
“那太好了,日后咱们可要多来往。”
“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白氏有事就走了。
待她走后,闵烟烟看着手腕上那支通体莹绿的镯子,问母亲:“娘,这镯子太贵重了,会不会不太好?”
闵氏看着门口,幽幽出声:“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个姓白的朋友?”
这时,一旁的老板出了声:“二位贵人可还要看簪花?”
闵氏回神:“看,自然是看的,这支还有这一支,都包起来。”
老板一听,喜上眉梢:“好咧,您稍等。”
......
白氏直接回了相府。
一回府,她便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琉璃:“派个人去吏部一趟,告诉厚山,让他今晚过来吃饭。”
“是。”
待琉璃离开后,她便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拿出一个妆匣。
这是一个三层的妆匣,她一层层打开,从里面精挑细选了几样首饰,装进一个小紫檀木匣子里。
随后递给身边的贴身丫鬟合珠:“仔细收起来。”
合珠好奇地问她:“夫人这是要送谁?”
“未来的干儿媳妇。”
合珠笑了:“不会就是今天在店子里见到的那姑娘吧?”
白氏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顾厚山如约而至。
一进屋,还没来得及向二老请安,便被白氏拉着坐在一旁,见对方一脸激动,顾厚山好笑道:“师母,又捡银子了?”
上次白氏这么激动,还是在路上捡了二两银子。
白氏立马白他一眼,将他松开,随后问:“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顾厚山摇头,起身净了手,随后落座的同时开了口:“师母见了谁,我怎会知道?”
“我今天见到闵家姑娘了。”
顾厚山正在舀汤的手一顿,他看了一眼白氏,随后看向正在吃饭的相爷李豫,不吭声了。
李豫被他盯得没法,只好无奈解释:“她逼我的!”
这事还得从上次在茶馆喝茶的事说起。
那一天,闵烟烟约顾厚山在茶馆见面,恰好李豫就在对面的茶馆,窗子一推开,他将这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看到了闵烟烟。
回到家,随口一提,谁知白氏就上了心。
非得让他带她去见人家姑娘,李相爷总不好就这么冲到方家去,两人只好坐在马车上,守在巷子口,就这么蹲人。
好在很快就把姑娘给蹲着了。
一见姑娘长得跟天仙似地,就欢喜得不得了,天天盼着顾厚山将其娶回来。
可也深知自己这好干儿对姑娘是满心满肺的喜欢,但人家姑娘显然不怎么他,于是她苦心冥想,想出了今儿这么一出。
顾厚山听了,忍不住苦笑摇头:“师母,她胆小,您可别吓着她。”
白氏哼笑一声:“我出马,你放心,这媳妇跑不了。”
顾厚山想说什么,但见白氏如此上心,也没再多说。
吃过饭,临走前,白氏塞给他一个匣子。
“你将这个送去给烟烟,我保证她喜欢。”
顾厚山打开那匣子看了一眼,见里面是一套芍药簪花和耳饰,便轻挑眉头:“师母如何知她喜欢芍药?”
“我又不是吃白饭的。”
白氏教他:“想要早日抱得美人归,就要今日送首饰,明日送衣裙,再投其所好琴棋书画之类的送送,再硬的心肠也会为你软下来。”
“是,多谢师母教导。”
从相府出来,顾厚山骑在马上,看着某一处,沉默不语。
今日跟着他的是天凤。
顺着自家大人目视的方向看了一眼,天凤好心给出建议:“大人,夜黑风高,您何不去见见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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