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衙门出面,厚葬了张牛父子几人!

    张广飞的母亲,几度晕厥,哭了太久,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无声地哭泣,才是最揪心的。

    真正的悲伤,只有泪流,没有惊天动地,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

    张家村的许多妇女跟着一起哭,无法想象,以后这位可怜的女人怎么活在这个世上!

    葬礼过后,李沫让周氏和丽儿入村去陪陪这位可怜的女人,多给她开导,希望她能度过人生中最艰难,最黑暗的时刻!

    张广飞的母亲在葬礼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瞬间恢复了常态,表现得很平静,她反而劝说周氏不必为她担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不会想不开的。

    周氏很欣慰,既然她能够走出这段最难熬的日子,说明她确实没有什么事了。

    于是,在第10天,周氏带着丽儿回了衙门!

    周氏还对李沫说:“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

    李沫叹了口气:“这是一位伟大的妻子和母亲,希望她真的能挺过来,余生还很长。”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没事的时候,第12天,也就是周氏离开的第三天,张广飞的母亲上吊自杀!

    她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特别是父子几人的衣服,全部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

    只是桌面上摆放着一桌好菜,五副碗筷,碗装满了饭,就像平时一家人吃饭的样子。

    第13天,钟小亮如寻常一样,来确定一下这位可怜的母亲是否需要帮忙,才发现不对劲。

    看到这个情景,所有人忍不住泪流满面。

    李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满腔的悲戚像奔腾的海水一般汹涌而上,

    这位可怜的母亲,可怜的妻子,她以她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为了在黄泉路上,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再续前缘!

    …

    干旱还在持续着,不知道这个旱灾要持续多久,下一次的雨水什么时候来临!

    为了节约用水,水库的水不再是直接开闸放出来,而是通过竹子直接连到村子里。

    这么远的距离,需要的竹子不少,这可不是轻松的活。

    每个村子必须行动起来,有人有怨言,说这样子太费事费力费时。

    却被村长们喝斥:“有完没完,没看到这么久没下雨了,水库水总有一天会干枯,到时候没水了,你们去哪里找水喝,跟外面那些人一样,过着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日子,不想死的话,赶紧干活去。”

    除了必要的灌溉和生活用水之外,决不能浪费任何一滴水。

    随着战争的持续,需要的金创药越来越多,金创药厂不得不开工。

    这些药由鲁副将派人过来拉走,他们来的时候还会把生产所需要的药材带过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运输是否安全的问题。

    但是,随着旱情的持续发酵,各种负面影响随之而来!

    当初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物流公司已经停运。

    就像一个城市,封闭了太久,各种各样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

    百姓们所需要的的许多物质运输不过来,想卖的东西卖不出去,导致恶性循环。

    林灵现如今已经完全康复,不让她出去走动,实在是闷得慌。

    看着外面如火的太阳,皱眉说道:“大人,要不物流公司还是开工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师爷不赞同:“你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形,兵荒马乱,到处是流民和强盗,你这么出去有去无回。”

    很多地方的粮铺已经遭到抢劫,把店家吓得够呛,官府不得不紧闭城门。

    也有黑心的店家,趁着这个形势,大发国难财,漫天涨价,贫穷的人根本就没钱买粮食,到处是饿死在路边的人。

    无法入城的百姓们,只能漫无目的的往京城方向走,这一去又有多少人能再次回到家乡?

    已经过了这么久,朝廷的赈灾物资仍然还没有到老百姓的手中。

    李沫猜测应该是与战争有关,都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何况战争已经打响。

    今年还没有收到朝廷征粮的消息,可能是这些地区因为旱灾和蝗灾的原因。

    但是,其他没有遭遇旱灾和蝗灾的地方,应该已经被迫征粮。

    林灵眼巴巴的看着李沫:“大人!”

    李沫思量了许久:“过段时间再说吧。”

    生意固然重要,但是人命更重要,外面兵荒马乱的,暂时还是不要出去了。

    真正碰到亡命之徒的时候,物流公司的那几个人根本就无法自保!

    白公子和方老板所有的生意都已经停了下来,他们也怕有命赚钱没命花。

    现在是干旱时期,大家为的是保命,为的是有一口饭吃。

    流离的战火,残忍的嗜杀,不分忠奸、不辨善恶的残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这个时候,最缺的就是粮食,粮食的生意也最好做,只要你有钱,可以从南边把粮食运到灾区,绝对是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李沫不想赚这个黑心钱,老百姓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

    青云郡的一间小食馆里。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女子的嘴里疯狂的嘶吼而出,她看着地上一位女子的尸体疯狂大哭。

    窗外狂风也在怒吼,仿佛在诉说着这位姑娘生前的悲惨遭遇。

    她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触碰哪里,终于还是抱起了那具早就遍体鳞伤的身体,眼泪大滴的滚落在尸体之上,疯了一样的大叫。

    “程英,你醒醒啊,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阿红姐,程英已经走了。”一位姑娘在旁边哭泣的劝解。

    可是阿红已经听不到周遭的一切了,巨大的打击让她的神智早已模糊,此刻她只想杀了那个男人!

    她死死的摇晃着那具尸体,大声的叫道:“程英,你起来啊,我们说过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们答应了大人,一定要闯出名堂来,你怎么能先走了?”

    旁边的姐妹们眼泪滂沱而下,身躯剧烈的挣扎着,她们当初就应该劝阻程英不要嫁人,如果她不嫁人,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那个畜生,我要去杀了他。”阿红突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跑进了后厨,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往门口直冲。

    一个姑娘死死地拉着她:“阿红姐,我们打不过他的,别去送死。”

    阿红满脸悲愤:“不要拦着我,程英不能这样白白的死去。”

    “那是她的命。”

    “去他娘的命,走开。”

    姑娘死死拦着阿红:“你既然知道程英是怎么死的,你还去?”

    阿红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同归一尽。”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踢飞。

    阿红立刻把挡在面前的姑娘扯到身后,扬起手中的菜刀,其他姑娘们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下跑到阿红的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外面的人。

    十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手拿木棍,见到东西就砸。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住手,不然我报官了。”阿红大声喝道。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那你去啊。”

    阿红突然厉声尖叫,声音凄厉,好似鬼哭,狠狠的怒视着前面的侩子手:“毛开洪,我要杀了你。”

    姑娘死死拉住阿红的手:“别去!”

    阿红突然把姑娘推开,拎着菜刀就冲了上去。

    只是,还没出手,就被对方抓住。

    毛开洪笑眯眯的说道:“阿红姐,小心别伤到手啊。”

    “你这畜生,把程英还给我们。”

    毛开洪依然笑道:“地上那个不就是程英吗,拿钱出来,不然你们就跟程英一样的下场。”

    阿红:“你休想从这里拿走一分钱。”

    毛开洪也不恼火,笃定地说道:“程英就是你们的下场,老子耐心有限,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一到,这个店铺就是我的了!”

    阿红怒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店铺是你的?”

    毛开洪拿出一张纸:“凭程英欠了我的银子!”

    阿红非常惊讶:“怎么可能?程英怎么可能欠你的钱?”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上面还有她的签名和手印!”

    “不可能,一定是你使诈,骗了她!”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这都是她自愿的!”

    毛开洪紧接着说道:“三天时间,记得呀!”

    “兄弟们,撤!三天之后再来。”说完转身就走,那十几个彪形大汉也跟着一起走了。

    待所有人都走完之后,大家围了过来:“阿红姐,这是怎么回事?”

    阿红瘫坐在地上,一脸灰败:“我也不知道,先把程英安葬了吧。”

    想到惨死的程英,想到莫名奇妙多出来的一张欠条,大家不禁悲从中来!

    她们以为离开了松江县,凭着当初李沫教的一点点厨艺,可以在这里立足。

    谁知道,十个女人,在外面创业,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经历过白眼,经历过讽剌,经历过不理解,但是大家都没有放弃。

    用了一年时间,小食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终于把这个店铺买了下来。

    拿到房契的那一天,十个姐妹哭了一整天,她们终于凭着自己的本事,真正的在这里立足,她们也是有家有产业的人!

    大家一路扶持,相约好了这一辈子都不嫁人。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程英却食言了。

    一个叫毛开洪的男人,用甜言蜜语骗她上当。

    阿红等人皆不看好这个毛开洪,认为此人不可靠。

    据她们调查到的消息,毛开洪就是个赌徒,把家里所有的家产全都败光,父母也被他气死,正准备把老宅也卖掉的时候,程英出现了。

    程英性格比较软弱,心地善良,人又长得漂亮,正中毛开洪的心怀。

    毛开洪看中了小食店的房契和大家手上的钱,于是开始想方设法接近程英!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永远对你好,都是为了程英手中的钱。

    成亲一个月后,毛开洪原形毕露,为了拿到钱,各种威逼利诱,各种家暴,把好好的一个姑娘折磨的不成样子。

    刚开始程英有反抗,毛开洪却讽刺她曾经是青楼女子,他能看上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惠。

    如果她不给钱的话,就把她们小食店所有女人都是从青楼出来的事情,告知天下,让她们无法在青云郡立足。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且经常借钱的程英,阿红曾经逼问她到底怎么了?

    程英却有苦说不出,她害怕毛开洪真的把大家都是青楼女子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容易创下了一点基业将会付之东流。

    大家都不知道程英这日子过得如此苦,直到有一天,程英晕倒在后厨的洗碗盆里。

    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大家才看到她全身的伤痕累累。

    程英挣扎求存的期待着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寻找到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给自己安稳生活的男人。

    也许,曾经是暗暗的寄望于那个男人,可惜还是在现实面前被无情地敲碎了!

    你为什么不反抗?

    你为什么不和离?

    你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你为什么不快逃!

    很多人可能都会这样说她!

    可是,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拿什么与对方抗衡。

    毛开洪是一个赌徒,赌徒的本质,就是没有理性的疯子。

    贪字得个贫,赌后终成贼,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更多的钱。

    他的欲望一旦开启,就像泄了闸的洪水势不可挡,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再也不能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最后付出的,往往是生命的代价,程英就是那个可怜的牺牲品!

    阿红是个暴脾气,也是她们当中的大姐,拿着刀就去找毛开洪,对方却直接给程英下跪,还自扇耳光,表示一定会改,程英心一软,原谅他了。

    换来的却是之后的变本加厉,一直到惨案的发生,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香消玉殒。

    由于旱灾,小食店的生意并不好,程英能拿到的钱也不多,毛开洪不高兴了,结果就是加重对程英的拳打脚踢!

    小燕看着手足无措的姐妹们,灵光一闪:“我们为什么不回松江县找大人?”

    所有人看着她,对呀,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找大人,大人曾经说过,不管她们碰到什么困难,只要她们来找她,一定会出手相助!

    …

    三天后,毛开洪又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来了。

    “阿红姐,钱呢?”毛开洪开门见山的说。

    “她欠的钱,你去她找要呀,来我们店干什么?”阿红不甘示弱拿着菜刀,像是一只发怒的老虎。

    毛开洪哈哈大笑:“你是让我去找一个死人要钱?阿红姐,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不会心甘情愿。”

    阿红姐:“姐妹们,抄家伙,咱们跟他们拼了。”

    剩下的几个姐妹手持木棍的、拿菜刀的、拿板凳的,气势汹汹地与毛开洪等人对抗。

    只是,这些弱女子,那里是彪形大汉们的对手,只是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姑娘们已经被束手就擒。

    作为大姐的阿红,誓死也不给钱,对着毛开洪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毛开洪看着宁死不屈的阿红,恼羞成怒:“把她们全都绑了,直接卖到青楼去,看你们还这么嚣张。”

    把这些人全都卖去青楼,既得了钱,又得了铺子,简直是一举两得。

    姑娘们无论怎么挣扎,也都摆脱不了被卖的命运。

    围观的人在外面指指点点,无一人上来帮忙。

    阿红一身狼狈,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死死的盯着毛开洪:“畜生!”

    毛开洪一脸得意:“阿红姐,你们好好重温过去的日子吧。”

    阿红再也忍耐不住胸腔里绝望的愤怒,泪流满面,声音悲戚的无法自抑,悲凉的对着姑娘们说道:“对不起!”

    前两天就应该让你们离开青云郡的,都是我的错。

    毛开洪向大汉们挥挥手:“走!”

    “让开!”突然一声低喝,周围的人群突然潮水一般的迅速退去。

    “唰”的一声,一道寒芒陡然袭上,璀璨光华如同电闪霹雳,雷霆而上,猛然向着毛开洪刺去!

    只听到一道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随后一道杀猪般的叫声霎时间响彻整条大街,

    阳光的播洒之下,一个高傲决绝的身影,凌厉如同冷面杀神,带着华丽的披甲,踩着层云般的雪浪,拿着明晃晃的嗜血大刀。

    身后是大片璀璨刺目的阳光,于天地间勾画出一个绝美的图腾。

    马蹄飞扬,嘶鸣怒吼,整个青云郡似乎也在同时为她叫嚣高歌。

    一瞬间,姑娘们只觉得双眼是否被什么糊住,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坚韧挺拔的背脊。

    李沫一步一步的走近,看着她们,嘴角温柔一笑,声音清淡但却又那样清晰,柔和的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别害怕,本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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